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说完后,不再看一脸尴尬的南宫涅一眼,起身交代管家去准备轿子。
南宫涅这下被无视得有气不敢出,他现在还摸不准慕寒到底知道了多少,可是如果现在就让他回去,他又觉得很不甘心。
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他不甘心的问题了,而是整个忌王府面子的问题。
他刚刚来的时候,故意走了人多的地方,也故意派人假扮百姓去人群中散播了消息,说昭王府的世子爷害死了忌王府的世子妃,现如今,在昭王府门外等着看热闹的百姓应该也不少吧?
他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了,如果她现在就这样出去,在众人面前无非就是落荒而逃或者忌王府怕了他们昭王府了。
南宫涅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她当初就不应该叫这么多人,这下好了,他算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了。
“世子,这就是你的解释?”南宫涅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嘴犟的应是要让慕寒给他一个说辞。
慕寒脸上笑越发的温和了,也不回答南宫涅的问题,对着身旁的管家吩咐道,“你去给本世子请个御医回来,本世子要给南宫世子一个交代。”
“是。”管家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又听慕寒吩咐道,“对了,叫几个人把南宫世子妃的尸首抬出去,这解释本世子要让南宫世子满意才行。”
这下,还不等管家应是,南宫涅就自己慌了,拦住管家的步伐,“你什么意思?本世子的世子妃都去世了,你还要找人来检验,是想让我爱妃去的也不安稳吗?”
南宫涅脸上一脸的悲痛欲绝,好像慕寒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样子一般,慕寒冷哼一声,“南宫世子,你想什么你我都明白,何必在这儿浪费彼此的时间呢?倒时候到底是谁脸上无光,相信世子你也很清楚吧?”
南宫涅听完,站在原地站了许久,眼神神色晦明的看了慕寒许久,手在衣袖下死死握住,最终是放开,脸上挤出一个笑,“或许是本世子猜测错了,爱妃的死于昭王府并没有关系。”
说到最后,南宫涅的语调越来越慢,甚至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成分,可见,他这次憋得有多憋屈了。
原本胸有成竹的来找昭王府的麻烦,没想到,麻烦没找成,反而让他惹了一身骚,丢了面子不成,还让他在慕寒面前失了先机!
现在回府估计会被父亲惩罚的吧?
南宫涅知道会面临什么,却无能为力,这是他失策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舒阳雪那个贱人会去见慕寒,只不过,舒阳雪这样做,更加让南宫涅确信了她是另有目的来到忌王府的。
父亲说舒阳雪是前朝余孽,那么,她昨夜冒着身体的疼痛也来见慕寒,或许,这慕寒的身份也很可疑……
南宫涅边走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慕寒真的是前朝余孽,那么昭王爷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慕寒的身份都是世人皆知的,是昭王爷在战场上收留的孤儿罢了,又怎么可能是前朝余孽呢?
或许,舒阳雪来见慕寒,还是因为放不下吧,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舒阳雪对慕寒的在意和那份浓烈的爱意!
慕寒看着南宫涅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温和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封山里的冰冷,或许,他也该放弃昭王世子的这个身份了,他的布置了这么多年,也时候让这些皇帝知道,他们空桑国的后人了吧?
“世子,马车已经备好了。”管家进来提醒道,慕寒收回飘飞的思绪,点了点头,看着老管家的脸,突然感慨万千。
“胡伯……”慕寒突然喊了一声,管家应声转了过来,眼神慈爱的看着慕寒,慕寒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他对慕寒的慈爱要大于尊敬,他也把慕寒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待。
“父王他什么时候会回王府?”慕寒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或许是突然要离开了,慕寒心里升起淡淡的不舍。
“王爷前几日托人带了口信儿,说近几日便可到达京城。”老管家低声回到,他有些疑惑,“世子爷找王爷有事儿?”
“无事儿。”慕寒说完,抿紧了嘴唇,让胡伯有些摸不准,等到从后门慕寒上了轿子,才让人将大门外的百姓遣散了。
这么挤在昭王府的面前成何体统,胡伯想了想,又叫住准备离开的小厮,“你……”
小厮听了连连点头,对着胡伯保证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既然忌王府的人可以煽动群众来他们昭王府闹事儿,那么,他们又为何不能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于是在南宫涅回到忌王府时,就看到忌王府门口堵了一堆百姓,人群中不知是谁眼尖瞧见他大喊了一句,于是所有百姓纷纷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南宫涅被这么多人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仔细想了想,他好像还没有做过什么引起民愤的事儿吧?这些贱民都是怎么了?
。就在南宫涅百思不得其解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道,“是他,他就是南宫世子!”
“对对对,我叔父的远房亲戚是朝廷官员,见过他!”
“对啊,世子爷,刚刚有人说在启明山发现了世子妃的尸首……”
…………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了越来越嘈杂的人群中,南宫涅看着一个个“义愤填膺”的“群众”,这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慕寒,你果然做得绝!
南宫涅看着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群,只感觉气血在胸腔里不断的翻涌,舒阳雪那个贱人,死了也给他惹了那么多麻烦!早些时候找她找不到,现在就这样被人无意中发现了?
如果说是巧合,南宫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忍了再忍,南宫涅直接到头脑突然一阵一阵的眩晕,终是闭眼晕了过去。后面的人看到主心骨都晕过去了,看着越来越八卦的人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不能打不能碰,否则不但脱不了身,更会将自己陷入死地,同时忌王府乱打骂百姓的名声传出去,只会让皇帝坐享其成罢了。
正当侍卫手足无措的时候,忌王府的管家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穿戴整齐,规整划一的侍卫军,让原本骚动的百姓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还不赶快将世子抬进来?!”管家轻吼道,这些人当初是怎么选拔进的忌王府啊,怎么这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
虽说他们很关心很好奇这次关于南宫世子妃的死亡真相,可是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们今日知道的也算是够多了,也足够让他们在其他人面前去显摆一段时间了。
在忌王府出兵的震慑下,原本聚集的百姓逐渐散去,只有少数几个隔着忌王府高高的围墙脑补着自己的幻想。
(醉仙楼)
慕寒一路上都在沉思,他以前一直找不到让慕寒身份消失的借口,或许,他这次可以接着聂尺素去世的消息,让慕寒这个人也消失掉。
虽然昭王府的人都待他很好,昭王爷更是对他像是自己的亲身孩子,慕寒也知道,当初昭王爷为了他拒绝皇上的赐婚,且一直到现在都未曾娶妻。
可是,他始终是空桑的皇子,他身上就流淌着也是端木家的血,他肩上担负着所有空桑旧部的殷切希望,他肩负着兴副整个空桑的使命……
慕寒想的很深,连聂尺素和殷尺策的靠近他都没有感觉到。
“端木!”殷尺策在慕寒的肩上拍了一下,可是慕寒下意识的手刀过去,让殷尺策连忙往后退。
而慕寒也在出手后醒过神来,将手上的攻势放缓了不少。
“唔……你吓死我了,你在想什么呢?”殷尺策后退稳住身子后,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胸脯,要不是他反应快,他就真的要栽在慕寒的手刀上了。
慕寒看了看殷尺策,朝着聂尺素大步走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闻着怀中女子特有的馨香。
只不过昨夜一个晚上没见,他就开始想念聂尺素了,将人抱在怀里,他才觉得真实了不少。
殷尺策在后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还有没有他的存在?!一见面就对他出手就算了,现在还直接越过他抱住了他姐?
轻声咳了咳,慕寒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殷尺策,或许,他该让青越教教这殷尺策什么叫识时务!
将聂尺素放开改为搂住,这才示意殷尺策进包间说话,率先搂住聂尺素走了进去。
跟在慕寒身后的青越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殷尺策,也跟着走了进去,余下一脸迷茫的殷尺策。
怎么了?他脸上有东西吗?为什么青越要这么看他?
殷尺策站在门外理了半天都没能理出什么头绪,甩了甩脑袋,没心没肺的走了进去,想不出来他就不要想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他怎么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