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挽衣坐在咖啡厅里面,环境幽雅,有钢琴的声音在缓缓流淌,每个桌子之间的隐私和空间足够,虽然有低低的交谈声音,但是依旧还是很安静。
叶助理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看见了舒挽衣,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还不到晚餐时间,舒挽衣也就依着叶助理平日里面喜欢喝的口味帮他点了一份,现在人来了,自然是端了上来。
叶助理似乎来得有些急,落座时气息还微有些不稳,看向舒挽衣的目光也有些微微地愧疚。
舒挽衣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服务生离开,才开口:“叶叔叔你怎么这么急,是不是遇上堵车了。”
叶助理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了点头,刚刚急匆匆地上来,心情又紧张,现在落了座才稍微感觉到好了一些,空调凉凉的风一吹,好歹镇静了些心神。
看向舒挽衣的笑脸,叶助理觉得很是对不起这个小主子,勉强笑了笑:“出门的时候原本掐好了时间,结果半路上不知道怎么发出了车祸,好像是两个富二代飙车因为一些口角造成的,我怕您等急了,紧赶慢赶才过来,结果还是迟到了,让您久等了。”
舒挽衣倒并没有责怪,帝都的交通嘛,这么多年了她都习惯了,再说了,堵车这件事她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再只手遮天,豪车再昂贵,被堵住了就是被堵住了,还不是只有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面,看着车子以龟速移动,只不过没想到没在高峰期堵车,倒是现在堵上了。至于那些个年轻气盛的富二代,舒挽衣笑了笑,无非是仗着家族宠爱恃宠而骄,也谈不上什么大鱼,只能算个小虾米,正常的富二代,只要不是太纨绔,都得在公司里面处理事物或者去外地出差,说难听点,那些个家产都争不过来,怎么可能有闲心做这些事情,难不成真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这只是一件小插曲,舒挽衣倒也不觉得在这里等人的时光很难熬。
“没事,叶叔叔您不必客气,我也是才来不久,这家咖啡厅的氛围很好。”
叶助理很少出过这档子事,自然是觉得自己的失职,可是比起这个,他接下来要解释的事情才真的是让他感到难堪,可以说,是他辜负了舒挽衣的信任。
舒挽衣见叶助理的脸色始终是有些不好,也就多留了一个心眼,但是她也不急,只等着叶助理自己说出来,再说了,以叶助理的能力,舒挽衣知道就算是出了什么大纰漏,只要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叶助理也能够处理好,再说了,叶助理为她们甄家服务了这么多年,鲜少有出错的时候,现在恐怕是内疚得很,舒挽衣要是主动开口,恐怕叶助理会更加的不好意思。
叶助理苦笑了笑:“舒小姐,我先给您赔个罪,这一切都是我擅作主张,要打要罚都看您的意思。”
舒挽衣被叶助理这么一说,反而好奇了起来:“没事,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你也要相信我能摆平对不对,更何况您任劳任怨为我们舒家工作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责怪您,否认您的功绩。”
叶助理没想到舒挽衣这么沉得住气,反而更加的羞愧,但是长久以来练成的爽快性子,叶助理也不再遮遮掩掩,反正事情都发生了,索性一下子说完才痛快:“您不是让我看紧鼎盛集团的股票跌落吗,前段时间您辛苦了那么久,严先生也帮助了您,按理说,这鼎盛集团是十拿九稳的,我也是稳操胜券,您在处理其他事情的时候,我也和其他的助理一同操控着舆论,舒家的股票短短几天就蒸了近三十个亿元,许多的股民在看到舒家的高层被带到审计局喝茶时,都打了退堂鼓,纷纷开始抛售这些股票,生怕被套牢,您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幸苦了就么久就是为了这个,自然是准备找准时机,把那些低价抛售的股票都捞回来。但是这也怪我,眼看着舒家的股票被抛售得越来越低,我自然也是准备着手买下,但是我想着肯定没有人会再买,于是打算等再低一点时买下,哪知道就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舒家的股票被一个神秘人大量买进,这样的大手笔,相当于是在就舒家,我立刻调查,但是奈何对面的权限太高,我用了老太太的名号都碰了应该不软不硬的钉子,舒小姐,对不起,我将您交给我的事情办砸了。”
叶助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向舒挽衣的目光已经是羞愧到了极点,只好低着头,看起来很是可怜。他知道鼎盛集团对舒挽衣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她母亲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就是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鼎盛集团,在短短二十来年的时间从这么多的小公司当中脱颖而出,让舒挽衣的父亲还有祖母有了回舒家的资本,也让原本的舒家的集团开始慢慢依附鼎盛集团。或许舒挽衣不知道,但是叶助理陪着甄言卿风风雨雨走了这么多年,亲眼见证了甄言卿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爱情,硬是一个人慢慢地将鼎盛集团发展壮大,期间受过的苦,那些在黑夜里的泪水,还有差点喝死的经历,都彰显着,这是甄言卿的另外一个女儿,舒挽衣自然不会将甄言卿的女儿落在舒家人的手里,舒挽衣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叶助理不是不懂,可是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被他的贪心将一切都搞砸。
舒挽衣平静地将叶助理的话听完,自然难免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鼎盛集团意味着什么,她就算不说,叶助理也很清楚,但是这也不能全怪叶助理,毕竟事情来得太突然,叶助理的出发点也是好的,舒挽衣没有靠甄言卿,她手里的钱其实算不得多,在这些事情上能省就省,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再说了,人家叶助理一片好心,而且以正常人的思维,谁会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个摇摇欲坠的公司的股份,毕竟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说烧就烧。
舒挽衣的手开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叶助理知道舒挽衣这是陷入两人沉思,自然也不会打扰她,而是安安静静地喝了一口咖啡。
舒挽衣的目光虽然落在了绿植上,但是眼神放空。舒家虽然强大,但是很多人脉都是甄言卿积累的,舒家的那群人不过是坐享其成,现在舒老太太赶走了甄言卿,其实也相当于将鼎盛集团的大部分人脉都赶走了,虽然脸皮没撕破,甚至还照旧合作着,但是很多人与甄言卿的交情不浅,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已经将第一合作方给了其他的公司,以那些个蛀虫的人脉,舒挽衣自然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帮一个舒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不像是平常的豪门可以做出来的,舒挽衣不由得想到了万家和叶家,但是没有理由啊,这些真正的豪门怎么肯会和舒家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而且舒挽衣早就知道,出了严家要好一些,其余的家族恐怕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小小的舒家还不至于大动干戈。可是除了搬救兵这个理由,那就还有一个,有人想和舒挽衣枪舒家,或者说,之前一直隐藏在暗处,看着舒挽衣出手,然后现在趁舒挽衣松懈的时候,自然是开始出击要是后一种,舒挽衣的眼睛暗了暗,那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想到还有这样的人,舒挽衣就止不住的愤怒。但是冷静下来。舒挽衣开始仔细搜索有关的嫌疑家族,但是搜索了一圈,连带着用上了重生之前的关系网,舒挽衣都没想出来。
而且她现在隐隐有种直觉,这就像是一个恶作剧,有人在故意逗她,所以舒挽衣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慌乱,她甚至还有心情安慰叶助理。
“没事,咱们先稳住,过段时间就可以知道是谁捷足先登了。”
叶助理倒是没想到舒挽衣这么的云淡风轻,似乎被抢的不是鼎盛集团,而是一个小小的玩具而已。其实叶助理也猜过,派人去查过是谁,但是对方的身份高太多,叶助理连带了几个都没有想明白,现在看见舒挽衣这样子,顿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他没弄懂那个人这样做的深意,只得先把自己的猜测压下来。
舒挽衣摇了摇头:“叶叔叔,麻烦您先继续注意有没有多余的散股抛售,咱们就算拿不了大头,但是那点小头还是别浪费了,但是舆论还是可以继续发酵的,抢了我母亲的东西,还做出那些个肮脏事,总该受到点代价。”
舒挽衣的眼睛太幽深,叶助理没想到自己看了就会慌,徐秘书的事估计是让舒挽衣真的被恶心到了。
现在舒挽衣没有追究他,甚至还让他继续做事,无疑是对他的极大信任,叶助理也不再纠结揣测舒挽衣心里面想的,只准备好好完成舒挽衣给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