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坐在工作室待客厅的沙发上,脸上带着笑容,慢条斯理地搅拌着咖啡,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打量着曾树生的这家工作室,浓浓的性冷淡风,白色与灰色每样东西都要求尽可能的简约与大方,无用累赘的东西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唯一一抹绿色是落地窗边的吊兰,看起来增添了几分的活力还有几分宁静。
曾树生的助理有些局促不安,舒雅在这里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了,可是自家老板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舒雅一看就是来头不凡的豪门大小姐,助理深怕得罪了她,毕竟前一阵子,就有曾树生的追求者过来哭着闹着要见曾树生的面,还扬言怀了曾树生的孩子。可怜曾树生到现在都还没有谈过女朋友,就无端背了这样一个大黑锅。助理招架不住,只好去叫已经把门反锁住的曾树生出来,好说歹说,曾树生实在是没办法,才无奈地走了出来哄人,哪知道曾树生一出来,这女孩子完全看不出哭的痕迹,扬起一张刚刚才补好妆的脸,笑容甜甜的喊曾树生。曾树生在助理的暗笑下只有黑着一张脸,答应了这个女孩子隔两天晚上会和她去吃饭的要求,女孩子才乖乖地偷亲了一口曾树生然后放人。助理明显看到曾树生的脸都红了,但是只能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将这个小祖宗送走。
其实要说不论其他,曾树生和这个开豪车的女孩子站在一起时,看起来很是般配,而曾树生对这个女孩子的厌烦不像是真的厌烦,却像是宠溺一般。毕竟曾树生的打扮虽然谈不上潮流,但是他身上自己就有一股子劲,也许是常年都专注于一件事,曾树生看人的眼神都有些温柔,助理在曾树生的身边这么多年,要说是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曾树生就像是一个榆木桩子一样,对她的刻意装扮完全不在意,甚至偶尔还挑剔她衣服搭配不对的地方,可是曾树生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人,助理死了心,以为曾树生这辈子可能不会再喜欢任何一个人时,尚姿却第一次来到了曾树生的工作室。对于这位尚家大小姐,助理当然是知道的,毕竟这个工作室都是她投资建立的,没有尚姿,曾树生没有钱也不会有人脉来开这样一家工作室。可是虽然尚姿是幕后的大老板,在助理的印象中却根本没有露过面。还是那一次尚姿路过,顺便过来看一看曾树生时,助理才真正见到尚姿,瞬间就被尚姿的美震撼了,这样的美人,恐怕是人间难得几回见啊,助理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住心动。再看曾树生,虽然举动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那么的,似水一般的温柔,就像是情郎看自己心上人的样子。助理这时才知道,曾树生不是不会对女孩子动心,而是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可惜喜欢的这个人,注定不会和他在一起。助理亲眼见过曾树生在得知尚姿订婚消息时的黯然神伤,还有之后发誓要为尚姿做出最美的礼服的狠劲。尚姿订婚的那晚,曾树生失魂落魄地回了工作室,一整夜灯都没有亮,第二天助理进去时,才发现满屋子的空酒瓶,曾树生满身酒气,早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所以助理也知道,就算曾树生对那个女孩子有不一样的感觉恐怕也只是对妹妹一般,他的心里,早已经刻下了尚姿的烙印,谁也挤不进去了。
终于,当墙上的钟指向十点时,曾树生才穿着工作服走了出来,舒雅愣是一丁点眉头都没有皱,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涵养确实了得。
曾树生关心尚姿,自然也知道和她交好的舒挽衣,于是在听着那些贵小姐的闲言碎语中,也知道了关于舒雅的消息。当他收到舒雅的订单,要做两身参加晚宴的礼服时,下意识就是拒绝,但是舒雅不依不挠,价钱加了好几倍,助理怕别人说店大欺客,于是偷偷将这笔单子接了下来,后来曾树生知道时也曾发怒过,但是助理逼近跟了他这么多年,又勤勤恳恳地工作,除了刚开始那点歪心思,还真是兢兢业业的模范代表,再说了,曾树生是个很念旧情的人,也舍不得辞退,只好接了下来。好在舒雅已经将尺码放在了一起,曾树生不必见舒雅,为她量体裁衣。只好紧赶慢赶,早点将两件衣服做了出来,希望将舒雅这尊他不喜欢的大神送走,哪知衣服才送过去,舒雅第二天就找上了门来,只说衣服不合适,但是到底哪里不合适,她却不愿意再谈,而是直言要见曾树生,曾树生在工作室躲了大半个小时,就是希望她能够没耐心扬长而去。哪知舒雅极有耐心,愣是和他耗上了一般,曾树生又得直面这种尴尬,在助理的短信攻势下,无奈地走了出来。
在尚姿面前坐下,曾树生喝了一口助理刚刚给他调的特浓咖啡,苦涩入候,曾树生才扬起了一个标准的公式化的笑容:“舒小姐,您对礼服是哪里感到不满意?”
尚姿也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喝了一口咖啡,眉头微皱,的确没有她平时喝得好,于是将咖啡杯放了下来,不再看它,她细细地打量着曾树生,穿着工作服的曾树生,看起来也不是的那么呆板,虽然长相对于舒雅见过的那些人相比起来,很有些平淡无奇,但是曾树生的那双眼睛看起来却格外地温柔,就像是一大片海洋在月光下,随波荡漾,看久了,就连舒雅都有些忍不住沉溺进去。可惜啊,这是一个心有所属的人,不然舒雅一定会将他收入囊中,留作纪念,想起今天来的目的,舒雅扬起了一抹妩媚的微笑:“我想见曾先生就这么难么,非得千呼万唤才出来?”
曾树生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自以为风情无限的女人,除了尚姿,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
于是曾树生连笑容都懒得给,只是正了正脸色:“舒小姐,想必你不知道,我现在忙得很,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招待您,您要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还请舒小姐移步,我的助手会帮助你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曾树生完完全全对这些所谓的寂寞的名媛贵妇很是烦恼,总有人在他测量尺码时若有若无地勾引他,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更有甚者,自己不会来这里测量,而是自己在家一个人,穿着半裸的衣服,放着调情的香氛,等候着头、曾树生的到来,头几次曾树生还会面红耳赤,到了后来直接是把门一关,自己就退了出去。
但是舒雅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理而感到生气,只是笑了笑:“曾先生不必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我也算是尚小姐的熟人不是吗?”
听到尚姿的名号,曾树生的表情一冷,他可不认为尚姿会和这种人有多大的交际,于是扬起一抹讥笑:“舒小姐恐怕是说笑了,据我所知,尚小姐她似乎和舒小姐你并不熟悉啊。”
岂止是不熟悉,简直是想看两相厌啊。
舒雅摇了摇头:“曾先生这话不对,我的未婚夫好歹也是尚小姐未婚夫的弟弟啊,我和尚小姐沾亲带故的,怎么能说是不熟悉啊。”
舒雅这话虽然不错,但是曾树生并不像和她有多的纠缠,只是笑了笑,准备起身离去。
舒雅的话留住了他:“让我大胆的猜一猜,或许曾先生对尚小姐,还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情愫吧,可是怎么办呢,看着程理那个从前圈里面有名的花花公子居然能够癞蛤蟆吃到天鹅肉,曾先生你就不为尚小姐感到痛心吗,你就不会为她的未来想一想,程理是不是真的适合她呢,毕竟是那么好看的一个天仙呢。”
曾树生的脚步停了下来,豁然转身,他知道程理从前确实有些浪荡,对于女色这块也不算节制,但是程理在遇到尚姿后,就像是真的收了心一般,整天除了公司的事就围着尚姿转。说不嫉妒,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笑着投入别人的怀抱,那些表面上的祝福话也不过是违心之语,但是他又能怎么办,这是尚姿自己选择的人,他一个各方面完全被程理碾压的人,能有什么办法让尚姿回心转意呢。
但是舒雅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语言一般,诱惑着他的心智。
舒雅满意地看见他错愕的表情:“其实曾先生也不算差啊,程理比你多的,不过是一个程家,但是论及对尚小姐的温柔,我想恐怕不及曾先生的十分之一吧。怎么办呢,曾先生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不想让尚姿回到你的身边吗?”
曾树生冷冷地盯着她,沉默了很久:“你有什么办法?”
舒雅脸色扬起一个无辜的笑容:“办法多得是,就看曾先生愿不愿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