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兴微微蹙眉,她本来就是想要清静一些,见到齐有贤在这里,她自然是不想过去。
“走吧,我们到别的地方去。”
齐有贤也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只以为也是来凑热闹的贵人答应,却不想看过去的竟是段宜兴。她可是听说段宜兴已经被禁足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出来。
也是,这得宠的人啊,是想禁足就禁足,想解禁就解禁的,当真让人看着心里不舒坦。
许是看着敏妃娘娘看向别处,那几位贵人也看了过去,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到那大肚子之后,却也想到这宫中似乎只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就是兴妃娘娘。
“娘娘,这兴妃娘娘似乎是看到咱们在这儿呢,不想过来了?”
段宜兴从来不爱在宫中走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自从林青栀死后,她就更是鲜少出来了,所以齐有贤也只是冷哼一声。
“这贱人啊,就是矫情,奈何皇上喜欢呢。”
齐有贤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短宜兴,不过她似乎因为怀孕的原因走得并不是很快,只让齐有贤恨极了。她这分明是出来招人烦的。
“兴妃姐姐,怎么见了妹妹在此就走了呢?”
段宜兴淡淡的回头看着身后出现的齐有贤,她明明都已经避开了,她却是还要追来,段宜兴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追着自己。
“敏妃娘娘好兴致,我只是怕敏妃娘娘看到我影响了心情而已。”
“你……”
齐有贤只被段宜兴一句话噎得无言以对,她原本的确是心情很好,现在的确是不太好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兴妃姐姐怕是想多了,你如何会坏了我的兴致呢,趁着姐妹们都在,也过来坐一会儿吧。”
齐有贤如此开口,可是段宜兴却能看得出,她身后的那几个贵人也并不欢迎自己。
段宜兴只是淡淡的看着齐有贤,她的笑容已经开始僵硬,继而变得更加的不自然。
段宜兴只觉得很是恶心,原本她对齐有贤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自从她害死了林青栀以后,她每次见到她便会想起林青栀。
攥紧了袖中的手,强自压着自己心头的恨意,段宜兴只淡淡的摇摇头。
“敏妃可是真心相邀?”
“那是自然。”
齐有贤也不知道段宜兴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此问又是为何。但是她已然开口,却也是只能如此说了。
“可是我却不想过去,我怕青栀看到了会不高兴。”
“你……”
齐有贤暗自心惊,却也满脸委屈仿佛根本不知道段宜兴在说些什么。只是齐有贤身后的那些贵人们确实看不下去了,只觉得是段宜兴欺负了齐有贤。
“兴妃娘娘,敏妃娘娘也是诚心相邀,你不来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提起贤贵妃。”
“就是,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段宜兴很有耐心的听着那些七嘴八舌,本来不知者不罪,可是今日看到这些声张正义的嘴脸,她便觉得很是厌恶。
“扶风,我的品阶如何?”
扶风跟在段宜兴身边这么久了,她开口时,她已经想到娘娘是什么意思了。
“回娘娘,娘娘是这宫里正三品的娘娘。”
“那贵人呢?”
“贵人如果位份正的话,是从七品。”
原本那些贵人还不明白段宜兴为何如此问,听到最后,脸上也有几分煞然,面色变了几变,却是站在齐有贤身后一个都没有动弹。
“既然如此,这些人还敢如此嚣张,该当何罪?”
段宜兴的言语中波澜不兴,听不出喜怒,却无端的让那些贵人觉得有几分心惊。
扶风看了看敏妃身后的那些贵人,她也很是不喜,这宫里总是有太多看不清形势的人,这几个人怕也是如此,如今跟着敏妃娘娘在碾压娘娘,以后敏妃失势了,只怕她们又会去投靠了别人,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欺负段宜兴。
“回娘娘,按宫规应该每人重责五十大板。”
扶风只将这五十大板咬的极重,眼看着那几位贵人脸色已经变了,扶风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那几位贵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个个脸色都甚是苍白,不消片刻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兴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对啊,兴妃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奴婢吧。”
“兴妃娘娘开恩啊。”
段宜兴从来都不是什么狠心之人,见几人已然如此,心中也有些不忍。
“扶风,既然她们已经知道错了,那就饶过他们吧。”
“娘娘……”
如果这件事要交给皇上定夺,定不会如此轻易的饶了她们的。而且这几人虽然在不停的磕头,可是这哭喊声虽然大,却并不见几人有眼泪落下,俨然都是在做戏罢了。
扶风虽然不愿,但是也知道娘娘如果做出了什么决定,怕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
“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你们便起身吧。”
那几个贵人齐齐的谢恩,只站在齐有贤的身侧不敢乱说话了。
“段宜兴,你欺人太甚了,她们虽然品阶没有你高,却也不是你能如此欺负的。”
齐有贤目光似有若无的瞟向扶风,却也不敢明说,她与段宜兴属于同品阶的宫妃,可是扶风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只是因为以前跟在皇上身边,才让她高看几分。
如今却是跟在段宜兴身边这么久了,是什么身份就耐人寻味了。
扶风在这宫里也算是一个人精了,听敏妃娘娘如此说,虽然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但是敏妃娘娘既然没有明说,她也就只当做没有听到。
齐有贤玩的这些小把戏,段宜兴已经烂熟于心了,她如此一方面在隐射扶风,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她不追究了,那几个宫妃便也没事了。
现在强出头,也是为了让那几个贵人记着她的好。
“敏妃娘娘为何刚才不说,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呢。”
既然齐有贤想玩,段宜兴便也奉陪到底,反正她今日有的是耐心想要同她们玩。她这些日子在兴和宫可是憋坏了。
段宜兴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只让齐有贤心中恨极,现在她能感觉到那几个贵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和刚才有一些不一样了。
虽然这几个人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可是能使唤一下也总是好的,如今却都是被段宜兴给轻而易举的搅黄了,她心中真是恨极了段宜兴。
“兴妃娘娘好手段。”
“彼此彼此,我觉得青栀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说对吧。”
这已经是段宜兴第二次提起林青栀了,这宫里谁不知道,贤妃娘娘已经死了,那几位贵人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起来了。
“娘娘,如果无事,奴婢们就先告退了。”
几位贵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仿佛贤妃娘娘就在她们身边一样。
齐有贤只是恨恨的瞪着段宜兴,她几次三番提起这件事情,当真是让她忍无可忍,总难免会想起林青栀血崩而亡的事情。
“段宜兴,林青栀已经死了,你何苦总是提起她?”
段宜兴看到如此气急败坏的齐有贤,一点都不奇怪,她自然怕自己提起,也不道破,只轻轻勾唇一笑。
“她是死了,只是我觉得你怕是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想起她吧?”
想起林青栀临死前的情景,段宜兴的眸光终于闪了闪。还是努力沉住气,她真怕自己忍不住会对齐有贤做些什么。
“敏妃娘娘还是好自为之,冤有头债有主,青栀也不会放过你的。”
齐有贤连退三步,直接撞在身后的宫女身上,才稳住了身形。
“段宜兴,你……”
段宜兴只是微微勾唇,只要齐有贤还知道害怕,只要她的内心还能收到煎熬,那么这仇就是再等等也无所谓了。
她也没有想到今日还能碰到齐有贤,平白让她逍遥了这么多月,这次怕是她生产之前,能出来的最后一次了,也算是为青栀做了些什么。
齐有贤看着段宜兴竟然转身要走,想也不想便要上前,去拉了她。
“段宜兴,你给我说清楚,林青栀的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那只被拉住的手,眼睛上抬,便看到齐有贤气急败坏。
“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可不知道,我就先离开了。”
“你以为说了这些有的没的,就能给我身上泼脏水了。”
段宜兴冷冷的看着齐有贤,当真想不到齐有贤还真能沉得住气,如此的滴水不漏。这样的口舌之争终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她也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轻轻一挣,便甩开了被齐友贤抓住自己的手。却不想齐有贤并没有如此罢手,一拉却让正往前去的段宜兴站立不稳,扶风想要去扶,已然来不及,只能将身子垫在了段宜兴的身下。
“娘娘……”
齐有贤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到底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个的段宜兴,心中也有些慌了。
“喂,我只轻轻拉了你一下,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