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全想不明白,一个市集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一支军队?军队都在他的手上控制着,哪里又跑出这么一支军队来?
等他见到谢隐时,终于有些明白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等他有所行动,谢隐扬手一挥,军队摆出阵形向郑万全的队伍攻了过来!
郑万全遭到伏击,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他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立即镇定下来,稳住心神指挥队伍迎战。
皇上在他的手上,他不相信谢隐敢轻举妄动!
郑万全一边下令迎战,一边策马来到龙祺的马车前,打算先牢牢掌控住自己的王牌筹码。
可他到了马车前,就看到看守马车的侍卫倒了一地。他急忙掀起车帘一看,车内早已空空如也。
皇上和宁贵人都不见了!
郑万全大惊失色,举目一望,就见方才那队舞龙舞狮已经簇拥着龙祺和宁淳汐接进了谢隐军队的保护圈。
郑万全恨得咬牙切齿,带领着一队人马就要追。这时,那个舞龙珠的红衣蒙面女子竟手持宝剑带着一队人马向郑万全围攻了过来。
郑万全被拖住被动应战,完全顾不上追回龙祺了。
龙祺和宁淳汐被一队化妆成舞龙舞狮的人保护着,迅速进入了谢隐军队的保护中。
龙祺刚松下一口气,迎面一个农家女打扮的女子就欢呼雀跃的迎了上来,激动的大声道,
“皇上安好!宁贵人安好!我们来救驾啦!”
龙祺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的农家女竟是出宫后就再也不曾见过面的桃夭!
“桃儿,是你!这么危险,你怎么来了?”龙祺惊讶的问道。
“皇上,您的回护之恩和成全之恩我都还没报呢,救驾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再危险也要来!”桃夭真挚的说道,又催着龙祺道,“皇上,这里危险,我们快过去吧!隐哥哥在阵中压阵,不能亲来恭迎圣驾,他正等着您呢!”
龙祺用力点了点头,回身自然的伸臂护住宁淳汐,跟着桃夭向阵中而去。
龙祺一见桃夭便称呼亲切,又关心她的安危,宁淳汐见了不免心里一酸。此时,见龙祺并没忘照顾她保护她,心里又喜悦起来,紧偎着龙祺向前跑去。
龙祺跟着桃夭到了阵中,迎面就见谢隐大步迎了过来。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一对亲如兄弟的君臣,分别半年再次相见,四目相对不禁都红了眼眶。
“皇上受惊了!微臣……”谢隐在龙祺面前俯身跪倒,可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又改了口,“草民……”
还没等谢隐理清自己的身份,龙祺就一把扶起他,动容的道,
“小谢,朕的好丞相,朕的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是,皇上,微臣回来了!因为调遣兵将、乔装打扮和布置市集耗费了些时日,微臣救驾来迟,让皇上久等了!请皇上恕罪!”谢隐说着俯身又要跪下,再次被龙祺拦住。
“朕看到你的孔明灯时就有数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回来就好!”龙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拥抱了谢隐。
眼下,双方的军队已经交战在一起。龙祺和谢隐这两个男子汉就在这战火纷飞、刀光剑影之中洒泪相拥。
一支羽箭射了过来,擦着二人的头顶飞过去。在保护圈中的桃夭见了吓得一惊,焦急的冲着两个人大叫道,
“喂,这可是在战场上啊!拜托你们两个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先不煸情?有点儿紧迫感好不好?要说话要拥抱等回去之后也不迟啊!”
龙祺和谢隐闻言相视一笑,各自操起兵器,不谋而合的同时转过身子,背靠着背共同对付着面前的战局。
又是一只羽箭射过来,龙祺挥剑打落,侧头向谢隐道,
“朕已经知道了,先帝陵寝里的密诏是假的,上面的玺印也是假的!一切都是郑万全的阴谋!”
几个人攻了上来,谢隐身形闪动一一击毙,侧头向龙祺道,
“微臣也知道了,那个山下村的古刘氏说了谎!微臣在施车国找到了当年端仪公主的贴身侍女!”
龙祺一手持剑击退了面前攻上来的人,另一手从怀中取出那枚帝王石回手递给谢隐,
“这枚玉佩是老丞相留给你的,还是由你收着的好!”
谢隐应付着面前的敌人,忙里偷闲的将龙祺的手又推回去,
“皇上,这玉佩确实是老丞相交给微臣的,但却是先帝留给您的,是微臣误解了老丞相的意思。这本来就是皇上的东西,是属于您的!”
龙祺忙着应付面前的几个人,没有回头,只大声的问了一句,
“什么?误解了老丞相的意思?”
“是啊,而且有件事只怕要让皇上失望了。微臣已经查明,微臣并不是先帝的骨肉,微臣的父亲就是郎中谢子安!”眼前战事紧迫,此事又一言难尽,谢隐只好侧头道,“皇上,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回头微臣再讲给您听。”
“好!”龙祺大声答应下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讲给朕听。而且朕以后还要和你一起研究国事,一起练武,一起下棋,一起纵马!总之,你这次回来,就别想再走了!”
桃夭、宁淳汐和夏兰若三人站在保护圈中,桃夭和宁淳汐看着谢隐和龙祺二人一边作战一边聊天,简直担心得要死。
而夏兰若的目光则一直紧紧追随着正在营救郑文秀母子的莫然。
龙祺和宁淳汐逃脱之后,郑万全将全部兵力分为两半,一半应战谢隐的军队,一半则全力看守郑文秀母子,死命要抓住手上最后的筹码。
莫然功夫卓绝,轻功也了得,一人当先杀进了人群之中,迅速接近了郑文秀母子所在的马车。看守的侍卫合力攻向他,莫然与一群人交战在一起。
郑万全一见,顾不上应战,又调马回来指挥众人去阻挡莫然。一队人马跟着莫然杀了过来,郑万全急调一部分前面应战的兵士回来对抗莫然的人马。
两方正在激战,这时,那个红衣蒙面女子也带了一队人马过来协助莫然,两队人马配合默契,红衣女子带着人负责将郑文秀母子接下马车,莫然则带着人抵挡郑万全等人加以掩护。
眼看郑文秀母子也被人救走了,郑万全大急,大声呼喊乌克勒发兵协助。可乌克勒这一会儿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赫图的军队全都在一旁袖手旁观动也不动。
该死的赫图人果然不可靠!
郑万全明白了,乌克勒这是故意要看着燕齐内部先自相残杀,等到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之后,他好坐享渔翁之利!
乌克勒指望不上了,郑万全只好自己咬牙硬撑。
龙祺和谢隐还在并肩作战,龙祺侧头问谢隐,
“小谢,朕还没问你呢,郑万全独掌军权,燕齐的兵马都扣在他手里,你是从哪里调来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
谢隐一笑还未回答,忽然听到一声儿啼,郑文秀抱着予康在莫然和那个红衣蒙面女子的护送下来到了龙祺身旁。
“皇上!”郑文秀连惊带吓已经哭得满脸泪痕,怀里的予康也啼哭不止。
“淑妃!皇儿!”龙祺一见掷下手中宝剑,上前将郑文秀和予康一并抱住。
“皇上安好!您还认识我吗?”那红衣女子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冲着龙祺调皮的一笑。
龙祺一看,此人竟是北疆公主景无双。
“景公主?”龙祺有些惊讶。
“皇上,今日之事多亏了莫然和景公主!为救圣驾,莫然不辞辛劳,千里单骑,披星戴月,日月兼程,从燕齐直奔北疆向景公主请求兵援。而景公主仁侠仗义、慷慨相助,毅然率五万精兵前来救驾,这才能够成功救下龙驾!”谢隐此言正好回答了龙祺之前的问题。
“皇上,方才正是莫大人和景公主救了臣妾,否则臣妾和予康怕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郑文秀带着哭腔的向龙祺道。
龙祺感动的拍了拍莫然的肩,
“强将手下无弱兵!莫然,你不愧是丞相大人带出来的人!今日之事,朕给你记一大功!”
“皇上言重了!其实这都是皇上圣明仁厚,丞相大人运筹帷幄的功劳。多亏了皇上将丞相大人的官凭和腰牌交还给丞相,北疆王正是看了丞相大人的官凭才肯相信微臣借兵的。”莫然谦逊并不居功。
龙祺又向景无双道,
“景公主,今日之事朕欠北疆一个人情。虽然你没有中选,但朕已认北疆是我燕齐的盟友了!”
“多谢皇上!那我们一言为定!”景无双欣喜的道。
谢隐派莫然拿着他的官凭去北疆借兵,景无双敬重谢隐的为人便亲率了五万北疆兵马来燕齐,帮助谢隐救驾。
然而,大批异国兵马不可能轻易进入燕齐边境,一来边境有戍边将士守卫,不会允许大批异国兵马入境,二来这样做很容易惊动郑万全。
于是,谢隐和景无双想了个主意,让五万兵马化装成商人、菜农、马夫及逃难的百姓,分批混入了燕齐,但也因此浪费了几日时间。
这时,有人来向龙祺禀报,被郑万全囚押的其他官员也被解救出来了。
这样一来,郑万全手中已没有任何筹码了。
龙祺和谢隐对望一看,两人立即产生了默契。龙祺继续留在阵中压阵,谢隐和莫然操起武器,并肩向郑万全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