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两道身影从窗棂之外飞越而过,翎语不由的出了声,却被苍君捂住了嘴,“别出声,幽羽和凌霜出现了。”
苍君抬了抬窗棂,清风丝丝缕缕的飘然而进,他见那两人身影渐行渐远,苍君想到,他们应该会向西行去,林夕村和别的村落有些不太一样,西处那里都是年轻的壮士居住在那里,他们通畅于父母分居而住,每天早出晚归,到山林中去捕猎灵兽,以此来当做历练的必修之课,每每到夜晚,他们又在一起讨论修炼之道,难以入眠。
即使入睡再晚,现下快到了清晨十分,那些西处的人应该都一一熄火灭灯,安然入睡了,想来,这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翎语顺着窗沿看去,那两抹身影如星辰般一闪即逝,转瞬之间就消失匿迹了,她趴在苍君怀中,低低问道:“他们现下来此,你怎么不出手阻拦。”
他避而不答,只是冷冷说道:“快,释放你的灵能。”
翎语无奈的点点头,双眸迸射出一道冷芒,顺着苍君指去的方向望去,那道冷芒愈发深邃暗沉,在浓浓暮色中,竟看不见丝毫。
此时,他们站在西处的院落前,一个手持寒剑,威风凛凛,一个身着雪袍,淡然如风,他们看了好一会,纷纷趴在地面上,行至到墙角之下。
幽羽暗想道,虽对面是品阶地下的玄尊,可人数众多,不可掉以轻心。
幽羽起身,手中挥动灵力,一团火焰悬于手掌上方,遥遥一看,旋即,他唇畔浮现出一丝冷然的笑,“四面三间房,房屋之大,五十人有余。”
凌霜依然倚在墙角,嘴中夹着一根稻草,优游自若,“这些废物也就几十个人而已,你紧张什么?”
“你忘了这次王给我下达的使命吗?我们必须杀了这些人,而且不能引起轩然大波,必须让他们村中人以为不是我们下的手脚。”
凌霜吐出嘴中的稻草,深夜没有美人在侧,又不能把酒言欢,跑这来杀什么人,想至此,他不痛不痒的说道:“就这些小喽啰,我弹指一挥间,他们立刻烟消云散,何必这番麻烦。”
幽羽手掌中那团火焰灼灼生辉,衬得那双清冷眸子更是阴狠了几分,“你倒是说的轻巧,我们王用禁术吸取他们灵力的事情不能让众人知道,他是一国之王,如若暴露,那天者颜面何存?所以,我们必须制造一场假象,让他们以为不是我们下的手就好。”
“什么计谋你说的算,我照做就是,凌霜帝灵尊。”夜晚,他携着清冷的调子不羁的说道,那眉尖挑动,不屑一顾。
“这些事情还需我好好谋划,明日,我们想办法先进来,然后找个时机下手。”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好哥哥,这几个时辰,你就让我在墙角下睡吗?”
凌霜低眸瞧着他欲要入睡的憨样,便说道:“我们先走,明日再来。”
翎语眸中的寒芒消失不见,想起他们刚才的一番言论,就说道:“看来夜刃所习禁术已久,不知害了多少人命。”
“他做任何事情都是这番不动声色,这几年,多少人命死于非命,又有多少人不知是谁在幕后操控一切,不过,他虽这般歹毒,也是命不久矣了,好日子既然快到了头,那就让他在宫中好好逍遥快活几天。”暮色还未褪去,屋内暗无光火,可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愈发阴暗。
翎语应道,“他的好日子不久了。”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青草芬芳,庭院之中,斑驳的红墙是被雨水冲刷的痕迹,那红高粱高高挂起,孩童跌起了小脚,却怎么也够不着,老者挥动圆扇,说道:“小兔崽子,又在这里调皮,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孩童看爷爷迎面而来,乐的上蹿下跳,不亦乐乎,旋即,他躲在高高的屋檐之上,十分得意,“爷爷,你可爬不了这么高吧,别来追了,怕你那老身板经受不起啊。”说着,他用脏兮兮的小手掀开大堆的瓦片。
噗通一声。
那孩子直直落入了翎语怀里,见姐姐眉眼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温婉,让人心生亲近之意,便开口笑了笑,憨厚的模样甚是可爱。
翎语也跟着笑笑,那小身子在怀里温温软软的,又问道他身上一股汗臭味,翎语抬起广袖为他擦汗,“以后别这么调皮了。”
那声音甚是好听,如山间潺潺清水,卿灵悦耳,那孩童的眸子不由湿漉漉的,看着着实让人心疼,只听他在怀里低低的唤了一声,“娘亲。”
这时,老者气喘吁吁的开了门,向他们拜了一拜,连连道歉,“你叫什么娘亲,可不许胡叫。”
那孩童理直气壮的在床榻上站起来,嘴里嘟囔道:“她就是我的娘亲。”
老者见二人并不介意,就顺着小子话打趣道:“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是你娘亲,那这位气度逼人的公子就是你父亲?”
翎语听得羞涩不语,那脸庞璨若云霞,她转头看向苍君,心里起了一丝甜蜜,可突然听那孩童道:“她是我娘亲没错,可……”他抬眼自下而上的打量着苍君,这男子虽生的好看,可总是摆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那么高高在上的,谁稀罕啊!
“他不是我父亲。”
苍君募得回头,那眸底更是冷如冰霜,孩童纯真率直,性子顽皮,自然也不怕苍君的不待见,于是,冲着他挺直了腰板又道一句:“他不是我父亲。”
老者倚在门前,见孙儿就是不走,就说道:“我说你那亲爹是谁啊?”
孩童自知自己的父母前几年死于水灾,可从小无父母疼爱,自是缺了一分温情,在村中,谁的品阶高,他就认作干爹,只要这个人很厉害,就不会被大水冲走了,自己也不会没有爹爹了。
可他认了那么多爹爹,就是缺了一个娘亲啊!
那老者见孙儿若有所思,泪光浮动,许是想起从前父母的事情,他眸底的一丝惆怅不着痕迹的抹去,打趣道:“你那亲爹那么多,都在西处修炼呢,这大清早的,不去找他们?”
孩童起身,想起爹爹们都在修炼,后看了看后面的“娘亲”,他瞬时钻在翎语的怀里,撒娇道:“娘亲,我带你去见我那几位爹爹可好。”
苍君甩开孩童的手,容颜寒如深潭,狠狠说道:“不去。”
孩童也不管这性情暴躁的男子,开口就问道翎语:“娘亲,这是你的夫君吗?”
“是啊。”
“娘亲,他配不上你,你性情好,人又温柔,怎会是这种人的妻子,你随我去看看,我的好几个爹爹可都比他强。”翎语看了看招人厌弃的苍君,转首对孩童说:“不许胡说。”
老者笑笑,这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人自是夫妻,只是,这对夫妻会不会到了晚上因这小子而大吵一顿。
老者见翎语人好面善,也不管他们小两口会不会因此事而放生冲突,摸一摸自己那酸痛的老腰说道:“今日既然姑娘于小子甚是投机,就让小子带姑娘村中赏一赏山间景色,虽比不上帝都繁华,可也是清雅秀丽,空气宜人。”
随后老者走出门外,不见身影。
翎语见老者已走,低眸问道:“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甜儿。”
苍君清冷一笑,会转过身来,携着不羁的调子说道:“你这白白胖胖的小子怎么取了个女儿家的名字。”
孩童撅着小嘴,不满回道:“我刚能进食的时候,不愿吃别的,就愿吃甜瓜,那时,我爷爷到城头买了些上号的肉菜做饭吃,我也不吃一口,我爷爷又是个没学问的,那么多孙儿,名字都记不住,索性我爱吃甜瓜,就叫我甜儿,好记也好听啊。”
翎语嗤笑,见苍君负手立于一旁,漠然不语,就知道他心中又生了一丝气,可碍于甜儿是个不懂事儿的小子,也就不多争论。
话毕,甜儿带着翎语去了院落西处,那里的玄尊今日并未到深山野林,而是在庭院中练剑。
甜儿喊了一声:“爹爹们,休息了。”
那一声声的甜儿叫的很是亲近,只见一个个赤裸上身的强壮男子纷纷而来,翎语低眸说道:“他们好生生的练剑,打扰他们做什么。”
甜儿领着翎语的手,硬是不撒,还十分炫耀的说道:“看,这是我娘亲。”
他们都知道甜儿的父母早已双亡,现下这位清丽温婉的女子肯定是现认的,可见她教教羞羞的,有那么好看。
迎面的那些男子也颇为心动,有的还打趣道:“你说,今日让你认爹,只能认一个,你认哪一个?”
翎语心中觉得甚是可笑,要是甜儿选了一人当爹,自己于别人非亲非故的,这名义上倒是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夫君。
正在甜儿思索至极,门外有两人重重敲门,几位男子上前迎着,打开了房门,见两位男子器宇不凡,定是身份尊贵,道:“请问二位贵人来这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