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风和顾斐坐在顾斐的小公寓里。
“这是你第一次来这里。”顾斐喝了一口啤酒,缓缓的说。“以前我老蹭你的,蹭你的饭,蹭你的别墅住,可你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对不起、”沈凌风沙哑的声音说:“真的很对不起!”
“我以为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会很愤怒,没有想到,当我看到你,听到你的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去给你加油助威。”顾斐无奈的笑了笑。
“顾斐,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沈凌风不知道除了道歉自己还能说什么。
“是兄弟吗?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喝酒!”顾斐说完,一仰脖一罐啤酒下了肚。
“顾斐,我”沈凌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只能学着顾斐的样子一饮而尽。
“东家!最近很不好吧!”顾斐微笑着说。
沈凌风点了点头。
“我也很不好!”顾斐的眼睛有些红了。
“那天我不打招呼就走了!你知道我去哪里了吗?”不等沈凌风回答,顾斐接着说:“我去大凉山了,我去哪里支教去了!半年的合同,刚刚到期。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吗?”
“你肯定不知道!”顾斐又抢着说:“你除了唱歌什么都不关心!你就没有心!自从尹春秋走了你就没有心了!其实我也没有心!”说道这里顾斐打了个酒嗝,接着说:“你没有心事因为你爱唱歌,我没有心是因为我他妈的不知道我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家有权,有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说这20多年我一帆风顺过来的,还没有碰过什么事儿呢?当然除了女人,我除了在女人身上栽跟头,我什么时候怂过?”
沈凌风盯着顾斐,期待他继续说下去,这是他第一次听顾斐说自己的心里话,自己以前对顾斐的关心真的是太少太少了,之前一直都是顾斐照顾自己,只有在今天他才听到顾斐说自己的内心世界。
“林思茵的出现让你有了心,她也让我有了心。可是她看不上我,她觉得我是个二世祖,也许我在别人的面前就是个二世祖吧!你有你爱的音乐,可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有一家游戏公司,可是她却觉得那是不务正业。可是游戏公司很赚钱的,很赚钱的知道吗?可是有钱就行了吗?我还是感觉我的人生很空白,没有意义,不知道想干啥。”
“为什么要选择大凉山去支教?”沈凌风问道。
“你小子问的不怀好意,你知道高如意是大凉山出来的,你认为我去哪里跟她有关系对吗?”顾斐红着眼睛,又喝了一罐啤酒,因为喝的太快,很多啤酒从他的嘴巴里流了出来。
沈凌风点了点头,当他听到大凉山的时候,他的感觉很奇怪,因为那个让顾斐伤心的女人就是从大凉山走出来的。
“你猜的一点都不对!全不对!我去哪里是因为林思茵说当她老了,她就去大凉山支教,我想我不用等我老了,我现在就可以去。我没有父母要养,我没有未来要挣,我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你知道吗?去到哪里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死了啊!那个山仡佬除了土啥东西都没有,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树,连棵草都不长,吃水,都要跑到很远的地方挑。那些小孩一年都不洗一次澡,最糟糕的是没有老师给他们上课,他们学不了东西,就出不了大凉山!他们只能和自己的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或者是出去打工。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真他妈的幸福啊!我太幸福了,我从来没有为吃饭而哭泣过。”
“恰恰到了那里的时候我才明白,我能做什么!我把游戏公司卖掉了,在哪里建了一座希望小学,还找了一些老师,但是我发现这些还远远不够,我就又回来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我可帮忙吗?”沈凌风连忙问。
“当然可以了,你是我的摇钱树啊!”顾斐说完哈哈大笑。
“你知道哪里的支教老师为什么留不住吗?因为太苦了,可是频繁的换老师,对孩子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想建立一个三年计划,每个支教老师只要去够三年,我给他们十万!如果成绩好的,我给他们奖金!”顾斐越说越激动,他好像实现了他的愿望一样。
“你是想回来做生意?”沈凌风肯定的问。
“没有情怀!”顾斐指了指沈凌风,然后摇了摇手指头说:“你一点情怀都没有啊!”
沈凌风皱眉表示不解。
“我不但要回来赚钱,我还要扩大支教老师的影响力,争取让更多的人看到大凉山的孩子们,让他们可以有另外的人生。”
顾斐仰头看着窗外,好像想到很多年前的事情,他缓缓的说:“我妈当年是为了我援助了那些孩子,但是那也只能改变几个孩子,可是如果我要是搞定了老师,我就能改变很多孩子,我的这个梦想怎样啊?”
看着顾斐的样子,沈凌风也被他的激情感染了:“顾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顾斐拍了拍沈凌风的肩膀说:“改天我带你去看我的孩子们。”
“顾斐,我还是要跟你道歉,因为我的后知后觉,才会导致你和思茵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为此抱歉。”沈凌风愧疚的说。
“是男人吗?别提那些事情了,我们现在只谈工作。我其实在大凉山还想明白一件事情,思茵对我和对刘慧壮是一个样子的,她可能只是当我是闺蜜,但是她看你的眼神,对你的态度根本不同,是我自己没有看清楚而已。”
说完顾斐抱着沈凌风狠狠的在他背上打了几拳,两个大男生之前的一切都像烟消云散了。
他们再次坐到了沙发上,茶几上的啤酒,一罐又一罐的消失,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高声歌唱。顾斐还拿着扫把当做吉他,模仿沈凌风弹吉他的样子。
注定这是一个激动地夜晚,他们再次见面了,而且冰释前嫌。
累了,困了,顾斐拉着沈凌风就向楼上走去,两人勾肩搭背,如果被人看到这样的二人,第二天估计漫天飞的就是《最佳男声冠军出柜》。
比赛结束,林思茵就找不到沈凌风和顾斐了。
刘慧壮陪着林思茵把他们可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林思茵担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思茵,他们应该是自己找了个地方叙旧去了!”刘慧壮安慰林思茵说。
“可是为什么不带上我呢?”林思茵不解的问。
“思茵,这个,这个不好说!”刘慧壮诡笑着说。
“为什么不好说?”林思茵鼓着包子脸,不解的问。
“他们是男生,男生有些事情是不希望女生知道的。而且你也知道他们之前的关系,他们是最好的兄弟,可是因为你顾斐消失了!现在顾斐回来了,沈凌风总要去解释解释的吧!”刘慧壮想了想之后说。
“那更应该带着我了,我要去给顾斐道歉!”林思茵边走边说。
“别,别,别找事儿行吗?”刘慧壮抓住了想要暴走的林思茵,接着说:“其实顾斐一直在大凉山支教,他想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想他是找到了,所以他又回来了。他的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自己。”
刘慧壮其实一直都和顾斐有联系,他们之间还有一些小生意在做,只是刘慧壮答应顾斐绝对不和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罢了。刘慧壮本来不想跟林思茵说的太清楚,可是又担心林思茵旧事重提让顾斐不开心,倒不如和盘端出。
“你一直都知道顾斐在哪里?只是不肯告诉我!”林思茵气的大喊。
“我们有合作!但是他说了,他要安静,你们要是都去骚扰他,他怎么找到自我啊!”刘慧壮大言不惭的说。
“可是你也不能瞒着我啊!”林思茵不开心的说。
“时间不早了,他们电话也不接,肯定躲到哪里喝酒去了,你先回住的地方吧!我明天负责把他们带到你的面前好不好?”刘慧壮看夜色越来越浓,担心晚上不安全,觉得还是让林思茵早点回去比较好。
“我还是不放心啊!尤其感觉对不起顾斐!”
“行了,爱情的事情没有对不起,你咋不感觉对不起我呢?”刘慧壮不开心的说。
“你是我的闺蜜,一直都是,我哪里对不起闺蜜了?”林思茵横眉冷目的问刘慧壮。
刘慧壮连连的告饶,拦了一辆出租车让林思茵回租房的地方了。刘慧壮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总觉得哪里有一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他只是感觉这个司机是不是太过凶恶了。转念一想,大晚上开出租的,不长的凶点,万一有醉鬼不给钱呢,想到这里,刘慧壮挠了挠头,笑了。
这里距离学校很近,刘慧壮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还赖在自己宿舍里的人,他一边走一边思考顾斐和沈凌风会到哪里去呢?
路过沈凌风曾经住过的别墅时,不由感叹世事无常,想当初沈凌风是多么孤傲和高高在上,现在也成了芸芸众生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