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在病房门外听到白杨讷讷的问话,他推门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颜瑾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杨母女:“想知道?”
当然想!但是白杨和秦娟谁也没点头,输人不输阵,不屑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颜瑾。
“孩子是不是秦朝的,需要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如果真的如你们所愿不是的话,那是不是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啊?既然你们一直认为我被人玷污了,那么孩子就是一个证据,到时候不仅那些人要坐牢,收买他们的你们是不是也要负法律责任啊!”
白杨和秦娟皆是一惊,没想到奚落颜瑾,反倒被倒打一耙。
而且竟然一点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看着被自己震到的白杨母女,颜瑾继续说:“白天在殡仪馆的时候,颜如玉那的电话录音就算是到了法庭上也是需要鉴别一番的,但是我这孩子要是不是秦朝的,那可是怎么也抹不去的证据。”
忽然间秦娟笑了:“本来我还想着放过你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你的孩子给弄掉,这样你就没机会指正白杨了不是吗?!”
颜瑾突然笑了,虽然脸色苍白,笑起来看着不是很好看,但是就这种笑意却让白杨母女感到了后脊梁骨发凉。
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手机举到眼前,按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着秦娟母女。
录音放完之后,看着她们母女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神色,颜瑾揶揄道:“颜如玉的电话录音没让你门长记性吗?”
“你……”
看着要来抢电话的秦娟,颜瑾收好手机,“抬头看看监控,你的所作所为全都被拍了下来,我的孩子要是没了,我一定算到你头上,加上录音,加上监控,那你们母女就是蓄意的谋杀,比颜如玉的那些录音可是厉害多了!”
因为颜瑾的话,秦娟抬头看了眼监控,有点心虚,可是自己竟然被颜瑾母女先后的威胁,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太憋屈了。
可是在她要执意上前弄颜瑾一下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秦朝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里走。
“对,把刚才我太太病房的监控给我拿来。”
本来白杨和秦娟看到秦朝就心虚和害怕了,别说听到秦朝的电话了。
原来他刚才在外面听着呢,和颜瑾里应外合。
旁若无人的低头吻了颜瑾一下,秦朝说:“太太太聪明了,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有点无用武之地啊,以后交给我。”
颜瑾点了点头。
秦朝转身看着秦娟和白杨:“你们祈祷颜瑾从现在到生产这段时间,颜瑾和孩子都好好的,不然你们母女就自求多福吧,新账旧账一起算。”
“秦朝,我是你姐姐!一个爹的亲姐。”
“你也说了,一个爹,不是一个妈,我妈可是因为你和秦亮而自杀的。”
“你少血口喷人,你妈妈是自杀。”
“你回去问问秦亮,和秦亮有没有关系?”说到自己的母亲,秦朝更加的冷鹜了,“所以秦娟别逼我,逼急了我真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被秦旭明赶出家门的那几年,可是什么都做过,没狠心也不能把战国时代做到现在这地步。”
“小舅,你总是在强调你所遭受的,可是我呢,你们长辈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难道我的孩子这样没了就活该?”
白杨其实也厌恶秦家这样的生态。
“当然活该,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需要别人提醒?!”
“小舅……”
“慢走不送。”秦朝清冷的扫了眼白杨母女,就没再理她们。
秦娟和白杨讪讪的,也不好死皮赖脸的不走,本想来羞辱颜瑾,没想到反被修理,太憋屈了。
只是谁能想到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医院保安部的人。
“秦少爷,这是你要的监控录像。”
“嗯。”
秦娟和白杨母女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灰溜溜的出了病房。
等她们出去后,颜瑾和秦朝相视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一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话要说,颜瑾错开和秦朝的视线,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点滴的滴速,然后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而秦朝则安静的收拾着从家里面给颜瑾带来的日常用品和衣物,然后拿着打开保温桶里的粥,“吃点吧。”
闻到粥的香味,颜瑾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秦朝,“你在外面听了多久?”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抿了下唇,颜瑾说:“孩子真的是你的,白杨那次想要陷害我没得逞,所以在怀孕之前,我并没有……”
“颜瑾!”秦朝啪的放下手中的碗,厉声的叫了颜瑾,看着她惊讶和无措的样子,叹了口气,解释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
“不是,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有误会的好,因为以后会成为吵架的一个点。”
颜瑾的声音虽然漠然,但是却也取悦了秦朝,因为她说到了以后。
原来让人刺激一下她,让她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还是好的,至少不用一直沉浸了姥姥去世的悲伤和无助中了。
把颜瑾的病床摇高,让她靠着坐起来,然后秦朝再次把碗端到她面前:“吃点东西吧。”
其实是颜瑾依然没什么胃口,可是自己都已经住院了,就不能任性,姥姥没了,孩子不要了,也只是一句情绪上的气话而已,她把视线从粥上移开,扫了眼秦朝,然后微微的张开嘴,习惯的接受秦朝喂她吃饭这一举动。
病房里很安静,但是却一点也不尴尬,虽然谁也没先说话,但是空气中都流转着温馨。
颜瑾的胃口并不好,吃了没几口就不吃了,秦朝又拿纸巾给她擦了嘴。
最后颜瑾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你这样让我习惯你的照顾,一点一点的让我变回婴幼儿时期,你很高兴?”
“呃?”正在收拾东西的秦朝,忙里偷闲的看了眼颜瑾,“什么意思?”
虽然秦朝依然看起来很憔悴,但是他一直上扬的嘴角让看起来疲惫不堪的他多了几分光彩,颜瑾说:“你一直在笑,虽然很淡。”
“不好吗?”
“你笑起来很好看。”
这要是让语文老师看到了,一定会说回答的文不对题,但是秦朝却愈发的高兴了,他说:“我高兴是因为你的情绪变好了,也开始吃东西了,看来让你对着一些讨厌的人发泄一下情绪还是好的,下次你还想怼谁,告诉我,我找了他们来见你。”
目瞪口呆的诧异,然后颜瑾也笑了,虽然微不可查,但是秦朝却也捕捉到了,她极淡的笑意像是秦朝眼中的彩虹,太难得和珍贵了。
“你也笑了。”
颜瑾一愣,然后轻咳了一声,“你真是……白杨和秦娟是自找没趣来了,刚巧撞到我枪口上了,再说了我讨厌的人多了,难道你全都能找来让我撕他们啊。”
“当然,你说的我全都会办到的,除了程达和李勋除外。”
这话是秦朝脱口而出的,说的时候是发自他内心的想法,也没多想,但是颜瑾却沉默了。
收拾完了,从洗手间出来看着颜瑾还呆愣的样子,秦朝心里又是一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能和自己调侃了,怎么这点的功夫又……
“怎么了又?”
“我对程达和李勋现在没有……”颜瑾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再次沉默,然后许久之后说:“也许姥姥的……去世就是条分水岭。”
本来好好的,但是说到姥姥颜瑾的眼眶还是红了,她吸了吸鼻子。
秦朝坐到病床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颜瑾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虽然程达和李勋可能真的不好,可是他们对姥姥……还是不错的,但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们竟然没出现……”
见秦朝疑惑,颜瑾解释:“我的意思不是说一定要看到他们,而是他们的不出现有点不合常理,特别是程达……也许程达去了殡仪馆,然而却没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才是最让人忧心的。”
秦朝沉默的看着颜瑾,他想起姥姥曾经和他说过的,“颜瑾就是什么看的都太透了,人啊要难得糊涂点的好。”
不得不说颜瑾的这番话真是让秦朝刮目相看,因为保镖已经和自己说过了,程达去了殡仪馆,谁也没见,但是和秦娟说了好久的话。
他没告诉颜瑾,但是颜瑾却能想到这么多,默了下,秦朝问:“那你对这样的情形是失落还是……”
“谈不上失落,只是觉得终于!”
颜瑾笑中带泪的看着秦朝。
终于两个字包括了许多许多的情绪,秦朝虽然不能全都感同身受,但是却也知道她有多么的难过。
“我之前虽然就知道程达可能……但是我怕失去,更多的时候我都假装鸵鸟,可是现在却要面对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我自己也说不好,也许是颜如玉今天的那番录音,其实是她的态度吧,我总觉得和我的身世有关……”
秦朝说:“不管发生什么情,你有我!”
“我除了孩子只有你了。”颜瑾歪在秦朝的话里,幽幽的说,“总感觉我和你一结婚,就起了好多好多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