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兴妃都已经下来了,那就给各位秀女焚香添墨吧,也好让秀女们沾沾你的喜气。”
段宜兴暗自咬牙,却也不能辩驳,已然开始动手了,只让一干秀女们都觉得很是惊奇。
到了画画一关,江太后只身回到席间,只将段宜兴留了下来,段宜兴给秀女们研墨,而这些秀女们也只将这兴妃娘娘当做婢女使唤了。
一个眼力比较尖的秀女就叫了起来:“太后娘娘,奴婢的画画的有点粗狂,是不是兴妃娘娘墨磨的太浓了呀?”
另一个秀女故意把墨溅到段宜兴的衣服上,以此来挑衅段宜兴。
段宜兴虽然知道她们是故意的,但一点都不生气,她知道太后除了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余下的便是想要给自己一些苦头了。
江太后见段宜兴不为所动,也只怒斥了段宜兴一番,才让人回到了席间。反正,到此,她也能看得出,这些秀女的确不是安分的,这宫里面以后可就热闹了。
选秀大典结束,最终留下了十八位秀女,江太后特封了几位才人,都是家世显赫的权贵的千金。
“怜儿,听说选秀结束了?”敏妃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怜儿正用桃木细心的为自己盘着鬓发,问道。
怜儿乖巧的回答道:“是的,娘娘,留了十八位秀女,封了四位才人,其中一个叫玉祁容的姑娘,最为出彩。”
“这后宫之中,本就换人极快。想来我是老了,怕也是要被取代。”
敏妃想到自己至今仍没有获得皇上的爱,能爬上自己今天这步,全是靠她自己一步一步算计得来,不禁觉得有几分累。
怜儿安慰道:“娘娘容貌出众,又聪明伶俐,那些新入宫的小丫头片子又怎能跟娘娘斗?””
敏妃拿过怜儿手中的桃木梳道:“怜儿,你去吩咐下去,就说本宫邀那几位新晋的才人赏花。”
“是,娘娘。”怜儿弯腰领命。
敏妃赏园时特意穿了一件粉色衣服,那是她初进宫时穿的,算不上高贵大气,但是青春活泼。
在赏园会上,敏妃见了那个叫玉祁容的姑娘,她也是一身粉衣,肌肤如雪,眉眼含笑,略施粉黛,便美得不可方物。
“参见敏妃娘娘。”玉祁容带着一袭才人,向敏妃行礼。
敏妃赶忙将嫉妒换做一脸和善的道:“快都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何必拘礼。”
“敏妃娘娘说的极是,往后大家都要在这皇宫中,多个姐妹多个照应。”玉祁容最先起身,附和着敏妃的话说道。
敏妃不禁高看这个姑娘一眼,虽有几分姿色,却也不骄不躁,懂眼色知进退。
“敏妃娘娘,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的紧,像极了我的家姐,不知道往后我可以喊你姐姐吗?”玉祁容看着盯着自己的敏妃,一脸讨好的说道。
想着自己在宫中也没个帮手,想着这玉祁容日后还是有用处的,敏妃便高兴的说道:“这是自然,我也对妹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往后你尽管叫我姐姐就是了。”
“嗯,姐姐,那我们一起游园吧。这宫里姐姐一定看了千百遍,还劳烦姐姐为我们讲解呢。”玉祁容调皮的吐了吐粉舌。
一行人便开始游御花园,玉祁容与敏妃并排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其余才人都跟在后面,插不上一句话。这后宫中本就是靠着手段才能留下的,若是会见风使舵,那便可一跃千里。
“兴妃娘娘,这宫里的花竟是不知何时开的如此好看了。”
晴妃将一朵牡丹戴在发间,一脸的小女儿情态。段宜兴也只轻笑着,看着俞静鸿,归根到底,她到底也还小,却因为在这宫中,才不得不变得隐忍。
“好看,晴妃更是堪比花娇。”
在不远处听到段宜兴和俞静鸿的声音,敏妃的身子一抖,折身过去,见竟真的是段宜兴,而身边的这群才人也是跃跃欲试,齐有贤便带着一行才人寻着声音找了去。
看见段宜兴与俞静鸿二人正嬉笑着,敏妃便轻咳两声。
段宜兴和俞静鸿顺着声音看去。竟是敏妃。身边站着一群着才女宫装的信任,应该是当日太后亲封的秀女吧。
段宜兴看见敏妃便也没有了赏花的兴致,也不想理会她,竟装作没看见那群人似的,继续与晴妃赏花。
齐有贤感觉自己被人忽视了,不由得一阵恼火,她段宜兴可以凭着皇上的宠爱眼高于顶,而她俞静鸿又有什么资格无视她?
齐有贤暗暗的掐碎了指边的一朵金丝牡丹,那花正直花期,开的极是艳丽,可再艳丽的花也只有被人掐的命。
齐有贤勾唇笑了笑,一只手将袖中丝帕抽出。将莹白手指上沾染的点点猩红花汁擦拭干净。
随后对身后的新晋才人似暗有所指地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律,这宫里就更是个规矩多的地方,”顿了一下后她又笑了笑,“来,不说这个了,今年这御花园的花开的极是不错,看这花开的多好看。”
她刚说完便有一才人随声附和她,“是啊,这花开得真是漂亮,比我们府里开的好看多了。”
另一才人随着她的话搭腔,“这御花园的花能是你家那小门小户所比的吗?今儿咱可都是承了敏妃娘娘的福才有幸一赏。”
她的话既抬高了自己又奉承了齐有贤,可见是个有些心计的,齐有贤略有深意的淡淡瞟她一眼。
“这宫里的花可多了,要知道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花,这宫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它能不能活看,甚至它日后开的多好看,是要看它种在什么地方的,哪里的土好,诸位心里可都要有个计较,要是种错了地儿,哭了死了可不要来本妃这里哭诉。”
齐有贤这话明说花实则是让那些新晋才人站好队,告诫她们老实一点,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真以为成了气候了。
聪明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办,而这世上总是有些姿色尚可却没脑子的人。
段宜兴与俞静鸿还在御花园赏花打闹,看她们高兴了齐有贤就不高兴了,刚才她都提醒了她们她来了,而后在这站了这么会儿了她们居然依旧没有反应。
齐有贤胸中怒气横生,带着一群新晋才人浩浩荡荡的朝段宜兴与俞静鸿走去。
段宜兴与俞静鸿现在几株琼花树下,洁白的琼花像冬日的阳春白雪,等风一吹过飘落班片片花瓣,像是下了一场温柔馨香的鹅毛大雪。
一身水绿长裙的段宜兴调笑俞静鸿:“静鸿妹妹真是人比花娇,把那琼花都生生压下去三分。”
淡粉宫装的女子一愣,随即也明白了段宜兴的意思,嫣然浅笑,踮起脚尖摘了一支琼花下来,轻轻别在段宜兴的发中。
“姐姐不要调戏与我,若论姿色,姐姐才是真真的欺霜赛雪,天姿国色。”
俞静鸿虽然反应极快,可是眉眼间多少还有些不自然。
见她这般模样段宜兴笑的更加欢快,她笑的越欢快齐有贤就越不欢快了。
齐有贤走至她们跟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呦,晴妃娘娘这是站墙角攀高枝那?可惜了,能够着吗?要不要本宫来帮你一把?”
俞静鸿转头一见是她,马上收敛了脸上的浅浅笑容,冷淡的撇了她一眼,道:“不必了,本妃还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不像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风光,其实不过靠人怜悯罢了。”
齐有贤眯了眯狭长的美目,轻轻一笑,道:“那也比某些人连些怜悯都等不到的好,连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那真是废物呢,晴妃你说是吗?”
俞静鸿听她这话暗暗将指节掐的泛白,段宜兴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你看这宫里风水轮流转,不知明年到谁家呢?”
玉祁容有意讨好齐有贤,见齐有贤与俞静鸿和段宜兴明嘲暗讽针锋相对,便跟着齐有贤一起嘲讽她们。
“青山依旧,自然绿水长流,有些人我看不仅眼是瞎的心眼好似也不大健全。”
其余才人见玉祁容打了头阵,也都纷纷不甘示弱的争吵起来。
“是啊,是啊,这宫里还真是仁善,那等不周之人也都往里放,可见皇上之慈悲呢。”
“有的人那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自己不是那块料,便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个样子了。”
……
众才人七嘴八舌的论述着自己的意见与看法,俞静鸿怒火中烧,段宜兴拉了她一吧,“晴妃妹妹,莫要与此类人争辩,难不成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俞静鸿听了她的话,欠身一笑,“是,妹妹受教了。”
段宜兴笑笑,“我们走吧,此处诸多犬吠,太吵了。”
随后转身向外走,玉祁容见她走过自己身边暗暗伸出脚,段宜兴一时不查摔倒在地
此事刚好被路过的倾允帝林和愿看见。
“你们在做什么?”林和愿盯着敏妃一干人,眸中已经有掩不住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