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的邀请来得既出乎舒挽衣的意料,却又在舒挽衣的意料当中。
或者说,是严夫人,严老太太和严远的共同邀请,原本舒挽衣还在想,严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发出这个邀请。
严政搂着舒挽衣的肩膀,笑得很是得意:“你别怕,小爷我罩着你。”
这股流氓京腔也不知道严政是怎么冒出来的,不过严政本来从小就是大院里面长大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舒挽衣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些大院出来的人看着衣冠楚楚的,谁不知道当年被那些个脾气暴躁的老爷子打了多少下屁股,严政虽然听话,但是青春期的蠢蠢欲动肯定是少不了的,拉帮结派,虽然不会把院子弄得乌烟瘴气的,但是这些个少爷在外哪个不是横着走,谁敢得罪,严政在里面是三大官家中的继承人之一,自然更是说得一口好土话。
这话别人说或许还有点流氓江湖气,严政这么说,原本如清风明月一般的男人却一点都不为违和,就好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一般,舒挽衣从前从来没有见过严政会这样说话,现在看来,真把她拐到手了,本性就慢慢暴露出来了。不过舒挽衣也谈不上讨厌,这样的严政比起之前的严政,反而更多了一些生活的烟火气,不会让她觉得他像一个神一样高高在上。
舒挽衣横了他一眼,但是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烟波含水,眸中生情,严政心一动,悄悄咪咪想要偷一口香,哪知道舒挽衣比他快了一步,躲了过去,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警告他:“你给我老实点。”
哪知道严政反而顺杆爬了上来,他趁舒挽衣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就用牙齿轻轻咬住了舒挽衣的纤纤细指,脸上倒是一副庄重的神情,不过舒挽衣自己却知道严政在这样子的一副外表下有多么的吊儿郎当。
他朝舒挽衣微微挑起一抹笑容,脸上净是得意。
舒挽衣脸一红,只觉得他的舌头轻轻地舔着她的手指,这副场景格外的……撩人,又格外的闷骚。谁敢想得到,平时在外面一丝不苟,庄重严肃的严政,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居然打破了禁欲系的外表。
微微愣了愣,舒挽衣才发现自己居然维持了这个样子好几秒,于是赶紧抽了出来,用手轻轻掐了一把严政腰间的软肉:“流氓啊你。”
严政倒是不恼,舒挽衣的小动作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给他挠痒痒一般,他常年健身,自然是不怕这一点痒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小姑娘格外的可爱。
把舒挽衣往自己的腰间又搂了搂,脸上倒是笑嘻嘻地,往舒挽衣的耳朵吹了口气,然后满意地看着舒挽衣的耳朵由白嫩变成粉红:“爷就对你耍流氓了怎么着,咬我啊?”
舒挽衣不想和神经病计较,想要挣脱开严政的怀抱去挑选自己晚上穿的衣服,毕竟是第一次见严夫人,算是家宴,但是又要正式一些,穿得太随意了也不好,太庄重了反而显得刻意,为了求自然又合适,舒挽衣是真的犯起了仇,往日那些订做的衣服似乎都不太合适。
严政自然不满意自己怀里的温香软玉离开,于是又箍了箍,终于在舒挽衣脸上亲了一口,目的得逞了:“媳妇你要去哪啊?”
两个人的力气着实是相差太大,舒挽衣干脆放弃了挣扎,注视着他,眉毛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你再不给我正常点,未来一周都别来我家里面。”
许是这个威胁真的起了作用,严政委屈地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舒挽衣放开了:“挽衣,你要做什么?”
舒挽衣从他的怀抱里面挣脱开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找衣服穿,你说我要不要和你穿情侣装,对这样太高调了,要不穿朴素一点?”
舒挽衣虽然看着他,但是很快就转过了身子,准备往楼上的衣帽间走去,严政哭笑不得地看着舒挽衣边走边碎碎念:“你干什么啊,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就是去吃个饭,我母亲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舒挽衣听懂了严政的话外之音,严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她,这次邀请她去见一面家长估计也是因为顾及着严老太太和严远,只不过舒挽衣准备着,也想着,毕竟是严政的亲生母亲,舒挽衣既然接受了严政这个人,势必也要和他的家族产生必然的联系,严政虽然已经无数次的告诉了她,不用太顾虑严太太说些什么,想些什么,也打算着等结婚后从严家祖宅搬出来,等到以后严远这一辈百年后,在搬出去,本来么,婆媳关系是世界上最难相处的关系,整天面对面的相处着,弄得嫌隙渐生,还不如隔远一点,距离产生美,矛盾也就慢慢淡化了,到时候,要是舒挽衣愿意要孩子,那么就等着小孙子或者小孙女的出生,这样婆媳关系也会更加的缓和。
可是舒挽衣和甄言卿谈过后,还是觉得,在原则上绝不亏待自己,维持着底线,但是有些事,她还是希望能够让严太太能够开心点,万一严政因为她而母子失和,这样反倒更加的麻烦了。
所以舒挽衣也想了想,能够劲尽量缓和关系是最好,不能的话也就算了,但是最好的结果是,严太太能够接受她,认可她这个儿媳,在外人面前不会为难她。
舒挽衣转身看了他一眼,满脸的愁容:“我就是知道阿姨的脾气所以才更加纠结啊,阿姨在严家被保护太好了,别人说风就是雨,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
舒挽衣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严政倒是头一次见到,只觉得格外的新鲜,忍不住站了起来,拥着她往楼上走:“那走,我陪你去,我顺便看看你喜欢什么衣服,要是你不喜欢,我就让他们再帮你去成衣库挑选,总有适合你的。”
舒挽衣被他半搂半抱着往楼上走,严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应该是熏香的味道,香味浸染到了衣服上面,舒挽衣不自觉地想到了月色明朗的黑夜,海水在轻柔的月光笼罩下温柔地翻滚涌动着。海浪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无比的宁静。
舒挽衣很喜欢他身上的香味,忍不住多呼吸了两口。
严政刚好捕捉到她这个小动作,得意地笑了笑干脆直接把她打横公主抱了起来,自从上次求婚后,他总是时不时想要这样抱起舒挽衣,看着舒挽衣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他就觉得格外得好玩。
舒挽衣现在除了刚开始有些猝不及防的害怕后,已经很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的未婚夫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喜欢上了这个小游戏。
舒挽衣捏了捏他的脸:“你的霸道总裁高干子弟富二代人设都崩了耶。”
严政乘机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扬起一抹痞笑:“没事,在你面前谈不上什么崩不崩的。”
舒挽衣看了他一眼,不理他。
到了衣帽间,严政把她放了下来,然后打开了房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的衣帽间,虽然他自己也有,但是多是一些严肃场合穿的衣服,当然了也有不同场合穿的衣服,但是那一般都有他的私人助理帮助他搭配好,他穿着得体就行。
舒挽衣的衣帽架大体分为了三个风格,一个是在家居住的闲散慵懒风,一般是比较棉柔亲肤的面料,一个是比较偏可爱青春的少女风,一般是私底下见朋友的时候穿的,再往里面就是偏优雅大气的端庄风格,宴会上舒挽衣多是从这里面或者甄言卿的私人设计室选择。
舒挽衣的衣帽间很大,严政转了好几圈才完全看明白,等回到舒挽衣的身边,严政才感叹:“你们当女生真累。”
。舒挽衣忙着搭配衣服,她看了一眼严政,然后从衣架上选择了一件修身的长裙和一件同色调的外套,搭配起来给人以很温暖也很温柔的感觉。
严政刚想说好,舒挽衣自己就摇了摇头:“不好,太偏温柔了一点,不太正式。”
随后又拿起了另外一件,更加的职业化一点,舒挽衣又嫌太过强势,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好。选来选去,舒挽衣甚至急昏了头选了一件很减龄的嫩绿色棒球服,严政笑了笑,帮她挂回了原位:“挽衣,我觉得你穿着怎么舒服怎么来,你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老太太本来就见过你,她很喜欢你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父亲虽然没有见过你,然而他一直坚信我的眼光,只要是我自己喜欢的人,他知道了基本的人品后,也觉得你很不错,唯一比较难的就是我的母亲,她是也是官家出身,自然是会对你很多挑剔,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其他的无愧于心就好了。”
舒挽衣还是很苦恼,她纠结地看了看严政:“那你说我穿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