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强取直攻,到了他们的底盘,自然少了几分胜算,那么我们必须想个办法熟悉地形。”他又拿起茶盏,漫不经心的品啄一口,现下要这么一个人已是非常棘手。
翎语问道:“为何不让我释放灵能,且看看那里?”
“若能用到你,早就和你说了。”苍君笑笑,手指拂过翎语的手背,缱绻旖旎。
孤迹站在殿中,看见他们眉目传情难免心里咯噔一下,他孤迹心存芥蒂,又不想把内心所想表达而出,于是,转首回到宝座之上,只见他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扫过眼下众人,笑意微荡。“我之前知道夜刃曾派了一位帝灵尊当墨子渊宫中的眼线,可每每都碍于众人遮掩,他们又在内室密谈要事,所以那一位帝灵尊是谁?我实在不知。”
苍君会意,之后便道一句:“我们可以借着夜刃的身份引他出来。”
孤迹闻言淡淡一笑,清浅的眸子暗淡无色,十指掩脸,面色如土,“从前的夜刃用飞鸽传书来和他通信,可夜刃已死已是帝国已是众所周知之事,如何借他的身份啊?”
苍君起身,在殿中徘徊踱步,整理思绪后,徐徐道出:“传一封书信,已夜刃的身份告诉他夜刃并没有死,并且在某处等他。”他冷眸精光一扫,见众人觉得此计甚妙,又道一句:“那位帝灵尊至今仍被夜刃指使,肯定有把柄在夜刃手中,所以,只要他信,那么,他肯定会出来的。”
孤迹明意,见众位帝灵尊并无异议,所以派了身边一宫女,低眸垂首,说了片刻,便让她退去了。
之后,孤迹又起身道:“今日审议就到这里,那位帝灵尊肯定会马上出现,众人无需担心。”
那些个帝灵尊一一退下,苍君携着翎语离开大殿,他们回了寝宫,见甜儿还在院中练剑,翎语上前抱住甜儿,温和平静的笑,“甜儿真懂事。”
甜儿汗水密布,在翎语的怀里笑道:“甜儿想快快长大,保护娘亲啊。”
翎语闻言笑笑,携着甜儿入内,完全不顾苍君在后,她们入了内室,坐在榻上吃着果子。
这日,沐云和云水儿来到了倾云殿,翎语向前笑盈盈的迎着,见她们身影渐行渐近,翎语本是立于廊下,便迫不及待的又向前走了两步,看见云水儿这几日又圆润了几分,便说道:“云水儿,最近又偷吃了?”
沐云会意一笑,这日,他穿着一身湛蓝色长袍,眉宇只见尽是英气,丰神俊朗,器宇不凡,这即将大婚的男子果然气度于别人不同,只见他容光焕发,笑脸盈盈,说什么都是乐呵呵的。
翎语见云水儿毫不在乎,便又说道:“新郎官这么俊俏,胖丫头若是自己不注意,小心被人抢了去。”
云水儿瞧了瞧沐云俊朗如星的眉眼,又看了看翎语,撅着小嘴道:“我才不管呢!只要沐云让我吃饱喝足就可以了。”
沐云和翎语闻言,他们最初面面相觑,最后会心一笑,沐云食指指向云水儿,说道:“嫂嫂,此人无药可救亦。”
翎语冷不丁的白了一眼沐云,随后唇畔勾起温和的笑意,携着他们二人入了殿内。
内室之中,见甜儿把餐盘上的果实都吃完了,两眼懵懵懂懂的瞧着一众人走来,他看看荷花琉璃盏中空空如也,瞬时坏笑,摸摸自己的脑袋,甚是玉雪可爱。
甜儿上前抱着翎语,说道:“娘亲,我不知道今日有人要来,所以都吃光了,娘亲,你别怪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娇憨模样惹人发笑。
苍君闻外面有人来,他便出来了,看见沐云坐在榻上,和云水儿甜言蜜语的,欢乐至极,苍君想来,这小子糖衣炮弹的,哄个姑娘易如反掌之事,见一室温馨,他走上前去,打趣道:“小子,你这乖嘴蜜舌的,哪天,又冲着别人这样。”他坏笑,见云水儿神色一暗,说道:“你可要小心点啊。这小子水性杨花的,每个正行。”
瑾萱这时端上果子,云水儿挑了一个最大的,塞到沐云的口中,“你敢。”
翎语片刻笑笑,见苍君行至身旁,温润之色携着丝丝温柔,“你可别吓唬云水儿,沐云好着呢。”
沐云闻言,“还是嫂嫂说的极是,苍君哥自从娶了嫂嫂,全然忘了我这兄弟,今日,宫中事务众多,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还不忘挖苦我。”
他冷不丁的翻了一个白眼,眸底的笑意泛起,苍君说道:“说,到这里来干什么?”
沐云吃着果子,见苍君一脸厌弃之色,更是漫不经心,良久,才说道:“我知道宫中有一个男子,他常年坐在轮椅之上,下身残疾,不能起身,早些年我闲来时找他聊了几句,后来一次我们喝的烂醉如泥,他坦言道,说自己是一位帝灵尊的弟弟,而哥哥却在宫外帮夜刃行事,我当时心下好奇的很,问了问,才知那位男子的哥哥去了墨子渊的寝宫办事。”
苍君皱眉,不解问道:“刚才怎么不在殿中说出来?”
沐云神色暗淡,坦言道:“其实我并不确定,毕竟这件事情不算小事,可我刚才去了一趟他那里,见他有书信交出,我想办法从中拦下,看书信中男子的名字叫做海辰。”
苍君闻言,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说道:“这个人的确以前在宫中出现过,后来夜刃说她死了,我当时还一直以为是忧澈害死的,看来确实是他了。”
两人又商量了对策,事后,苍君拍了一下沐云的肩膀,“小子,这次多亏了你,否则一直隔岸观火,事情影影绰绰,不好断然攻取。”
沐云捶捶胸口,自满道:“没事,这都是小事,我沐云胜友如云,又八面玲珑,这些小事,易如反掌。”
翎语见他们聊得开心,经过商量又找到了应对之策,于是,携着云水儿入内,隔着那段玉湖山色屏风,和云水儿说道:“你大婚,我也不知送你什么好。”说着,翎语走到里面,从柜橱中拿出一件东西,云水儿看的好生好奇,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金镶玉观音桃心。
云水儿兴奋的接过来,泪光浮动,想到翎语大婚时自己也没有聊表心意,很是愧疚。
她低眸仔仔细细的一瞧,见那玉观音雕琢的活灵活现,仙姿风韵皆是栩栩欲活,那金丝缠缠绕绕掠过观音全身,卷起翩翩翻飞的飘带,莲花宝座作为底部,旁雕啄两抹莲蓬,飘带中间用朱色猫眼点缀其中,然后又雕琢了一个“安”字。
翎语问道:“你看我这手艺还好,和你心意吗?”
云水儿眼泪汪汪,他是个感情又爱哭的姑娘,见好友如此心意,就感动到泣不成声,她说道:“沐云还没想着送我一个呢!你竟为我想着了。”
翎语闻言,抬起广袖为他擦泪,说道:“好了,别哭了,让沐云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他没欺负我就算不错了。”云水儿擦去眼泪,又看看手中的玉观音,翻转磨砂,想了一会说道:“我想把它随身带着,这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天天拿着吧。”
翎语好好看了一会,思索左右,说道:“沐云今后会送给你的,哪要随身携带我做的东西。”
“我不,我不,我就要带着。”她叽叽喳喳个不停,还说翎语手艺极好,感动之余,又撒娇卖俏,“我就要天天带着,让苍君知道,我的好姐妹只给我做了,没给他做。”
翎语闻言,唇畔撩起一丝深意的弧度,她声音不高,云水儿听着,却极为清晰,“你可别告诉苍君,他可真会吃醋的。”翎语眸光转动,眸中别有深意,“我告诉你,这玉观音雕琢细作可是个麻烦事,我看了很多书籍,见人间的玉观音都是如此,于是,我便偷偷做了一个月,若是再给苍君做一个,我可是没那精力了。”
她不急不缓的拿过来,又仔细端详一二,说道:“你找一红绳系于其中,要不然就找一金簪,找匠师把玉观音嵌在上面,我觉得啊,还是后者好,你说呢?”
云水儿也觉得如此,宫中上等的匠师数不胜数,这镶嵌融合又不是难事,她妥善收下了,笑容甜甜的,看了许久,也不想收起来。
翎语看着云水儿高兴,她刮了一下云水儿的鼻梁,“你要是以后想要,我还给你做啊。”
“翎语,你这好手艺都是从哪里学的?”
“我说过,从前做宫女的时候闲来之时就做这些琐碎之事,只是不会赠与别人,卖了换钱,日子也好宽裕一些。”她想起从前,虽池墨虽对他体贴入微,可终究抵不过自己富裕有足,他的照顾和关怀甚至有些时候是一种负担。
云水儿摸着这块好玉,触感极为温润,她笑意盈盈的,梨涡微微绽开,看的好生喜欢。
苍君见二人在屏风后已是多时,不知他们究竟为何事相谈甚久,便说道:“再不出来,你家的沐云今晚就别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