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如我,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女声中的虚情假意,顿时就火大了,“慕妤萱,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赶紧滚啊!”
寒陌迟松开了我,让我半靠半坐在床头,语气中含了责怪,“没规矩,唉,小如,你真的抑郁了,不是慕妤萱,是妈过来看你啦!”
啊,是寒陌迟的生母寒玫!
我了个囧!
就在我斟酌着,我是如寒陌迟所说,继续假装抑郁呢,还是主动说几句表示抱歉的话呢?
这时,寒玫开口了,“陌迟,我怎么会与一个病人较真呢?妈再问你一次,能给你爸打个电话吗?”
寒陌迟捉住了我的手,紧了紧,语气不染喜怒,“妈,我既要照顾小如,又要管理公司,没时间与他培养父子感情,你放心,即使你手里那5%的股份一文不值,你也照样可以衣食无忧!”
我心里一顿,这5%的家族股份承载了寒陌迟身陷牢狱的那段灰色记忆,寒玫拿了就不觉得膈应吗?
在寒陌迟最颓靡的那段时间,寒玫为了钱,没有站在他这边,他心里肯定苦涩极了,不由自主,我挺心疼他的。
寒玫陡然啜泣起来,“陌迟,你还因为陈年旧事责怨我?当时,你爸不管我,你又惹了祸,我过不了缺钱的日子!”
寒陌迟身体一僵,大手收紧,浑然不觉我的手骨快被他捏碎了,我明白他心里依旧苦痛不堪,就咬着牙,忍着手上的疼痛。
男人的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所以,你认定帝迟集团会一夜破产,而我会死在牢里,如果不是你故意被两个老东西捏在手里,我绝不会放过高深,绝不会低头认罪。”
我惊呆了,寒玫竟然与寒陌迟的爷爷和生父一起算计寒陌迟,有这样爱钱如命的亲妈?
高深等人伤害慕妤萱在前,寒陌迟废了那两个男人,如果送诊及时,续接手术成功了,那么,寒陌迟最多就是行为过激,付给对方一些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根本不用去坐牢。
我想安慰寒陌迟,但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婆婆。
我的心是站在寒陌迟这边的,但是我如果说话勾挂到了寒玫,寒陌迟听了,肯定心里也不舒服,所以,说不好不如沉默。
寒玫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云若轩打圆场,“伯母,你别难过了,陌迟,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芫荽醒了就是大好事儿,晚饭点外卖吧,多点几个菜,我买单,咱们喝几杯!”
寒陌迟嗓音柔和起来,专门给我点了粥和鱼汤。
外卖送过来后,寒陌迟不让我去餐厅,他一勺勺地喂我喝粥,喝鱼汤,然后才去餐厅吃饭。
饭后,寒玫和云若轩走了,我提出来想与小南和小北玩一会儿。
寒陌迟答应了,扶着我去了小家伙的房间,让张姐将孩子抱放到床上。
张姐轻轻拍着手,“小南,小北,看,妈……妈!”
我什么也看不见,努力地想象着他们的小模样,忍不住摸过去,讶异出声,“张姐,小南和小北会坐了!”
张姐笑着说,“太太,他们兄妹俩一周前就会坐了,小北偶然会说一个字,不是‘妈’,就是‘奶’!”
我听了很高兴,“陌迟,看来妈挺喜欢小北,所以小北这么早就会叫‘奶奶’了!”
寒陌迟冷嗤一声,“她嫌弃小南和小北奶腥气重,根本就不看他们一眼,小北这个小吃货根本就不是叫她,是叫奶瓶呢!”
张姐捂着嘴笑,我却心里黯然,唉,寒玫不喜欢小南和小北啊,不过也正常,毕竟这对孩子与寒陌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小北那对蓝眼睛生得太不讨喜了。
寒陌迟似是安慰我一般,捉住了我的手,“小如,别乱想了,孩子在我的户口上,我就会视如己出,这么久了,已经看顺眼了,小北这对蓝眼睛太漂亮了!”
我低下头,猜测寒陌迟肯定是为了哄我高兴,才故意这么说的。
“妈……奶!”
小北嫩嫩的声音浮起来,我禁不住流泪了。
寒陌迟让张姐给小南和小北冲奶粉,然后用力搂了一下我,轻笑着解释。
“小如,在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小南和小北每天都要与你咿咿呀呀说一阵子,我就教他们叫你妈妈,小北学话快,真的就会叫了,等你眼睛好了,一定要教他们叫我爸爸哦,不然我就吃亏了!”
我笑着答应了,就问寒陌迟是否清楚我失明的病因。
他说晚饭前,已经问过仁康医院我的主治医生了。
对方说当初我脑部淤血清除得很干净,而且后期一直密切监护着,脑部也再没有出现淤血,不可能是淤血压迫了视觉神经,只能等到明天做完了各项脑部检查,研究比对各项数据后,才能会诊出结果。
听着张姐给小南和小北喂过了奶粉,听着寒陌迟与两个小家伙说鸟语,我心里暖暖的,这才是家的样子嘛。
直到张姐给两个孩子洗了澡,哄得他们睡着了,寒陌迟才扶着我回了主卧。
我听到寒陌迟锁了室门,有些不解,“陌迟,你这是怕我晚上梦游跑出卧室吗?”
寒陌迟将我打横抱起来,凉软的薄唇吻下来,碎碎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颈项间……
许久,他止了吻,微喘着,“林医生,这下明白了?你老公想与你亲热了!吓死我了,幸好,你没有失忆忘了我,这三个月,我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着。”
寒陌迟告诉我说那个负责医生最担心的就是我会失忆。
我攀上了寒陌迟的脖子,“老公,我就是死了,做了鬼,也不会忘了你,也会缠着你!”
男人似是不悦般轻咬了一口我的唇面,“又鬼叫!老子还没有宠够你呢,你想坑死老子么?”
我的唇寻觅着,终于寻找到了寒陌迟的脖颈,我吻了一会儿他精致的喉结,仰脸轻笑,“陌迟,我种了一颗草莓,奖励你对我不离不弃!”
吧嗒!
几声碎响激荡在我的脸上,温热传渡……寒陌迟哭了!
我正要安慰几句,男人低笑,“小如,老公抱你洗澡!”
因为不想让寒陌迟看着我睁眼瞎的样子,我索性闭了眼睛,任凭他抱着我进了浴室,剥去我的衣服,泡了玫瑰奶浴后,他抱着我冲淋浴。
男人圈笼着我的腰,碎密地吻着我的后背,轻叹,“小如,你的体重还不到九十斤,蝴蝶骨更明显了,好看是好看,但是我看着心疼,明天起,有厨师过来做午饭和晚饭,你赶紧补起来,多长点肥肉!”
我温顺地嗯着,
男人将我扳过来,碎密轻柔地吻了一会儿,擦干我的身子,吹干了头发,为我套上一件睡袍,将牙杯和挤了牙膏的牙刷塞到我手里。
等到我刷了牙后,他又将我抱回了卧室,放到了大床里。
寒陌迟拉过来被子,掩盖住我,大手扣在我的腰间,语气决绝,“小如,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你一天不恢复视力,我就活该憋着,这也算是对我的惩罚!”
已经拖累了寒陌迟三个月,我想恢复一个正常妻子的模样。
我壮着被他宠惯出来的肥胆子,手爪子就摸进了他的睡袍,摸着他的八块腹肌,软着嗓子,“陌迟,我可以的,我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
男人捉住了我不安分的手,拉到了唇边,轻柔地吻了吻指尖,低醇的声线里窝了愉悦的笑,“小如,等到你眼睛好了再说!”
男人身上的清冽冷香笼着我,鬼使神差,我就趴到了他身上,撒娇,“陌迟,你皮肤的味道真好闻!”
他轻笑着“林医生,撩火也没用,你瘦得鸡架似的,我担心正做着,你就散架了!”
有这么夸张吗?
敏感如我翻起了旧账,不弄清楚,心里不舒服,“陌迟,你送我钻戒那晚,你和北冥宸忙什么了?”
男人吻着我的脖颈,低笑,“小醋坛子,若轩对我提起过了,那晚,我真的没有去找慕妤萱,是帝迟集团与北冥家族联手开发的一块工地出事了,死了好几个民工,我们过去安抚死者家属。”
我静默了一会儿,“那几个民工挺可怜的,怎么就弄出了人命?那样是不是需要赔付好多钱?”
寒陌迟摸了摸我的头发,“小如,是包工头管理不善造成的,他负全责,我们仅仅是先垫付而已。”
我这时才想起来不雅照的事儿,“陌迟,你看见了那些不雅照,是不是就以为我被高深弄脏了?”
男人轻柔地摸着我的背脊,低笑了一会儿,“小如,那晚我早就看见了高深的车子,所以就想试试你相信高深,还是相信我,结果,几大千的手机,加上帅气多金的我,加上几万的钻戒,还是没用,你相信了高深,在我的旧伤上捅了一刀,死是死不了,就是痛得好销魂!”
我还好气哦,“陌迟,你说我的不雅照一文不值,而慕妤萱的不雅视频值三百万呢,我到底哪错了?”
男人的指尖在我的蝴蝶骨那儿有节奏地叩击着,直到我踹了他一脚,他才缓缓地开腔。
“傻兔子,那些不雅照的原身正主不是你,你的肚脐那儿有块绿豆粒大的红色胎记,老子亲了你没数遍了,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你裸着的样子,当然不会上高深那垃圾的圈套!”
我难以置信,“陌迟,你真的不是哄我高兴?”
很快,寒陌迟就从我的手机里调出来高深的短信,点开语音朗读。
“林朵如,那些照片都是黎姝的身体,我仅仅简单地PS上你的傻脑袋而已,你可真是傻得冒泡了,连我这个坏男人都动了稀缺的善心,当初与你离婚,就是不想再伤害你,在你面前充当好男人真特么累,我受够了,现在却发现你太好了……我妈就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我代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