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迟变了一个人似的,慌乱得如同一个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的大男孩。
“小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这么简单善良,能有什么错呢?这下,你解气了?”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高深,他曾经在我面前自掴耳光,而寒陌迟与他同出一辙。
不同的是在高深那儿,我只有憎恶厌弃;在寒陌迟这儿,我手疼,心里也密密麻麻地疼,这种情愫来得不合逻辑,毫无道理,却真实地存在着。
寒陌迟见我默然不语,又拉起我的手,我拼了命地往回撤,“寒陌迟,你这个疯子,打了你,我就舒服了么?你到底想要怎样?”
男人又恢复了慵懒常态,垂眸光看着我,唇角好看地勾起一抹笑,“看看,老子有老婆心疼了,这感觉真不赖!”
他下了车,由于步子太急,趔趄了一下,我知道他真醉得不轻,赶紧扶住了他。
指尖按按眉心,他告诉我说后备箱里有一纸袋五香鸡爪,是我唱歌时,他吩咐人打包的。
现在想想,我在苏茜那儿客串唱那首歌时,他默默地刷礼物,我在他朋友面前唱那首歌时,他默默地打包吃的。
如此如此,他对我够好,可是他说过,对我好不等于爱,今天,在我面前,他对慕妤萱说还爱着她,可是我已经无比眷恋他的好,对他的爱觊觎已久。
扶着寒陌迟进了家,换了鞋子,他将我拉到了餐厅,按在椅子里,“小如,现在就啃鸡爪,老子想看你的吃相!”
从来不厌倦美食的我抽纸巾擦擦手,一个个啃起来,末了,寒陌迟点评,“丑丑的,却是毫无道理得很耐看!”
这种亦褒亦贬的话,我却很爱听,比他纯粹夸奖我听着舒服。
寒陌迟取出了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的未接电话,都是给我打的,霸屏。
“说说,想拉黑老子多久?”
我吐了吐舌头,将他的手机号,微信号恢复正常,“别太高兴了,如果你惹我生气了,我还会继续拉黑!”
寒陌迟马上拨通了我,眉眼间温柔深深,“好老婆,我想你了,今天过节,求福利!”
我温顺如猫咪,看着他笑,“陌迟,长得不咋地的林医生行么?”
男人俊颜浮起来绝艳邪魅的笑意,点点头,“行!”
接下来,就当着我的面,他一件件剥落衣服,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大卧室,“都丢掉!”
我想起了云若轩的话,还是有点不相信他会有洁癖,“为什么?”
他答得干脆,“脏了,去会所前碰过了慕妤萱,她脏透了,所以衣服也脏了。”
我信了,独自坐在椅子里,傻傻地笑了好久,这样是不是证明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喜欢我那么一点点了?
我刻意地记了一下时间,寒陌迟足足冲淋了四十分钟,才围着大浴巾出来了,上身冷白的皮肤明显泛红。
我戳戳他的腹肌,责怪,“这么红,为什么那么用力搓呢?”
他拉起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闪闪发光,迷人好听,“因为脏衣服碰过了,担心你不喜欢,就洗得干净一些!”
我抱住了他的精瘦腰际,也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傻气,“陌迟,我喜欢你,爱你,只要你不与慕妤萱在一起,我就不生气了。”
寒陌迟刮刮我的鼻头,“愣丫头!”
他利落地剥去了我身上的白色无袖及膝裙,见我瞪着他,似是解释,“这件裙子你穿在身上,比我想象中还好看,所以先脱掉,以免我情动时撕坏了。”
情动,说来就来!
寒陌迟打横抱起了我,踏入内置浴室,走到了大大的落地浴镜前,放下了我,以极其亲密的姿势搂着我,嗓音哑沉。
“小如,喜欢在这儿吗?”
我看见镜子里眸色灼灼的寒陌迟,才明白过来,吓得摇头,“不行,这儿太亮了!”
男人的气息中酒味儿依旧很浓,“真是一株嫩芫荽,这么小气?愣丫头,你不是想成为老子的唯一主菜吗?”
我隐隐听懂了寒陌迟的深意,“陌迟,以后……以后就胆儿大了!”
但是寒陌迟却不依不饶,逼迫我望着镜子里,而他则像电影镜头慢动作似的,扯掉了我身上的累赘衣物,俯首而下,绵密细致地吻着……
二十多分钟后,寒陌迟直起了身子,抱着我冲淋浴后,给我围了一条勾肩浴巾,将我的头发细致地吹干,然后抱着我,出了浴室。
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光影中,寒陌迟的一张俊颜精致邪魅,越看越好看。
他托着下巴,趴在我身旁,另一只手早已钻入浴巾下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浮起来,我抓过来一看,是慕妤萱,无名火腾地窜起。
“寒陌迟,你要新欢,还是要旧爱?”
他痞笑着,直接将手机关机,“要……新欢医生老婆!”
吻,碎碎密密地落在我的脖颈,男人的轻喃如酒香一样绵醇醉人。
“小如,先前,我不让你喝酒,就是想让你真真切切地记住这个七夕之夜,今晚,你就完全属于我了,你是我的女人了!”
虽然一把岁数了,但是毕竟是我的人生第一次,我努力地记下了美妙的分分秒秒……
寒陌迟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醉话,轻易地醉了我的心,心花怒放,老天真是慈悲,我就这么轻易地遇见了一个对的人?
那一刻来临时,我抠住了他的肩头,指甲陷入其中却浑然不觉。
寒陌迟低笑着,问我是不是很痛,我努力挤出笑颜回复他还好,没有生孩子痛。
就这样忍着,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我算是完整的女人了,我的丈夫这么帅气,我一定要守住这个家。
没有多久,寒陌迟倦怠地躺在我身旁,我随手拿了一个软枕,垫放在身下。
“怎么啦?”
寒陌迟不解,大手轻柔地搂住了我的腰,慵懒的声线柔溺得不像话。
“没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揣测,他第一次是与慕妤萱吗?”
转念一想,即使就是,我也表示理解。
毕竟慕妤萱那么漂亮,而且那时他的世界里并没有我的存在,我只能努力把握现在和未来。
“小如,我们夫妻做正事时,你能不能态度端正点,别想你那个垃圾前夫?”
男人的语气染了浓浓的醋意,不等我解释,就再次翻身而起,身体力行地演绎着为人夫的独一份儿私宠。
夜色深重,我终于忍不住了,但是哭没用,求饶也没有用,他的肩背被我抓破了还是没有用,他只管恣意而为。
最后,寒陌迟低喘着,哄我,“老婆,你老公当和尚太久了,你太好了,你担待一些,下次一定会温柔!”
我气得掐住了他的脖子,却用不上什么力气,他笑着,拽下了我的手,温柔地吻着手心,成就感爆棚。
“若轩给我的药,不知什么时候,就弄丢了,还好,搞定了你!”
寒陌迟要抱我去冲淋浴,我笑着摇摇头,“陌迟,我喜欢被你的味道浸染着,如同你对我的爱。”
我察觉他神色略略僵硬,却仍然心存侥幸地试探,“陌迟,我们做了,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我了?”
寒陌迟审视着我的脸,深邃的眸光里绽放着迷离的微芒,依旧醉意不浅,他似是安慰地吻了吻我的发丝,然后捉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说了许多曾经的过往。
他读幼儿园大班时,认识了转学过来的慕妤萱,她很娇气,爱哭,却最听他的话。
读小学三年级时,有一次,生母寒玫在学校门口等着接他放学,不知为什么与继母吵嚷起来。
也就是在那时,同班同学都知道了他的私生子身份,都躲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
只有慕妤萱经常过来找他,有时候是问数学题,有时候是受了委屈,向他哭诉一番,有时候是故意蹭车,一道回家。
就这样,两人渐渐长大,生母寒玫挺喜欢慕妤萱的,尤其是当他读大学时,每次他假期回来,她都要唠叨几次,大意就是希望将来的儿媳妇是慕妤萱。
但是他很清楚,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在慕家根本不会被认可,所以,他在大学毕业后,用了三年时间,缔造出帝迟集团。
至今记忆深刻,他与慕妤萱领下了结婚证的那天,他欣喜若狂,呼朋唤友,在酒店里摆了几桌,喝得酩酊大醉。
三天后,他因公事出差,半个月后,他比预定时间早回了半天,却发现他的好梦粉碎碎了。
在他亲手设计的豪华别墅中,就在那间唯美浪漫的婚房里,他与慕妤萱还没有洞房花烛呢,他还没有娶过门的新娘子,却被三个男人玩了……
“小如,那年她二十二岁,我二十五岁,换而言之,没有慕妤萱,就没有年少有成的寒陌迟,虽然离婚八年了,但是这些记忆太深刻了,我爱她,爱了那么久了,可是她脏了,我就不喜欢她爱我了,小如,我生病了,你是我的良药,你是我的光,没有你,我会在黑暗中窒息而亡,我知道你爱我,而且你简单干净,你给我时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