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丫头,有你这么跟瞪着为父的吗?”
段宜兴猛地起身,只将段零栅逼得后退了两步,只觉得很丢面子,尴尬的咳嗽两声。
“爹?我可是记得你已经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你……你,你这个丫头,为父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就不该生了你这个女儿。”
“是,本宫也觉得,如果早知道你如此负心薄情,我娘当初也不该嫁给你。而且,本宫现在可是皇上的妃子,段大人见到我难道不该行礼吗?”
“你……”
段零栅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段宜兴的指尖都颤抖着,却又实在拿段宜兴没有把办法,说到底,段宜兴现在也是皇上的女人,他实在是拿段宜兴没有办法。
“你看,你看你养的什么好女儿!”
徐氏张了张嘴,还是无奈的转向自己的女儿,“潺儿,他是你的父亲,你多少给他一些面子吧。”
段宜兴冷哼一声,上前几步将女儿交给了母亲。徐氏连忙将公主接下,看着怀中的孩子,真是与段宜兴小时候一模一样。
“潺儿,这孩子的眉眼像极了你呢。”
“像什么像,我觉是像皇上才对。”
怕母亲受气,段宜兴也不再理会段零栅,只轻笑着,拉着徐氏坐在榻上,眼中却是一片暖意,也只有母亲才记得她孩提时长什么样子。
“娘,你近来可好?”
段宜兴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眨巴着眼不停的搜索着宫殿里的珍宝的段零栅,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察觉。
徐氏淡淡的笑笑,见到女儿她的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就是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一些,只要见到自己的女儿,知道女儿安好,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我好的很,这么多年,娘也看开了。”
段宜兴知道徐氏肯定过的不好,虽然主母齐氏只是齐家的旁支,但是她在府中时便嚣张跋扈,如今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娘,如果她敢对你如何,你只让人拿了我的令牌进来找我。”
“你们娘儿俩又在说什么?”
段零栅劈手夺过段宜兴手中的那块令牌,看了看就要放在自己的怀中。
段宜兴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个样子,只要是好东西,全都要收进囊中。只是这块令牌,若是被段灵珊拿了,只怕肯定要到外面去炫耀了。
虽然林和愿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什么,可是她却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无非就是说他父亲如何如何,他不说她也只当自己不知道,毕竟当年她被关进仿佛的后院后,他便与自己断绝了父女关系。
在段府时,她并没有享受过他应有的父爱,到了现在他却打着她的名义,在外为非作歹。
“拿过来,这不是给你的。”
段零栅讪讪的掏出了令牌,随即又挺了挺胸膛将令牌塞了进去,一想到自己今天要听一个小丫头的,他的心中就是一阵不爽。
“你这丫头,凭什么你母亲要得,我就要不得?”
说话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底气,可是却还是强壮着镇定不肯让自己丢了面子。
“不凭什么,就凭我现在是林和愿的妃子,他女儿的母亲。”
段宜兴从来没有拿着林和愿的身份去压过别人,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这么做。目光冷冷的看着段零栅,段零栅原本就没有底气,如今见女儿又是将皇上给搬出来了,一时间更是没有了底气。
“给给给,老夫还不愿意拿这块令牌呢,就你这脾气将来得罪了皇上,别拖累了我们才好。”
徐氏抱着唯念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如何去劝解他们父女。原本在段府时,段宜兴便敢与段零栅针锋相对,何况是现在。
将金牌撂下,段灵珊就气哼哼的出了寝殿,段夫人想去追,却被段宜兴拦下了。
“娘,您别去追了,他跑不了多远的,这宫里岂是寻常人呆的地方。”
段宜兴知道,段零栅跑出去也是在兴和宫里转悠转悠,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好了,省的看着她碍眼。
“女儿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太硬了,当皇上的女人,还是软和点好啊。”
徐氏叹了口气,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管女儿做到了什么地步都是担心女儿会被别人欺负,会遭了夫君厌弃。而她就更加担心了,毕竟女儿嫁的可不是寻常人,而是当今的皇上。
“娘,我知道了。您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段宜兴将女儿接过,只能哄着母亲,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她也想过改变,可是她根本就变不了,索性也不为难自己了。
只是,当了母亲后,她才越发的能够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
母女俩又说了许久,无非也都是说,让段宜兴要让着皇上点,不要让自己的小脾气害了自己。
段宜兴只能一一答应了母亲,她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而且,相较于父亲,她才更能体会到,林和愿的良苦用心,怕是世间很少有男子再能做到想她如此。更何况,林和愿还是一个帝王。
将徐氏送出寝殿时,果真见段零栅就蹲在殿前的回廊之上与扶风说着什么,那色眯眯的模样引得路过的宫女都是纷纷侧目。
“扶风。”
段宜兴没有办法段零栅过来,也只有将扶风给叫过来。
扶风早就不厌其烦了,那满口的淫词浪曲,让扶风早已面红耳赤了。只是觉得他是娘娘的父亲,才表现的分外客气,
“娘娘。”
“嗯,不用如此讨好他,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你……”
在自己人面前也就罢了,在一个宫女面前女儿都是不给自己面子,当真让段零栅觉得白养了这么一个女儿。
“我怎么,你回去了好好待我母亲从才是。”
段宜兴虽然如此说,却还是拿了一包东西递给了段零栅。段零栅似是没有想到,微微一愣,才赶紧将东西接下塞进了怀中。
“这算是我孝敬您的,这以后还不知道何时相见,我母亲就交给你了。”
不知道段零栅是有些伤感,还是因为收了段宜兴的东西,倒是没有再与段宜兴唱反调。无论如何,段宜兴都是希望母亲能够好好的,也希望她做的这些对母亲有所帮助。
齐有贤日算夜算的,就是盼着自己能解禁的这一天。只是她也没有想到,竟是没有到三个月,她便是被解了禁。
江太后的寿诞,林和愿本意是不愿意大办的,奈何这朝中的大臣,一个个的都是上奏属办太后的寿宴,无奈,林和愿也只有准奏了。
顾可欣忙前忙后的半个月,终于是病倒了,江太后的提议下,林和愿不得不将齐有贤放了出来。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从一开始,这办寿宴的事情,就是齐家率先提起的,无非就是要帮齐有贤解了这禁足。
段宜兴原本是不想要参加的,她根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可是太后顾可欣竟亲自来请,还说是太后的懿旨。
纵然知道这可能是一场鸿门宴,段宜兴也只能去了。至于唯念公主,段宜兴生怕她有何闪失,便将她留在了兴和宫,让奶娘度嬷嬷亲自看着。
虽然段宜兴本意是要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林和愿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是让她与俞静鸿坐在了一处。
江太后心中不喜,却也不好发作,毕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偏颇。
“兴妃还不愿意与我这老太婆坐在一处了?”
段宜兴没有想到江太后会同自己说这些话,一时间也有些愣神,只让顾可欣和齐有贤心中一喜,只怕现在是有好戏可看了。
林和愿也很是担心,没有想到母后刚一开场,便是将矛头对准了段宜兴。
然而段宜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底下已经一片议论之声。
齐氏虽然坐的远,但是见到如此情景,也只觉得心中高兴,这些日子,老爷和那个贱人可是没有少给了自己气受,如今看着那个贱人的女儿不好过,她的心里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太后,您误会了,我只是怕坐的近了碍了您的眼。”
江太后目光一凌,看向段宜兴时,段宜兴只做受惊状低了头。这做戏谁不会,江太后想让别人认为她是如何不孝,那么她也不怕让别人看到这大倾的太后是如何的刻薄。
段宜兴虽然没有过多的注意,却也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许多。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自己吃了哑巴亏的人,如果江太后非要如此,那她也不介意反将一军。
“兴妃真是多虑了,哀家如何会与小辈一般见识。”
原本江太后只是想要表示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可是话说出来,味道似乎又变了。段宜兴也不说话,现在看好戏的轮到她了,她自然不会再多嘴去说些什么。
林和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纵然江太后是他的生母,可是她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只让林和愿的心中再也半点母子之情。就算有也只是觉得母后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不容易。
如今见到段宜兴没有受到委屈,他的心中自然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