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被罚跪之事,扶风并没有再提起,只是处事却更加小心了。段宜兴看在眼里,只不过她到底不是与自己一心的,段宜兴也不想过多的去关怀什么。
反正,她的主子就是林和愿,他又能对她做些什么呢。
今日是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段宜兴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她早就注意到这守着宫门的太监换了,却也没有过问。
那些不忠的奴才,她自然不会心疼。
“娘娘,您这是?”
“在宫里呆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段宜兴就像是被林和愿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保护的极好,经过了敏妃那件事情,只怕是皇后娘娘想要进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才对。
“娘娘,外面人杂,不如咱们就在宫里待着吧。”
扶风是怕了,这宫里面人多嘴杂,自然是不安全,难保他们出去不会惹上什么事端。若是兴妃娘娘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她死上十次百次都不解皇上心头之恨啊。
只是段宜兴已经休养生息这么久了,再待在宫里不出去,别人又有什么加害她的机会呢。她只能出去,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下面,才好玩。
秋日的御花园已经没有那么的生机勃勃,不过,段宜兴本来就不是来赏花的,自然也不甚关心这些。
扶风很警惕,在看到丽嫔的时候,差点都要打了退堂鼓,她是皇上身边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怕。
可是后宫这些女人可不这么简单,然而她家娘娘似乎并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敏妃姐姐,你看……”
敏妃背对着段宜兴,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来人,顺着丽嫔所指看到段宜兴,眼中便染上了一抹恨意。
玉坠的事情,今天丽嫔还有问起,可是如此丢人的事情,她如何能说出去。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丽嫔听的了什么风声,可是自己这边,她已然说过不许任何人再讨论这件事情。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段宜兴柔美的颈项上,却并没有看到那块玉坠,自己视如珍宝的玉坠,她既然不喜,还要要了去,分明是要让自己不痛快。
段宜兴并不是没有感受到敏妃她们投注而来的目光,只是她们根本就不熟,自然也懒得去打招呼。
不过,她既然出来,就是选择了给她们机会,就是看她们争取不争取了。
感受到扶风扶着自己胳膊的力道紧了紧,段宜兴也微微皱眉。扶风什么都好,却是因为林和愿的原因,太过小看自己了。
以前是因为林和愿的保护,她才一贯的天真烂漫,可是现在她知道,她不能依靠他,只能靠自己,为自己报仇,为孩子报仇的时候,她自然也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段宜兴了。
敏妃的目光一直在段宜兴身上搜寻着,试图找到那块她从自己这里夺走的玉坠。因着看的仔细,正当段宜兴抬步上台阶时,敏妃终于从她纤细的脚踝处看到了那块玉坠。
那块她如此珍惜的玉坠,此刻竟让她做了脚链,这让敏妃如何不恨!
“兴妃娘娘。”
段宜兴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齐友贤的声音,可想她已经发现了那块玉坠,此时只怕是气的很呢。
只淡淡的笑着,转身与齐友贤相对四顾。
“敏妃娘娘可有什么事情?”
齐友贤看着段宜兴那张无害的小脸,真恨不得将她给刮花了,她不知道,这个女人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一副坏心肠,皇上为什么会喜欢她。
方才她并没有告诉丽嫔,那块玉坠去了哪里,现在自然也没脸堂而皇之的问出来。一时间话头便梗在喉中,不知道该如何问出来。
段宜兴也看出了她的窘迫,便朝着这边走来,她的裙摆已经够长,可是敏妃的眼神所致,却似乎总能从她的脚踝间看到那块玉坠。
行至二人所在之处,段宜兴尚保持着一段距离,目光轻轻的在敏妃身上掠过,停留在丽嫔身上。
鹅黄色的衣衫,倒让她看着很是娇俏,可总是有一种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感觉。此刻,那刻薄的眼睛想要看向自己,却又像是不敢看一半,微敛着眸。
“奴婢给敏妃娘娘,丽贵人请安了。”
扶风的身姿盈盈一拜,却让丽嫔面色苍白,血色顿无。
当日太后虽然下令让她妃位降一等,罚奉一年,可是这懿旨却是尚未下来,她自以为自己能躲过这一劫,如今被这么叫出来,她自然觉得难堪。
“丽贵人,似乎连应有的礼数都没有了呢。”
有扶风在,这丽嫔当日在太后面前编排自己的事情,段宜兴也听的了几分,自然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而且摆明着她是敏妃的人,她已然与敏妃的关系闹僵,也不会对一个丽嫔有什么好脸色。
“奴婢给兴妃娘娘问安。”
丽嫔低垂的小脸上满是愤恨,她当真恨极了。她在嫔位时,尚且可以自称臣妾,可是降为贵人,那便是从六品,与宫中女官一样的等阶,只能称作奴婢了。
“不必多礼。”段宜兴原本来此便也不是要为难一个小小的丽嫔的,随即便也转向了敏妃,敏妃的目光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正落在自己的裙摆处。
想也知道她是在看什么,段宜兴掩唇轻笑,连漂亮的瞳仁都染上了几抹笑意。
“敏妃娘娘赠予的玉坠我很喜欢。”
抬起裙摆的瞬间,敏妃的心又一次倏地收紧,丽嫔也满脸震惊。原先她也是有所耳闻,没有想到这玉坠当真是给了段宜兴这个贱人。
段宜兴的皮肤极为细嫩,透过那通透的玉坠似乎都能看到她纤细的经脉。
敏妃的心中有多愤恨,可是抬眼看到段宜兴身边的扶风时,也勉强勾起了一抹笑意。
“兴妃娘娘喜欢就好,不过是一枚玉坠,改日我再将二皇子身上那块赠与你,将来兴妃娘娘有了麟儿,也可将那块玉坠给孩子带上。”
段宜兴脸色陡变,却马上又敛了神色,孩子永远都是他心中的痛。她依然不可能再有孩子,现在敏妃的话分明是在剜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