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净还没来得及走出刀房,就被三生和尚拦住了。三生和尚站在玄净正要走过的路上。皎洁的月光下,三生和尚的僧袍仿佛在发光一样。
看到师父,玄净低下了头,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去哪里?”三生和尚问。
玄净沉默着,不说话。
三生和尚朝他走过来,玄净又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往回走去。
“玄净!你给我站住!”三生和尚怒道。
玄净站住了,动也不动,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三生和尚绕到他的身前,问道,“这里危险,好好地在房间里呆着,,不然被刀房的人发现了,会把我们当叛徒。”
“师父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还要出来?”玄净从来不会忤逆师父,但是,他今日的态度,很奇怪。
“为师想打听一些事情。”三生和尚道,“但是,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想知道刀房的弟子,是如何看周章元的,他毕竟是我的结拜兄弟,如果他们对周章元有成见的话,我拍他们不会尽心相救。”
“弟子明白了。”玄净道,他温顺地朝三生和尚拜了一拜,又道,“弟子先回房了。”
“去吧。”三生和尚看着他往回走,一直到玄净回了房间,把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三生和尚这才放心,但是,他却没有回去,而是你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一转身,就消失不在了。
龙吟门中,谢逸修的手里拿着刚刚送回来的信,信上说周维翼带着凤渊去刀房了。
看完的信被他揉碎在掌心,青岫在旁边看到他的表情扭曲得可怕,问道,“是个不好的消息吗?”
“不是。是个好消息。”谢逸修道,“我收到了一封信,但是,这封信不是我的人送回来的。”
“哦?那信中都说了什么?”青岫也好奇起来,走到他的旁边,掰开他握着信的手。
信却被他用内力揉成了粉末,他的五指张开,粉末在烛火下散了。
他说,“说周维翼和梅妃等人去了刀房,途中遇到了埋伏,但是埋伏的人始终没有露面,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警告。”
“那埋伏的人是谁?”青岫问,“周维翼的行动应该是很突然的,而不是很久以前就计划好的路线,因为他要带走凤渊和苏铮,当时,这两个人还在我们手里,他不可能早就拟定好路线。”
“所以,在周维翼的人中间有叛徒。”谢逸修道,“这次在途中埋伏周维翼等人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叛徒的人。”
“可是,我们查这个做什么?”青岫不解的道,“你可真是多事。”
“当然有用了,因为他们这行人中间,叛徒一定不会很多,只有一个,否则的话,周维翼就不可能平安的到达龙吟门了,而且你看……这些人中间,谁可能是叛徒?”谢逸修把青岫搂在怀中,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问道,“你说会是梅妃吗?”
“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恨不死你我,还写信来告诉我们这些?再说了,与她同行的人可是她的女儿,她还指望着周维翼和凤渊救她的女儿呢。”青岫道。
“那你觉得会是柳子彦柳大将军吗?”谢逸修每说一句话,就在青岫的身上落下一个吻,等他再说下一句话的时候,他就脱她一件衣服。
青岫笑吟吟地道,“柳大将军……他有什么理由要和你合作?”
“那……就是三生和尚了。”谢逸修抱着她,将她一下丢在了床上,欺身上去,解开她的腰带,伸手往里面摸了去,“不管是谁,这件事情,都变得比以前有趣了。”
“三生和尚?他是剪梅山庄的人,可是……当初灭了剪梅山庄的也是龙吟门的人啊。”青岫道,想起那件事情,青岫现在还觉得委屈,故作生气的把脸转向一边,“当时,在那里,我可吓坏了……你们的人,都好狠。“
“为了夺得剪梅山庄,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那一次,我们在山中潜藏了两个多月,一直在等待这机会。”谢逸修说道。
“什么,两个多月?”青岫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来,奇怪的问道,“如果你们在山上藏了两个多月,那为什么没被剪梅山庄的人发现,你们那么多人……不可能不被察觉啊。”
“那是因为剪梅山庄的人都太自负,他们每次巡查,都是走那几条老路,看那几个同样的地方,山那么大,山洞那么多,我们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谢逸修道,“还好你当时没有死在剪梅山庄,不然的话,我可要后悔了。”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的衣服解开,欣赏着她的身体,她的年纪不大,身体可以说尚未发育完整,若是在等上两年,她的身体,应该会更加完美。
“岫儿,你真美。”他在她的胸膛上落下一吻,温柔的呼吸洒在她的身上,可是,房间里的空气却是冰凉的。
岫儿……
当初,那个唤她岫儿的人……去了哪里?
她想起了那个红已如火的少年。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在那危机重重林子里,他将她从雪地里救起来,什么都没问,就把她待在身边,对她悉心照顾。
后来,他告诉她,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会一直保护她……
可是,后来,他又告诉她,他活不了多久。
想起她,她的心口痛,刚才还很放松的身体忽然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谢逸修也是个很敏感的人,更何况她的身体就在他的掌心。
青岫抓过衣服往身上盖起来,“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我想睡了。”
“那……好,你睡吧,我出去处理一些事情。”谢逸修帮她把衣服穿起来,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叮嘱道,“记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青岫道。
谢逸修当真没有为难她,对她处处贴心照顾,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她从来就不勉强她,若是她需要的,无论费多大的力气,他都会去尽力帮她取回来。可是,她也很清楚,谢逸修待她,那不是爱情,而是对一种身份的认可。
谢逸修的所作所为,是因为他承认了她是他的夫人……所以他愿意完善自己这个丈夫的身份。
而她,又刚好是一个不会给他添堵,还曾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女人。
所以,他放心。
青岫等他走远了,便给自己裹了一件厚厚的袍子,出了门,坐在台阶上,吹着寒风,眼睛望着遥远的地方……渐渐地,竟然睡着了。
她睡着了,谢逸修又从房中走出来,将她抱回了房间里,脱掉了她外面的衣袍,将她放进暖暖的被窝,躺在她的身旁,等她睡暖和了,他这才放心的出去,对外面值夜的侍女道,“好生照顾夫人,若是让她受了寒,害了病,你们就提脑袋来见。”
“是!”侍女惶恐地应道,谢逸修杀人不眨眼,这一点,早在她们进入龙吟门之前就已经听说了。
谢逸修回到他那掌门的位置上,对身边的黑衣人道,“去各个分坛发布消息,全部精装准备,随时待战。”
“是!”那人得令推下。
天边,亮光浮现,深夜已经过去。
刀房,周维翼拖着一身疲惫与刀房的门主从房间里走出来。
门主道,“阁主,您放心,救周师兄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心竭力,绝对不会有任何怠慢。”
“恩。”周维翼点点头,“只是要让师兄弟们注意安全,实在是救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我在另外想别的办法。”
门主点点头,他没想到周维翼会这么看不起刀房,这偌大的刀房,在江湖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难道连从南疆救一个人的本事都没有吗?
周维翼与门主道别后,最先想到的就是去看看苏铮,守在苏铮门外值夜的刀房弟子告诉周维翼苏铮还未醒来。
周维翼便又去了凤渊的房间。
凤渊就好像一整夜都没睡一样,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就让值守的弟子开了门,请周维翼进来。
进了门去,凤渊给推了一杯刚倒的茶给他,“阁主请。”
“一夜没睡?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周维逸见他面色苍白难看,故而一问。
凤渊道,“也不是特别累,只是睡不着,一直都在床上躺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你听到了什么?”周维翼问。
凤渊道,“听到青门榭的门窗动了,而且,昨夜,青门榭里本该住着两个和尚,却只有一个。”
“哦?”周维翼钦佩地看着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他。
“没有骗你,来刀房的这一路上我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途中发生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些感觉。”凤渊道。
“你是说我们在林中被埋伏的那一次。”周维翼道。
“另外还有几次,我都听到了有刀风的声音,声音是响在我们走过的路边的。”凤渊很认真的说,“阁主不要认为我受伤了,就会幻听,胡乱的想。”
“这话,你若是对别人说,我想,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周维逸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
凤渊道,“所以,这话,我只对你说了。”
周维逸道,“公子一路辛苦了,记得,一定要好好养伤。”
“我会的。”凤渊道,“毕竟,我是很想活下去的。”
“老身告辞!”周维翼对他抱拳一拜。
凤渊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等周维翼出了他的房门,他那坐的笔直的身体立刻就软了下来,腹部的伤口,竟然又裂开了,开始流血了。
昨夜,他并不是真的躺着没动,他也是带着一身的伤,偷偷地离开了房间,把与他们一起来的人,都去查了一个遍,最后,他发现青门榭中的两个和尚,都不在房中,然后他又在青门榭的楼下等了很久,后来,他等到了玄净回来,却不见三生和尚。
没有等到三生和尚,他便不死心,就一直等到天边开始露白,他方才心事重重的回自己的屋,只是,他刚回来,都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周维翼来了。
此刻,周维翼从凤渊的房中出来,只身一人走到青门谢,守在青门榭外的弟子看到来的人是阁主,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周维翼问道,“住在这里的两位师傅可醒来了?”
“还没有动静。”弟子应道。
“起了,起了。”三生和尚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推门出来,见是周维翼来了,忙迎了上去,“阁主可真是早啊,快,里面请。”
周维翼笑吟吟地跟他进了屋,眼睛四处看去,却不见他屋内有别人,又问道,“玄净小师父呢?他是住哪个房间?”
“就在隔壁。”三生和尚道,“玄净素来起得早,想来也是起了,阁主请稍坐会儿,我去喊他一声。”
“好。”周维翼应道,不过这三生和尚去了,却是久久没有回来。
然后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三生和尚问道,“玄净呢?他去哪里了?”
值守在青门榭外面的弟子都木楞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他们都不知道玄净去了哪里。
玄净的门是关着的,窗子,是虚掩的,他屋内的被子,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还有一本翻开的书放在桌上,人……却不在。
周维翼听到声音,追过来看了一眼,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生和尚急了,昨夜玄净就试图离开刀房,急急地好像是要去什么地方,却被三生和尚拦住了,没想到一转身,那个小和尚竟然还是溜走了……行为还毫无分寸,在别人的地方,要去哪里,也不打一个招呼,这不是招人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