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宫之后,苍君并未沐浴,就已入睡,翎语这一路并未与他多说话,过去的池墨与她的事情想必在苍君的心中是个抹不去的阴影。
可那又怎样?过去终将是过去,重重回忆就连翎语都会念念不忘,她倚在窗棂边上,云幕低垂,寒风袭袭,古木凄凄,曾经的池墨曾与自己在占星台夙夜未眠,一起独赏苍穹万象,曾经他对自己抚琴歌唱,那幽幽之音至今依希犹记,曾经他不停对她叮嘱说教,那些绵言细语至今言犹在耳。
别说苍君,自己也不会忘记,过去的回忆犹如划过手心的潺潺流水,稍纵即逝,一去不返了。
想了一会,她旋即爬上了床,苍君背对着自己,那鼻息间发出清浅的呼吸,见他入睡,翎语也试着睡去。
须臾,苍君试着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他微微转首,见丫头虽闭着眼睛,好像并没有睡着,他旋即抱着丫头,此时,那大掌已不再灼灼如火,而是温暖缱绻,他把手轻轻的放在翎语的腰间,翎语抬头,暮色降临,室内昏昏暗暗,漆黑一团,可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如旖旎春波,盈盈闪烁。
苍君柔柔道:“快睡吧。”他想抱着丫头入睡,曾经的她不属于自己,现在的她一定要属于自己。
翎语说道:“今天宫玧莲熙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你是不是?”话还没说话下去,她只觉得如鲠在喉。
“别说了,过去就是过去了。”
翎语皱眉,那丝丝缕缕的不愿从水眸流淌出来,他心里还是存有芥蒂的,既然这样,干脆对自己不理不睬,何必心口不一呢。
“我一开始以为,你什么都会原谅我的,可是如今,如果是我的夫君曾经和别人有过种种,我也会心中有所余悸的。”
“好了,别再说了。”
翎语趴在他的耳畔上,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生气的,不要紧,我会等你,会等你原谅我,我现在只有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苍君心中还时常想起那日翎语刺穿自己的胸膛,鲜血于皮肉交融,那锋芒凛凛,毫不留情。
曾经对她付出种种,换来的却是这样,可她刺伤自己,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这些事情足以让苍君心痛。
其实他知道,那时候的丫头自己入骨,池墨又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所以才会取出他心头一缕血。
他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胸膛,淡淡说道:“如若换做是我自己,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心有旁骛,可我不想怨你恨你。”
“真的不怨我恨我?”
“给我一些时间啊。”话毕,他覆上她的唇,那舌头肆意吸允着她的甜液,一夜耳鬓厮磨,双双缠绵,虽然这些男女之事他早已轻车熟路,甚至说早已失了这份对男女之事的好奇心,但爱她念她,那份感情随着欲望燃燃而生,从不幻灭。
翎语张开小嘴,让他肆意侵占,所有的衣服都落在了地上,此时他们一丝不挂,赤身裸体。
苍君到了夜晚本就张狂如魔,他被丫头挑起了兴趣,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起伏她,折磨她,下半夜,那天的暮色似乎快要褪去,不再如墨般浓稠的化不开,这一连折腾了几个时辰,翎语现下十分的疲倦不堪。
事后,苍君趴在翎语的硕大无朋的胸脯上,呼吸清浅,淡淡说道:“咱们成婚有些日子了,为何还对你这番依恋。”
翎语都不知道改如何应答,这男女之事其实和欲望可以完全分隔开来,苍君又是个重欲的男子,对这些事情当然需求更多一些。
倘若有一天他看上了旁人,不需太喜欢,想必也会做些令人羞耻的事儿吧。
旋即,她问道:“除了我,可曾看上旁人?
他抬头,起初那眸子暗淡疏离,可后来却是冷的如雪峰的吹来的寒气,让人看的心尖发慌。
“你说,我可曾喜欢过旁人,我苍君见过无数的美色,宫玧倾城甚至都不算什么,可我并非淫乱无度之人,对你,我至死不渝。”
翎语其实也就是简简单单的问了一问,怎么就惹了他一身的不愿,还要看他脸色,刚才吃的那般贪,甚至她现在都觉得胸口有些隐隐作痛,可这蛮牛立马反脸无情,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她其实对于感情之事倒没什么在意的,即使苍君现下喜欢了别的女子,纳入当妻,她也会记住苍君的好,并相濡以沫的过着。
之后,翎语想转移话题,所以就打趣了他几句,并说刚才那些话都是无心的,苍君被这丫头连哄带骗的,这才入睡。
次日,翎语气的格外早,她看着入睡的苍君,自己下了床,沐浴更衣后,就带着瑾萱出了门。
到了一处院落,她让瑾萱搬一张摇椅,躺下之际,见苍穹碧空如洗,彩蝶翩翩,树影之下那盈盈暖阳洒下,甚是惬意。
忽然,一支彩蝶落在她的金钗之上,红玉髓做边,金丝勾勒花型边缘,中央一颗明珠灼灼生辉,似是花蕊,闪着迷人光泽。
那彩蝶上下浮动,翅膀煽动,瑾萱在一旁说道:“主子人生的俏丽,所以蝴蝶也来攀美了。”
“人没还是钗美啊。”她知道瑾萱在打趣,只是淡淡道。
“人美钗更美。”瑾萱俯身,她趴在翎语的膝下,于这样一位主子相伴,心许也是她此生最大的福气了。
这时,宫玧倾城从那院落中缓缓而来,她芊芊素手撩开层层叠叠的柳枝,那发髻之上的步摇随着步伐摇摇晃晃。
倾城的容颜,撩拔的身段,那五官在阳光之下,魅惑生态,风华无边。
只见她盈盈一拜,“翎语帝灵尊。”
翎语惊了一惊,她的品阶高于自己,为何这番殷勤做作,看她唇畔始终凝着一丝浅浅笑意,所以就点了点头。
她并为起身,只是淡淡说道:“宫玧倾城帝灵尊是来找我吗?”
“我只是路过此地,在廊下翎语帝灵尊闲来无事,在树下避阳,所以就顺路过来,借此机会说说上次的事情。”她伏低做小的,那可眸底却是十二分的淡然自若。
“哦?何事啊。”翎语躺在摇椅之上,旁边的瑾萱在侧,见她区区一福身子,翎语眸底尽是不屑。
“上次是我为难云水儿了,我心甘情愿的请罪,但请您莫要动怒,既然我们此时是一条船上的人,就请翎语帝灵尊忘掉往事。”
翎语好好的坐在摇椅之上,可突然如堕云海之中,竟是有些听不懂了,旋即,她问道:“何意?”
“我是孤迹身边的人,当然,孤迹也是我的心爱的人。”她虽淡然镇定,可那眸底却有着一丝羞羞怯怯。
翎语仿若是知道了什么,轻轻的点点头,孤迹可隐瞒的真好,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宫中仍然不嫁,到底是为了他啊。
于是,她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还真是让姐姐您劳心劳力了,心中装着孤迹帝灵尊,还努力的讨好夜刃,这一心两用,真是让姐姐费心了。”
一心两用,这句话是在骂她搔首卖笑的路柳墙花吗?她暗暗咬咬牙,旋即,那一丝恨意转瞬即逝,唇畔徐徐绽开,讪讪的笑道:“既然翎语帝灵尊知道就好,现在我们同心同力,可不要在旁人面前胡说什么才好。”
这宫玧倾城也是个帝灵尊,颜面也是颇为重要,翎语觉得心中好笑,要想让她颜面扫尽,何必拿出他和孤迹的事儿,随便说说,宫中便谣言四起。
只是,翎语不是那样的小人,只要宫玧倾城不像上次那样冒犯于她就好,翎语起身,眸中慵懒,“好了,我要回倾云殿了,告辞。”
“我刚才看见翎语帝灵尊十分喜欢那彩蝶,我寝宫中倒有一些饰物,不放随我去挑挑看看?”
“不了,这就告辞。”翎语步伐匆匆,瑾萱紧跟在后。
宫玧倾城说道:“怎么,翎语帝灵尊害怕我像上次那样不成?”
她怎么会怕宫玧倾城,回眸间,见她唇畔凝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眼角上扬,那然若倾城的脸庞上是一丝挑衅嘲讽。
“我去。”
瑾萱在一旁小声劝道,毕竟没有天尊在侧,她怕主子会有危险,再说,那帝灵尊看着可是两面三刀之人,这治人的手段,可是出挑的很。
翎语冲着瑾萱点点头,示意无事,随后,她们携着一众宫女浩浩荡荡的去了玉绕宫。
宫玧倾城命宫女端上茶来,她两指捏着莲花杯盏,浅浅笑道:“我这宫里的茶可香?”
“当然香。”
她又是浅浅一笑,她放下茶盏,又拿起玉壶,这一颦一笑动人心魄,一举一动扣人心弦,翎语看的差点出神,难怪夜刃这般喜欢她,她不但有着出挑的样貌,还有女子的雍容华贵之感。
集聚所有于一身,孤迹为何不喜欢她,且不说她的心肠如何,就是这容颜就为了驳回了所有所有。
孤迹定是不喜欢她的,否则也不会容忍她在夜刃身边,不过说来,孤迹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利用美色,他也未尝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