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做起来。”她羞羞答答的,面颊绯红,听到这害臊的话别开脸,不再说什么。
苍君高大魁梧的身子霍然而起,笔直如松,翎语见他仅仅穿着一条裤子,上身赤裸,刀疤纵横,皮肤火烧火燎的,叫人看了便愈发的羞涩。
翎语用小手推了他一下,那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口子刮的她手疼,这人真是无赖,还堂堂天尊,和那些只会提刀杀猪的莽汉有什么区别?
苍君高大的背影将翎语笼罩着,眸中带笑,似是三月春风划过,荡起一片清水,泛出柔柔涟漪。
她肤如凝脂的芊芊素手不断地铺展着衣摆上褶皱,苍君看她如此乖巧的样子,便说道:“我们此时不像是夫妻吗?”
翎语心中觉得愈发可笑,不言不语,过耳春风,就当他说的荤话是给别人听得,与自己无关。
苍君见她神色窘迫,本是静待佳音,可这丫头却无言以对,他眼底闪过一丝冰冷,随即说道:“总之,你早晚都是我的。”
他说话铿锵有力,决绝漠然,翎语手中顿了一顿,想到既然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又要陪他度过余生,就心中暗暗悲愤,怎么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是有那么多不情不愿的事儿。
但比起以前,那些人整日不把自己当人看,在这里,虽然身份卑贱如泥,但还有个人宠爱有加的。
“你要答应我,我找你,你不准不来,否则我就会做出更多过分的事情。”她胸腔似是怒火翻腾,可那骇然的眸子冷啊,如山巅之雪,深渊泥潭,似是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一般。
翎语其实是个服软的人,既然答应了孤迹,就要说到做到,十面圆锁即使自己出宫去找,分身乏术也是力不从心啊,这点她倒是明白的。
可她太害怕他了,听别人说过,他自己便有一座牢笼,专门供养些十恶不赦,蛮横暴力的犯人,必要时,便放他们出来,用各种苦刑来折磨他们。
再想起前些日子,那苍君亲口和自己说道,如若不听话,便专门为自己造一个牢房。
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翎语一时双腿发软,噤若寒蝉,她垂眸,低低说道:“给你穿好了,我们快出去吧,沐云等久了,会发牢骚的。”
苍君见她避而不谈,怛然失色,也不多说什么,拉着翎语的手,就出了内室。
沐云正品着好茶,香气袭人,齿颊留香,那茶叶嫩绿透亮,在水中微微浮着,荡开一波波浅浅涟漪。
抬眸望去,他猛然起身,容颜俊朗,眉眼生情,见这如胶似漆的两人,心中甚是欢喜。
翎语见此,小手往后缩了一缩,但还是被苍君紧紧握着。
沐云撩袍阔步向前,见他眸色温和,唇畔勾起,对着躲在苍君身后的翎语深深拜了一拜。
翎语花容失色,他堂堂帝灵尊,如此做小伏低,摧眉折腰,便心生厌弃,这般卑微,肯定待会儿要好好调侃自己一番。
果不其然,他淡淡开口道:“嫂子这几日可住的习惯,苍君哥没有欺负你吧,也是,宠你还来不及,怎么对你不好呢?”
翎语恨不得哭丧着脸好好和他倾诉衷肠,但事宜愿为,他是苍君的朋友,怎会偏袒自己呢?
“你老是这般折煞我,再这样,小心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沐云转眸看向苍君,视线稍稍下移,又见那大掌包裹着不情愿的小手,便明白,苍君哥还是没获取这丫头的放心。
“不是打听到了吗?跟我好好说说。”翎语撒开苍君的手,那炙热的余温还残留些许,似是漫遍了全身,燥热难耐。
翎语广袖抬起,稍稍擦汗,安然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沐云说着。
“帮王坐那十面圆锁的人名唤擎宇,原是宫中一位闻名遐迩,道义极高的修器师,后来出宫后,便长期居住在海下,每每造出一样神器,就昭告天下,买卖交易,因此这几年来也是盆满钵盈,堆金成山。”
“这位修器师也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但背后有王撑腰,即使离开王宫,可仍是权势滔天,为所欲为,有恃无恐,海下有神兽水魔,一旦暴动,全帝都的子民都要遭受不幸之灾,可他却不管不顾,充耳不闻,实则……实则可恨。”
沐云歇了一歇,硬是把那些好茶一饮而尽,他本就妙语连珠,口若悬河,可说道这恶贯满盈的擎宇,有些斯斯艾艾,看来是气的不轻。
翎语也觉得这人实则可气,为一己私欲,不顾千千万万子民的安危。
于是她说道:“我们的王也要顾忌到子民的,一旦暴动,他们流离失所,大人小孩在街上摇尾乞怜,饥饿辘辘,奄奄一息,难道这样,就是王想见到的?他再助纣为虐,也不会放着子民不管,我想,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苍君见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不谋同辞,便借着她的话说道:“是啊,水魔一旦暴动,帝国动荡,大难将至,谁都不能苟活,这人是在可恨,可王也确实没道理不管啊,一旦大祸临头,其他帝国就会趁此危机前来讨伐,到时候,不但被其他帝国收复,还闹得子民不得安生。”
他踌躇不前,来回踱步,反复思量说道:“这样,明日我们就启程去哪忘坤仑沧海,取了十面圆锁,顺便再会一会那擎宇。”
翎语此时是心中是不愿的,怎么上哪里都要跟这苍君同行,不如让他取回这十面圆锁,自己就不用去了,于是便说道:“你们去吧,帮我取回来便是。”
沐云听着不妙,便绘声绘色的说上一番,“嫂嫂,你知道吗,哪海下可好玩了,虽然那擎宇令人愤恨,但他所建造的海下宫殿可是如雷贯耳,奢华至极啊。”
翎语看着想泼猴一般的沐云左蹦右跳的,忙着转眸对他说道:“可我不谙水性的。”
“嫂嫂,到那里自有办法,即使在那深海底部,你也能涵泳玩索,来去自如。”他张牙舞爪,又说的惟妙惟肖,翎语算是勉强信了。
次日清晨,小雪飘飞,悠悠扬扬,轻轻盈盈,王宫的玉石地上洒下一片浅浅的寒霜。
翎语这日起的极早,朦朦胧胧之间,窗棂之外已是雪儿纷飞,如丝丝缕缕的棉絮,洒下了一片寒意。
她坐起来,洗漱之后,便行色匆匆的去了倾云殿,如若迟一些,恐怕又要受那苍君的脸色。
门口的牌匾凛然大气,不失尊贵,侍卫分立而战,纹风不动,稳如泰山。
她心下又是怕那闲言碎语的,所以便爬墙而进,之后,又是颠颠撞撞,步履蹒跚的走来。
见那些宫女们或浇灌天宫雪莲,或垂眸洒扫,便偷偷的进去,无人知晓。
可进入那偌大的寝宫,便发现空无一人,倾云殿本就阴森骇然,寒气逼人,悄然无息的寝宫没有苍君的身影,她心下彷徨,双腿僵持。
可她觉得有些不对,便探头望去,见门外苍君身影傲然而立,手上拿着一件花锻暗花皮肤,便在门缝中远远对苍君说道:“进来啊,快进来。”
苍君回眸,冷峻萧然的侧脸染上一丝柔情,唇畔勾起,说道:“你怎么进来了,我在庭院里怎不见你啊?”
门缝中那翦水秋眸不断扑闪,睫毛如羽扇般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看,“你快进来啊。”
苍君心中觉得好笑,撩袍抬脚而进,对躲在门后的丫头关怀备至,大掌一挥,一件厚实的披风不偏不倚的搭在肩上,正好裹着她娇俏的身躯。
“我知道你早早回来,便拿着这件披风等你,谁知你对你未来要住下寝宫早已轻车熟路,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你就三跨两步的进来了。”
翎语心中反感不安,什么未来住的寝宫,她胆子极小,讨厌宫中那些宫女们整日拿自己的事情当茶余饭后的闲话来聊。
“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怕他不愿意,便垂眸支支吾吾的说着。
苍君虽心中不愿,但想到她这愚笨脑子,便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着说道:“那你等会再怎么出去啊?”
翎语瞬时花容失色,每一次进来跌一跤,然后再爬出,有跌一跤,反复多次,这还不浑身是伤。
苍君双手圈住那小小身躯,他身上宽大的披风完全包裹着她,灵力暴涨,噬魂剑旋转在脚下,剑身拉长,不断扩大,承载着他们两人飞向天际。
那些宫女们回眸之际,浑然不知是天尊和翎语,只是恍惚之中,那黑色披风猛地一闪,只觉得是一只墨色的飞行灵兽在庭院中小憩一会,转身又斜刺飞向天际。
坤仑沧海
此时,小雪褪去,暖阳当空,波光潋滟,烟气浩渺。
苍君带着翎语从天空缓缓落下,噬魂剑随之消失,收纳体内,苍君虽纹丝不动,但仍紧紧的钳住她的身躯,手力很大,似是不舍得放开。
“风很大对不对?”只见他另一只大掌随之高高抬起,披风随风猎猎作响,挡在她盈盈弱弱的身躯。
残梦倚在高的怀里,甚是温暖。
“沐云什么时候来?”寒风瑟瑟,她抬起清澈如水的眸子,青丝浮动,凌乱飘散,虽是冬日,可她却如春色里的花儿如斯绽放,温润可爱。
“沐云等会就会来,我先和你说下,今日可能会有危险,等会一定要谨言慎行,切勿生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