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萱苑就是寒陌迟与慕妤萱曾经的爱巢。
失望!
我已经不相信寒陌迟的话了,对他只有浓浓的失望!
等着,我等着他主动提出离婚!
三天后的这天我休息,上午我去高深那儿忙碌了一番,吃午饭时,养父对我只有一个大白眼和一句话,就是让我离婚,与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高深复婚。
高深送我下楼时,阴阳怪气地说寒陌迟与慕妤萱在萱苑不是夫妻,胜似夫妻,而我在如苑守活寡呢,需要他帮忙尽管开口。
见我默然不语,他更加露骨地提醒我,需要他带我去萱苑捉奸拿双,可以;需要他充实我身为女人的空虚夜,也可以。
我终于忍无可忍,隐忍着酸涩的泪意,扬手扇了他一耳光,驾车离开。
被养父逼离婚,被前夫这样作践,做人做到我这份上是有多失败?
我驱车去了苏茜那儿,云若轩不在,不过她的模样吓了我一跳……
昨天,苏茜上班期间,四五个女人冲进了直播间,将她一顿狂揍。
为首的女人仍不善罢甘休,直接找到了负责人,说被剩女苏茜三了,必须辞退苏茜,否则她会让做记者的弟弟在网上大肆传播这件事。
负责人派人送苏茜到医院包扎处理了伤口,付了医药费和营养费,还结算了她的薪酬提成,让她暂时躲在家里避避风头,等到半年后再说。
说白了,她就是被温柔辞退了。
我看着苏茜淤青密缀的脸,挺心疼,“你与那个泼妇的丈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茜大咧咧笑了笑,却由于嘴角的淤青而僵住了笑容,看上去很滑稽。
“他充其量就是我的一个小粉丝而已,七夕节的情侣接吻大赛,他看见后就委屈得不行了,问我为什么耍他,我说你一个有妻有子的男人想多了吧,他就砸了一个月的工资为我刷礼物了,然后他老婆就过来撒泼。”
我翻看着她的那堆内服外用药,说了一些饮食注意细节,末了,“苏茜,无风不起浪,你确定你没有言语勾搭那男的?”
苏茜认真地想了想,“有次,我讲了一个荤段子后,说薄唇的男人适合长吻,结果那男的就说他是标准的薄唇,我当时一笑置之,从始至终,就是他想多了!”
我问她养好伤后有什么打算,她说云若轩已经与寒陌迟沟通过了,她去寒陌迟名下的那家公会,继续做主播。
我以为自己心如止水了,但是一听到寒陌迟这三个字,我还是无法淡定,特憋屈。
苏茜看出来我的不快,“芫荽,做女人就要娇俏,你打扮得漂亮点,去帝迟集团总裁办公室找寒陌迟,看看他的态度,他对我都这么照顾,对你肯定也是有一些夫妻感情的。”
我淡淡笑了笑,“我学不来妖艳贱货,就这样吧,或许明天他一下就想通了,就离婚了。”
苏茜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了几天前云若轩对寒陌迟的心态剖析,我听了心神俱疲……
心里放着前妻慕妤萱,家里放着我,这是寒陌迟倍感安全的心理状态。
就如同一个班里的学生,最好的和最差的都是压力山大,而中上游的位置却安全可靠。
寒陌迟对我真的没有爱,只有索取,我就如暗夜月光,可以照亮许多人,寒陌迟因此想这样霸着我。
是啊,寒陌迟选了慕妤萱,就是大众心目中的最好男人,有情有义;他选了我,就是大众心目中的最差男人,移情别恋。
所以,他就站在我和慕妤萱之间!
苏茜拉住我的手,胡乱支招,“芫荽,你是他的正牌妻子,他那么多钱,你就别上班了,拿着他的钱环球旅游,挥霍得他心疼了,他就会痛快地给你一个了断。”
我长出了一口气,“苏茜,如果若轩不爱你,你会这样做吗?你肯定不会,我也一样不会,有缘相守无缘散,我只求散时互不相欠。”
苏茜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傻芫荽,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选择了最苦的那条路,你看看你,快瘦成闪电了!”
寒陌迟不在,我让自己忙碌到了极致,那样就没有时间因为想他而烦心了。
现在苏茜说起来,我就在她家的迷你称上称体重,九十三斤。
我从上高中起,最瘦的记录是一百斤,这下打破历史记录了。
几分钟后,我开车出去了一趟,买回来一大堆营养品,苏茜说云若轩很快就回来了,让我吃了晚饭后,去留随意。
我声称自己虽然是一只有丈夫的单身汪,但是节操还在,不想随便当默默发光的电灯泡。
苏茜没说话,只是与我紧紧相拥了好久。
接下来依旧是一天天平静地过着,偶然我会在中午的吃饭时间去“陌夜”,健身是幌子而已,心里期待着会遇到寒陌迟,但是一次也没有遇到。
这天,距离七夕整整一个月了,我下午去了高深那儿,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刚拿起了筷子,养父扬手一耳光,将我打蒙了。
他说我太贱了,明知道寒陌迟与前妻有来往,还死皮赖脸地想做总裁夫人。
我没有一滴眼泪,只是辩解,我去了A城好几家侓师事务所,人家一听我要与寒陌迟离婚,就说我是神经病,我能有什么办法。
养父没说什么,又是一耳光,我只能拿了手包,离开。
到了楼门口,我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正要往雨里冲,高深跟出来,拽住了我的手,告诉我一个手机号,声称对方想租养父的房子,这几天就想搬过去。
见我愣愣的,他解释说我拿到了那笔租金后就转给他,相当于养父的生活费了,那样,我就不用过来了,免得像今天这样。
我再傻,也明白高深肯定没少在养父面前叨叨我,现在又在我面前充好人。
忍着膈应,我没有点破,等他打伞送我到路边的车子旁时,我取出了车钥匙,打开了车门,让他回去,他却发神经般抱住了我,说想亲我一下。
我猛踹了他一脚,推开了他,吼得歇斯底里,飙脏话骂他,大意就是如果他当初是个好丈夫,我就不会陷入今天这样的窘境。
伞甩到了绿化带边,被疾风卷得摇摆不定,高深与我一样,刹那间衣服都湿了,他问我与寒陌迟比起来,我更恨谁。
我情绪失控,毫不犹豫地说更恨他,然后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等我心情平复下来,才发现我选的路线真是讽刺可笑,如果再继续走下去,再有十几分钟就会抵达如苑。
在路口等待拐弯改道时,我接到了一个不太陌生的来电,盯了几秒,才辨别出来是高深给我的那个号码,肯定是高深将我的手机号告诉了对方。
接通后,一个外地口音的男人说他现在就想看看房子,合适的话,就会预付三个月的租金。
我看看时间还早,就说了那处院子的具体地址,而且我马上会赶过去。
开了暖风,头发很快干爽了,但是里面的衣服依旧是潮乎乎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当我赶到那里时,雨势小了许多,我看见一辆褐色的面包车停在了院子门口。
我以为就是那个外地男人的车子,也没有多想,下车,拿钥匙打开院门。
面包车驶入了院子,从车上涌下来三个男人,将我推搡进正中间的屋子里。
两个男人扭着我的胳膊,我瞪着剩下那个面色黝黑的小年轻,“林子峰,你装神弄鬼的,想做什么?你忘了,妈就是被你气死的!”
在我中考后的那个暑假,比我小一岁的弟弟林子峰将邻村一个女孩的肚子搞大了,对方父母找上门来,我养母拿出家里积蓄的五千块钱,劝说对方带着女儿做了人流。
之后,我养母卧病不起,不吃不喝,输液维持了二十多天,撒手离世。
也是从那时起,林子峰就到南方去闯荡了,而养父笃定我这个捡来的野丫头命硬,给这个家带来了晦气。
此刻,林子峰阴鸷地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就不是一个弟弟看姐姐的正常眼神。
“讨债!林朵如,十多年不见,你混得不错啊,那个老不死的不止一次对我说你是学霸高材生,让我学着点,凭什么我这个亲生儿子在外面像只流浪狗,而你这个野丫头却过得这么滋润?”
我心里黯然,林子峰出去混了十多年,依旧是那副不争气的贱骨头。
“林子峰,你不好好读书,斗殴打架,搞大了那个女孩的肚子,又能怪得了谁?我读高中起,就开始打工赚学费,而你呢,每月花着爸转过去的生活费,还叫苦连天的……”
不等我说完,林子峰就狠狠踹了我一脚,“林朵如,你别往脸上贴金了,就你那么点工资,能买得起那么好的车子?你肯定给有钱老男人当了小三,马上给他打电话,给我转十万!”
林子峰半敞着的花衬衫掩盖不住他身上狰狞的纹身,他现在就是一个小痞子,讲道理行不通了,我极力地镇定下来,答应打电话。
那两个男人松开了我的胳膊,我揉着麻木不堪的手腕,斟酌着给谁打电话。
报警求救来不及了,给苏茜打电话倒是可以借到十万,但是就在这么一瞬间,我只想听到寒陌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