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菁菁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宿醉让她头疼的不行,揉了揉太阳穴,黄菁菁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会天花板,咦?她好像不在宿舍?然后又环视了一圈整个屋子,好像也不在酒店啊!哎,等等,这个屋子的布置好像有点眼熟,不过她的头实在太疼了,想不起来了……
黄菁菁带着满满的好奇心,光着脚丫子就走出了房间。走到客厅的时候,她一怔,之前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因为她曾经来过,卧槽!这是施涵的家啊!
记忆一瞬间如潮水一般涌向她的脑海,包括她给施涵打的那通电话,这大概是她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想起昨晚她做的种种,黄菁菁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是丢脸丢到家的完美示范,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丢到了施涵面前。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往门口跑。
此时宁静,小怂,杜敏正在餐桌上悠闲地吃着早餐,看见黄菁菁出来,便愉快地冲着她招手道:“醒了啊,早上好呀!快来吃早餐,施涵买的哦。”
黄菁菁惊悚万分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看到施涵的身影。
宁静非常善解人意地帮黄菁菁解开疑惑:“不用看了,施涵不在,他好像有些事情,在你醒来的十分钟前刚刚出去。”
听到施涵不在的消息,黄菁菁心里那颗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天哪,我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小怂咽下嘴里的包子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菁菁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下,点头然后又摇头:“只记得一点。”她声音越说越低:“我就记得我给施涵打了电话……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宁静把后面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她描述了一遍,但是关于两个人误会的部分她很有分寸地一个字都没提,这种事情还是该由当事人亲自解开会比较好,她多说无益。
小怂在一旁强调:“是公主抱哦!施涵一路公主抱将你抱上来的。”
杜敏摊了摊手:“再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她指指客卧的门:“我们在那里休息。”又指指主卧:“而你和施涵两个人在那里,两个人哦。”
宁静神秘地笑笑:“看她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记得了。”
小怂默默回忆道:“昨晚上的菁菁眼神迷离,双颊微熏,再加上红唇做底,怎么看都怎么可口啊,不知道施涵有没有控制住自己,我是觉得如果昨晚不是有我们在,菁菁你可能就脱离少女这个头衔了。”
黄菁菁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了,她很努力地回忆起自己昨晚在那通电话中的充满国风韵味的说辞,始乱终弃、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水性杨花、负心汉、臭老男人……不要说施涵听了有什么感想,光是她自己想起就已经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所以昨晚施涵没有直接把她从KTV楼上扔下去再开车碾压一百遍真的是太善良了。
还有那一句暴露一切的“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施涵知道她还喜欢他,会不会因为这样逃得更远,自己真的连一点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很想去死一死,这下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拾才好。
不管了不管了,三十六计,先躲几天再说。黄菁菁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赶紧回房穿了鞋急急忙忙地往外冲:“我先走了,你们就当我从来都没有来过。”
宁静用手挡住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不动声色地看着黄菁菁仓皇离开,我们是可以当你从来没来过,但是施涵显然不能啊!
施涵回到家时已经人去楼空,这几个女人还是非常识大体的,简单收拾了一番后才离开。施涵微微抿唇一笑,溜得倒是挺快,不过这一次他要看她能逃到哪。
出乎施涵意料的是连续几天都没有收到来自黄菁菁的任何消息,发给她的消息也石沉大海,就算动用到课题这种关乎毕业生死的问题她也无动于衷,显然是打定主意故意逃避。施涵笑笑,原来被人躲着的感觉是那么苦涩,而他竟然无耻地让她承受了两次这样的痛苦。
黄菁菁这几天也是活得胆战心惊,出门的时候9尤其提心吊胆,生怕在路上碰到施涵。她也知道自己最讨厌逃避问题了,可是真正让她遇到,她害怕,她退缩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施涵,甚至不敢想她现在在他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作为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喝得烂醉不说还无缘无故打电话骂了人家一顿,他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黄菁菁低落得不行,她可以接受他不喜欢她,可她没有办法接受他讨厌她。
宁静语重心长道:“施涵既然能够大半夜地来接走你,就说明他没有生你的气,你现在只要主动找他道个歉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你总不能一直缩在乌龟壳里吧,他可还是你的硕士课题导师呢,你真不打算毕业了,在这耗一辈子?”
如果学校和舍管不踹她的话,她还是有这种想法的。
黄菁菁哭丧着一张脸:“可是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做的那些愚蠢的事,说的那些蠢话,我就恨不得原地爆炸,哪还有脸去找他……”
宁静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还想说什么,却被黄菁菁一掌捂紧了嘴巴:“好了,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请了两天假,打算回家缩两天,没有什么重大事情暂时别找我啊……”说完拎着包袱扬长而去。
因为是中午午休时间,所以这条路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黄菁菁扭头看了看旁边广告牌里的自己的身影,顿住了脚步上前指着它喃喃道:“你看看你啊,干的什么破事,你说现在我要怎么向施涵道歉会显得比较诚恳?写一封有深度有内涵的万字悔过书,然后跪在他脚边涕泗横流地乞求他原谅?他会不会一脚把我踹开把悔过书扔在我脸上说我不配得到原谅?说完他就坚决转身离去,剩我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黄菁菁正沉浸在自己无厘头的脑洞中悲伤到无法自拔,忽然听见有人说:“你这是在写小说吗,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不通请理的人?”
她扭头看见朝她走过来的施涵,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施……施教授。”
施涵弯下腰欲拉她起来,黄菁菁往后缩了缩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挣扎地站了起来,讪笑道:“哈哈哈,施教授好巧,你也出去啊?”
施涵神色一黯:“不巧,我特地来堵你的。”
“……”黄菁菁笑容僵在脸上,堵她要干嘛,天哪,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万一他要凑她解气,她是要逃还是抱头默默忍受?
黄菁菁内心戏丰富得不得了,但只要眼神一触碰到施涵,这些小九九就立马四处逃窜,大脑又成一块空壳。
施涵慢慢道:“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那天的事你不打算给我个交代了?你准备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嗯?”
施涵一边说一边向黄菁菁走近,她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窘迫地大喊:“我没有故意躲!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我清醒后也特别特别的后悔和十分地自责,还麻烦您大半夜地跑到KTV接我们,给您造成很大的困扰我十分抱歉。”
黄菁菁恭敬地给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施教授,对不起。”
施涵挑眉:“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那不然呢?黄菁菁犹豫地又添了一句:“还有谢,……谢谢您?”
施涵露出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微笑:“很好,看来你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那我来帮你一件一件地捋,第一件,为什么通宵喝酒?”
施涵气场很强大,黄菁菁缩着脖子嗫嚅道:“就……就心情不好。”
施涵眯着眼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低下头不说话,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施涵看她死死地垂着头便放软了声音:“好,那我换一种问法,你听谁说的我不喜欢你?”
黄菁菁猛地抬头看他,终于要来了吗?这件事明明就是他自己说的,他还要反过来问她。这种行为无异于将她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又生生扯开还细细地撒上一层盐,她又委屈又难堪地控诉道:“是你自己说的!我那天在休息室里听到赫里教授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说No,声音那么清楚干脆,而我也听得非常明白。”她越说越委屈,眼睛里一颗颗豆豆止不住地往下流。
施涵叹了一口气,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认真地给她擦泪,眼波温柔地看着她:“那你一定没有听到我的后半截话。”
施涵亲密又温柔地动作让黄菁菁一时发蒙,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吸着鼻子问道:“什么后半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