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殇然随着一众人的沉默,自己的俏脸也是寂若死灰,一时万籁无声,静的连风声都格外清晰。
她才想到,这深深红墙的那一边,是风陌住的地方,即使众人都说是风陌做的,嫣殇然也要决口否认,这就是她,一个只为了色欲出卖本性的人。
翎语被苍君牵着随后而来,虽然这头蛮牛已是气的怒不可遏,可偏偏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他必须要过来看一看。
翎语问一旁的下人们,那声音细若游丝,小的几不可闻:“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下人蹑足附耳的小声说着,把刚才的所见所闻都一一道出来,翎语听得仔细,顺着刚才的话就问道:“那这墙的那一边是谁住着。”
那下人双眸微眯,用口型告诉翎语:“风陌。”
翎语想起刚才倒酒的那位男子,如若是他,那这时间也是对的上的,可眼下,这嫣殇然的一时沉默告诉她,她并不想风陌出事。
她看着眼前受伤的林硕,虽有些不忍,可还是问了问:“受害前你可觉得有什么异常?”
林硕绝望的容颜仿佛是深冬泥潭,山林寒渊,可听见帝灵尊问话,着实身子一怔,他想了会儿,说道:“遇害前只闻着身边又香气盈动,后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醒来……,醒来就。”说完后他又开始哭诉,拿出袖中的莲纹褐色帕子开始擦拭。
他又拿出那千娇百媚的劲说道:“城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嫣殇然现下更是无话可说,好像这事与她有关似得,她再看看风陌,见他淡然自若,风陌之因为讨自己喜欢,完全是因为他身含异香,要到了晚上,更是撩拔的销魂断肠。
所有矛头都指向风陌,可嫣殇然却想一并揽下,哪怕有人辱骂于她,也毫不在乎。
翎语继续问道:“那异香具体是什么味道,还有他是采用何种利器将你……”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上。
林硕开始想着刚才的一幕幕,身边的侍女把他小心翼翼的抬到一个架子上,下面还在流血,却已没有刚才那般疼了。
随即,他说道:“这味道有着淡淡檀香味,那味道似是与生俱来,经久不散,至于利器,应该是把刀子,我模模糊糊中,还记得那把刀柄之上有墨绿宝石镶嵌,金丝勾勒,云海为边,倒是精致的很。”
他眸底冷然,幽幽一叹,做出一副自轻自贱的愁容,好让城主能够怜惜自己一二。
嫣殇然现下满脑子都是帮风陌摆脱嫌疑,可帝灵尊天尊在旁,他即使包庇谁,也要有根有据,有理有讲才是。
本想做个哑巴糊涂之人,可那翎语帝灵尊倒是问起来喋喋不休,问题不断,想着还真是让人恼恨。
翎语倒也不管别的,又问道:“他走时可带走了匕首?”
林硕应了一声,随后又趴在嫣殇然的裙裾下,道了些有的没的,大抵就是让她念及往日情分,好好补偿一番。
可其中一名男子还是打破了原有的沉寂,他生得丰神俊朗,肤如白雪,长身玉立于深深庭院之中,手持一把羽扇,说的字字珠心,毫不留情面,“这风陌天赋异禀,身怀清香,这香味虽不能使人晕沉,但他身上的味道着实于这檀香是一样的,再说刚才他虽匆匆而来,倒也是晚了几分。”
嫣殇然被气得七窍生烟,如鲠在喉,她能说什么,帝灵尊天尊在此,就算不是风陌做的,也没有她先说话的份儿。
翎语明白了其中的大体事情,然后冲着风陌说道:“你有做过此事吗?”
风陌淡然自若的摇摇头,唇齿含笑,仿佛一阵倾风拂过,眸底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也许不是他。
翎语又问他:“那你为何今日会迟到?还有你身上可有什么利器。”
他抬抬广袖,丝丝缕缕的残阳洒下,他如往日一样,淡然如水,眸中波光潋滟,波澜不起。“今日想为城主以笛奏乐,可谁知这把竹笛怎么着也找不到,所以迟了一些,还有,我身上这一把匕首正是林硕说的那一把,帝灵尊请过目,可我并没有杀人。”
翎语从没见过这般淡然自若的男子,好像生怕自己没发现什么,找出来些线索给她瞧瞧。
于是她问道:“但为何林硕这么说呢?”
“我这一把匕首是城主所赐,我每日带在身上,如若城主不在,就当是睹物思人罢了,而……,而唯一仔细瞧过我这把匕首的,也就只有林硕了。”
这样一番害人不浅的话到被他说的含情脉脉,如此淡然置之,倒让旁人着实信了几分。
林硕让下人抬起身子,指着他的鼻头侃侃而道:“你这么说真是含血喷人,你这个意思就是说我陷害的你,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放弃城主的宠爱,自己毁了自己的身子。”
他破口大骂,全然没了书生儒雅的风范,倒像个市井中捡来的乞丐,没有饭吃,就怨声连连。
翎语见此,也只好释放出灵能,既然匕首没在这里,那那把带血迹的匕首肯定会藏于宅子之中。
苍君冷冷的看着丫头,手上的版玉戒指被他玩转在掌心里,翎语沾花一笑,只要是沾过血迹,即使处理的在干净,她的天神之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随后,她双眸放出寒光,大宅内所有的深墙都被光线幻化为需有,他们一众男宠皆是惊了一惊,所有厢房的内部,所有人在干什么说什么通通尽收眼底。
苍君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世间万物都一览无遗,随后,他双眸微眯,冷然道了一句:“林硕,拿出你袖中的东西。”
林硕被吓得抖抖瑟瑟,嫣殇然旋即看过去,“给我拿出来。”
林硕这下罪名滔天,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嫣殇然若是年纪情分,日后的责罚也是少不了的。
他拿出袖中的匕首,虽是处理的纤尘不染,可那道冷芒袭袭而来,照的匕首血迹斑斑,于和风陌的一模一样。
林硕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哭诉着:“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谁叫那风陌太过风光,我嫉妒于心,当然要害他杀他。”
嫣殇然见自己的心尖宠已摆脱嫌疑,见林硕也亲口承认,这心里犹如沉石跌落,如释重负。
她随后道了一句:“滚下去,以后休想让我看到你。”
嫣殇然就是这般女子,哪怕他做出了再违背常理之事,也不会要了他的命,更不会赶林硕出门,可问题却恰恰在这。
翎语转头望去,眸底幽幽,唇畔不自然的抿成一条线,似是欲言又止,旋即,她说了一句:“你们随我的视线看去,林硕的房间女人用的东西居多,但一一看去,你们就会发现,这些小气寒酸之物并不是嫣殇然城主的。”
剩下的话没说完,她依稀记得视线从林硕那里扫了一扫,只见他面如死灰,绝望的没有一丝生机。
嫣殇然此时更是气的目眦尽裂,这人也都尽了,颜面也失了,他林硕到底想怎样?难道平日里她嫣殇然对他不好吗?“你给我从实说来。”
林硕哭的不绝于耳,可听到城主第一次对自己这般动怒,身子怔了一怔,说道:“我喜欢外面的一个丫头,她名叫宝儿,我们一见倾心,再加上城主天天于风陌在一起,我便和宝儿有了不伦的关系,这长年累月的,我和她生了情,想一走了之,我曾今把城主气恼了,城主也没有把我赶出去,如若想和城主坦白,那今后的日子更是如坐针毡,小命不保,所以我出此下策,为的就是让城主对我彻底失望下来,好把我赶出宅子,与宝儿远走他乡。”
嫣殇然双眸泪光浮动,眉宇之间轻轻颤抖,“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对于城主而言,跟了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我不是您唯一的男人啊,还记得我们当时在厢房之中颠龙倒凤之时,那时的我,着实是欢愉的,可也只有欢愉没有情啊。我现下虽不是男人,可宝儿不会嫌弃我,因为我们情比金坚。”
嫣殇然凤眸上扬,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硕:“滚,滚出宅子。”
翎语也知道嫣殇然今日并非想让自己看到这一幕,可事已至此,她堂堂城主也只能接受这不伦不类之事。
可她这心眼终归是好的,成全了了他们,也可能多年的情分在这里,总不想把林硕打落尘埃,从此一蹶不振的。
翎语走到嫣殇然面前,说道:“今日我们回去,至于这些琐事,等嫣殇然城主处理妥当,我们再谈日后的事。”
苍君牵着翎语的衣袖,大步走出了庭院,后面跟着一种侍女到了厢房。翎语坐在塌上,看着冷然不语的苍君,打趣道:“又生气了?”
苍君当然生气,他不在乎旁人说什么,可在乎丫头说了什么,窗棂之外清风徐徐,彩蝶翩翩,深深宅院中,这一对善男信女此时一句话都没有,万籁无声。
心许是相处的时间长了,翎语当然知道苍君要什么,所以,她起身说道:“我要去睡下了。”说完,她脱下衣袍,从衣架上拿出一件白色纱衣,胭脂色的布兜映的尤为清晰艳丽,把她婀娜丰盈的身段展现的凹凸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