不过,陆尧不责怪翠瑶,不代表她会这样放过她。觊觎她的殿下再先,举止欠妥害她丢脸在后,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让她震怒,这些帐,还是等她回家了,慢慢的跟翠瑶算清楚。
殊不知,沈安安的神情悉数落在了陆尧的眼中,但是这与他何干?他现在关心的是,沈家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不过,这事急不得,沈安安的性子难缠,要想得知消息,还得好好的哄哄她才行。
那两个丫鬟走了之后,整个包间只剩下了陆尧与沈安安两人了,想到这是一次与心爱之人独处,沈安安心中便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连带着一张小脸也含羞带怯起来。
陆尧敛去眼中的鄙夷,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温柔道:“有多久,本殿没有这样好生同你说说话了?”
沈安安听得着温柔的话语,想到这段时间她受到的委屈,心中便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用帕子掩了掩唇,带着哭音道:“殿下,晓儿知道你身为皇室,自然有太多的情非得已,晓儿不奢望太多,只是希望殿下在闲暇的时候,能够想起晓儿一二分,晓儿心中便足以了。”
“难道在你心中,本殿就是滥情之人吗?本殿本就心悦于你,心中也认定了只有你才配做本殿的正妃,本殿这般周旋繁忙,也是为了让我们拥有更好的未来。”忽悠人的话,陆尧张口就来,皇家人都是天生的戏子,尤其以陆尧最会做戏。
“殿下,晓儿从未这样想过殿下。殿下对晓儿的情意,晓儿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只是殿下往后必定是要坐上那位置的人,坐拥佳丽三千,肯定有更加贴心的人。到时候,要是殿下偶尔能来晓儿宫中坐坐,晓儿心中便满足了。”沈安安摆足了小女儿的姿态。
陆尧眼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自己什么时候说登上皇位后会娶她,她还真是敢想。他都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眼,竟然会觉得这个女人竟然比沈娇要好得多,更是起过要娶她为侧妃的心思。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当时不是被糊了眼,就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会选择跟她合作?沈娇的利用价值绝对比沈安安高,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爱上了沈娇。
掩下心中的不愉,他含笑道:“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口口声声说不认为我是滥情之人,可你方才的话不就是因为本殿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殿下。”沈安安一声娇嗔,然后掩着羞红的脸颊,道,“晓儿不要同殿下争论这些无谓的话题了,但是殿下要知道,晓儿心中永远只有殿下一人,情愿为了殿下步出一切。”
陆尧心中微顿,对于她的这番山盟海誓的表白,心中并未有任何感动,只不过是徒增了些笑料了,心中微微有些烦躁,想着自己还是冒着被皇后发现的危险而来,便想着快些结束了这番谈话。
“你同本殿说这些话,未免太过于见外了些,你的心意本殿怎能不清楚?本殿只是后悔让这些时日分身乏术,竟然让你平白遭受了这些苦痛。”陆尧有些动情的说道,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的伤心。
沈安安听得陆尧这般心疼她的话语,顿时觉得往日受到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都值得了,心中顿时被感动溢满,若非是坐着,她铁定要扑倒陆尧怀里诉苦了。
只是因为位置不便,沈安安只好就坐在位置上,泪眼盈盈的望了陆尧一眼,然后凄然道:“殿下,你可知,自从那沈娇苏醒之后,晓儿的日子可真就不好过。因为她,爹爹三番两次的责罚我,更是动用了家法,也不想想,晓儿只是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受得了那九蟒鞭?”
陆尧眼含关切,安慰道:“倒是委屈你了,往后有本殿宠着你,定然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与责罚。只不过,你爹爹的势力在朝中颇大,又极得皇爷爷的宠爱,若是能有他相助,你我二人的美好未来又会近一步了。”
“殿下不用担心,爹爹他以后肯定会全心全意的支持你的。”沈安安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想到沈娇终究会滚出她的生活,她心中就是无比的雀跃。
陆尧只觉得她这话蹊跷,心中忖度定然是有内幕,但却也显露分毫,只是依旧笑着哄道:“你又拿话来哄本殿开心了不是?本殿知道你心中自然是急着与本殿长相厮守,想着能尽早帮本殿获得那位置,只是这件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本殿也知道你现在被皇后责罚,理应避着些,莫要惹得你父亲左右为难了。”
沈安安一听陆尧这话,显然是知道他定然是不相信自己方才说得这话了,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将沈娇中毒这件事抖落了出来,可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至于为何,她也谈不上为什么。
她纠结了片刻,还是含糊的透露了几句道:“殿下,爹爹现在是宠着沈娇没错,我也知道爹爹因为沈娇与六皇子有婚约的缘故,会想着要支持六皇子,这样无疑是对你的一大助力,但是若是沈娇没了呢?”
陆尧心中一紧,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由得问道:“你说的沈娇不在了的意思是什么?”语中竟然带上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沈安安不是没有听到陆尧语中的怪异,但是她只是将其归咎为是他只是因为关心皇位而略显激动了些,便接着道:“爹爹之所以支持六皇子无非就是因为他对沈娇的偏心,以及沈娇与六皇子的婚约罢了,若是沈娇不在了,爹爹只剩下我一个女儿,他不疼我疼谁去?到时候,我与殿下成婚了,爹爹自然就会支持殿下了,只希望到时候殿下能不计前嫌,不要计较爹爹支持过六皇子一事。”
若是以前,陆尧铁定是顺水推舟的说着既往不咎的场面话,只是现在他的心思完全被“沈娇不在了”几个字给夺取了,沈娇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离世?
陆尧按捺下心中的焦急惶恐,对着沈安安道:“你是不是对沈娇做了什么?”尽管女里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他的语气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
但,沈安安并未注意到,她已经迫切的希望沈娇立马就死了,便将自己与楚玥所作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沈娇体内早就被姨娘下了毒,那毒已经在她体内十多年了,但要诱发那毒性还得用熏香做媒介,只是现在她太过于谨慎了些,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不过听说她喜欢在她院中那片竹林里练功,便在让人在她竹林里点上了熏香,分量少,不容易被察觉。”
陆尧有一种想一巴掌扇死沈安安得冲动,她竟然敢对沈娇下毒,还是十年前就下了,一想到沈娇曾经受过的苦难,他就狠不得全部加诸在沈安安身上。此时的陆尧完全忘了,他曾经也是害得沈娇遭受非人待遇的罪魁祸首之一。
“那毒性什么时候发作,可还有救?”陆尧想着既然是慢性毒药的话,应该还有的救,只是现在还不能暴露他对沈娇有好感,否则,以沈安安这样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毒性很难解,殿下不用担心她还有的救。我也不知道沈娇的近况如何,只晓得她那日的确是昏迷在了凌竹阁,加上后来父亲同我说的那些话,沈娇的情况定然不妙。”沈安安面上难掩愉悦。
陆尧突然想到了近段时间来发生的种种了,沈娇会莫名其妙被接进宫,皇后的头疼症突犯,还有沈景瑜和陆暄的离京,若是真如此的话,这些事情倒也能解释清楚了。
沈娇真的若沈安安所说的那般中毒不醒,那势必要接近宫中掩人耳目,陶醉进宫并不是为了皇后施针,而是为了替沈娇治疗,那沈景瑜和陆尧的离京,很有可能是替沈娇寻得名贵药材做药引,而并非是在密谋什么。
那他都做了些什么?派人去截杀沈景瑜,若真是有了性命之忧,那岂不是间接的害死了沈娇,想到自己又可能间接的害了沈娇,他就狠不得给自己一拳,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糊涂,险些就犯了事,想到依旧奉自己命还在追杀沈景瑜的那批死士,陆尧就如火烧眉毛一般焦急。
他纠结了一阵,然后对着沈安安尽可能温和道:“今日,我怕是陪不了你多长时间,见到你无碍,我心中也就放心了,这满桌的菜肴皆是你爱吃的,你若是不喜欢,让厨子吩咐重做也可。”
“殿下这是何意?难道殿下不用了膳再走吗?”沈安安错愕。
“你要知道,皇后现在已经盯着我们了,若是我同你再待久些,怕是会被皇后发现了端倪,宣我二人进殿训话了。”陆尧淡笑着解释。
沈安安也知道其中利害,也就没有再缠着陆尧,让他离去了。
陆尧离去之后,直接派人传信给受他命令而去行刺沈景瑜的那些死士,心中只期盼着还能来的急,否则真让他后悔一辈子了。
沈景瑜的命,他还是会要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的他还期望着他能将救活沈娇的药材给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