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涂料可以掩盖一些东西,比如说,你身上的梅花胎记!”孤迹那一双雌雄莫辨的眸子中不带有任何情绪波动,无波无澜,深不可测。
“既然你都看见了,为什么还问我是什么东西!”
孤迹扶起翎语,悄悄地靠近他的耳畔:“你便是天尊魔希找的那位心仪的姑娘吧。”
翎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竟不知,宫中的谣言简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但散播出去,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无奈的挑了挑眉峰,一脸傲慢的说:“不要说出去这件事情,好吗?”
孤迹邪魅的笑了,笑的那么坦然,好似万事都了然于心,他慢条斯理的讲道:“好,什么好处啊!”
翎语的表情立马僵在空气里,她可是什么都不会的,再说自己是个小小的宫女,能帮他什么呢!
孤迹又说道:“这样,给我绣个荷包,如何啊?”
“我可不会!”翎语冷不丁的撇了孤迹一眼,看到他指了指涂料,便又说道:“好,会,绝对会!”
“让你日夜赶工给我做个荷包,也是辛苦你了,走吧,我带你去白凝的汐雪殿!”
“我自己去就可以啊,不用劳烦大驾!”翎语没好气的说着。
“我刚刚路过汐雪殿,看到魔希寝宫的人正在那里,这个时辰,想必也都检查完了,刚才因为我耽误了好些时间,所以,将功补过,带你去汐雪殿,说是你因为我而误了时辰,晚来了几步,你说如何啊!”孤迹高昂着头看着翎语,神色宁静而安详。
“好,算你有良心,走吧!”
汐雪殿
翎语躲在孤迹的身后,时不时冒出一个头,看着白凝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不悦。
孤迹礼貌的说道:“刚才她因为我来晚些,帝灵尊白凝不会见怪吧!”
白凝眸光一闪,看着翎语低低说道:“我当然会原谅这丫头,有孤迹这位帝灵尊撑腰,我哪敢说什么啊!”
孤迹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时若颜站出来低垂着头,向孤迹行了礼便说道:“翎语刚来汐雪殿,就犯了错,再加上她只是一个贱奴,如若事出严重,就应该定下死罪。 ”
孤迹并没有理会若颜,他知道,这就是白凝心里的意思,只是借着宫女的口来压着自己。
白凝如若这样说,一来有失风范,二来摆明就是和自己针锋相对,明面上找不痛快。
孤迹突然抓起白凝的手臂,瞬时她的脸上如大雪一般苍白无力,似乎像是受了突如袭来的惊吓,嘴角流出斑驳的血迹。
白凝张开唇畔,眼神空洞无力,好似一瞬之间,入了魔,中了邪,不知所措。
翎语不敢再看向白凝,她的心颤了一颤,像是被一块石头沉重的压着,有些吓得喘不过气来。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孤迹的广袖:“算了吧!“
孤迹甩开了白凝的手臂,邪魅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别伤她,否则啊,有你好看的!“
翎语这时恨不得一个拳头打在孤迹的脸上,有一种心痒难侥的感觉。
她又再次拽了拽孤迹的广袖,示意他不要乱讲。
而孤迹仍是那般泰然自若,完全无视翎语,望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女子, “那我便回去了,帝灵尊白凝。”
孤迹走了,邪魅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庭院里,他的背影修长而挺拔,丝绸般的墨发飘洒在空气中,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而浮,猎猎作响。
远远看去,如梦如画,似是落入人间的谪仙,那般的遥不可及。
白凝斜躺在若颜的怀里,虚弱苍白的脸上犹如一潭死水。
她小声的和若颜说道:“就是因为我的灵能太弱,所以就要任人摆布吗!”
若颜说道:“孤迹是六品的帝灵尊,而主子您是八品帝灵尊,虽然比您高两个品阶,但是他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主子玩弄在鼓掌之间。”
白凝让下人都散去,翎语也去了后院中看管那些灵兽。
此时已是傍晚十分,寒气肆无忌惮的剥夺着世间万物的温度,以闪电般的速度冻结了天地,宫中的地面上像是洒下了一片薄薄的寒霜。
殿内,白凝握着手炉,躺在在床榻上。
思索着之前的事情,神色忧虑,惴惴不安。
若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孤迹竟这般厉害?”
白凝放下手中的手炉,把绣有凤凰图纹的蚕丝被往身上裹了裹。
“孤迹的灵能便是天魇梦境,他可以向任何人施展梦境,也可以说,对一群人施展梦境,刚才我便陷入了他的梦里,梦里是天崩地裂的画面,一群把头扭在后面的鬼怪都要杀了我,突然其中一个面部十分狰狞的人把头扭过来,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巨大的獠牙带着粘稠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就能将我吞噬,我知道自己在孤迹的梦里,可是在梦中我尝试反抗,却毫无缚鸡之力。”
白凝双手握着若颜,眼角带着湿润的光泽,那一场梦境,似乎让自己丢了魂一般,“若颜,为何在宫中的日子竟这般煎熬。”
若颜没再说什么,她伺候白凝多年,白凝早已把自己当成姐妹,只是白凝的灵能太弱,根本不及任何一位帝灵尊。
她仔细想着白凝描述着孤迹制造的那场梦境,可以确定,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与宫中权利阴谋毫不沾边的孤迹,实则是个野心澎湃,阴险狡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