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让看着那个本来唾手可得的了尘珠被顾吝辞轻描淡写地从李无愁的手里拿走，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承载满惊喜然后失落，看来，李无愁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日日当弹珠一般在地上弹来弹去的珠子是了尘珠，也就是说，李无愁可能不知道自己是碧玺仙子。
不过，顾吝辞这表现证明他是知晓的，看来，要偷了尘珠，最大的阻力不是主人李无愁而是修为深不可测的顾吝辞，这下，还真有些麻烦。
于李无愁看来，顾吝辞有点莫名其妙，她那珠子是顾吝辞送她的，顶多便是个文物古董，顾吝辞这厮竟然如此宝贝，不过仅仅是送颗珠子送给柳让当份子钱确实小家子气，既然顾吝辞说另有安排，既省了她花费时间去挑选，又避免了她自掏腰包，她何乐而不为。
在柳让灼灼的目光下，了尘珠被顾吝辞再次小心翼翼放进李无愁的口袋，李无愁看看记录仪上的时间，凌晨四点，这一番折腾，她已是困意袭来，拉着顾吝辞跟柳让告别，“我们先走了，谷七季被顾吝辞打伤，估计要养个几天的伤，肯定不会有时间来骚扰你，你把阿五送到山洞以后也稍作休息，我们就早上十点在婚礼场地见面，等彩排完再把婚礼从头到尾需要的东西核对一遍已确保万无一失。”
“好，路上小心，今晚多谢你们了。”柳让低头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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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风有点凉，李无愁刚出医院大厅就感觉单薄的外套不够抵御寒风，胳膊一紧，抱得顾吝辞差些喘不过来气。
“你是要谋杀亲夫吗？”顾吝辞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口头上占李无愁便宜的机会。
李无愁习惯顾吝辞时不时蹦出的调笑，抱着顾吝辞的脖子依旧不肯撒手，被顾吝辞背着的身体伴随顾吝辞脚步的起落轻微颤动，“我又冷又困还饿，你做的饭才吃了几口就出门来救柳让他们了，现在肚皮直打鼓。”
“回家我给你把晚饭用微波炉热一下，你吃完再睡觉。”顾吝辞把李无愁的双腿往上提提，生怕她掉下来一样。
“谷七季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抓捕，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先完成柳让的遗愿，然后拿到奖金，”李无愁把头放在顾吝辞的肩膀上，“幸好朱秋实讲义气，我这才没有赔钱。”
“嗯，我好好谢谢朱秋实。”顾吝辞感受李无愁扑在他耳边的鼻息，心脏仿若撞到棉花一样柔软下来。
“如果有一天我像米可舞一样死去，你会像柳让对她一样对我吗？”李无愁问顾吝辞，她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看来，柳让跟米可舞是情侣，而她跟顾吝辞只是关系特别好的搭档，名义上顾吝辞对她没有照顾的义务，“算了，你就当我没问吧，你这么爱说甜言蜜语，肯定说会。”
“不会。”顾吝辞刻意抖了抖她的身子。
“好啊，我就知道你平常对我暧昧只是一时贪图新鲜，一到关键时候你绝对会抛弃我。”李无愁狠揪一下顾吝辞的耳朵。
顾吝辞向天翻个白眼，什么一时贪图新鲜，他都贪图她一千年，寻常人类都转世十次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她，她在天界他黏着，她到地狱，他也跟着她到地狱，就算失去了以往天界的记忆，这五百年来自己身边从没出现过出现雌性，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说的不会，是不会让你跟米可舞一样死去，至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对，不会，再也不会，柳让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五百年前就尝试过，那种想跟她一起灰飞烟灭的心情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受一遍，保护好李无愁，是他漫漫余生唯一的正经事，顾吝辞在自己的心里加上一句。
“看不出来，你的求生欲望还很强，”李无愁说道，刚好此时到了出租车的旁边，顾吝辞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李无愁塞进去系好安全带，自己坐在主驾驶上，发动油门。
“你在车上稍微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喊你。”顾吝辞单手驾驶方向盘，另一只手摸摸李无愁的头，李无愁迟迟没有回话，顾吝辞微微侧头看去，李无愁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他，“怎么了？这么含情脉脉看着我。”
“我记得你刚才做饭的时候有一道糖醋排骨，一会回到家，排骨都是我的，你吃青菜。”
李无愁犯困的时候跟喝醉的情况万分相似，他正待李无愁趁着睡意发疯，哪听李无愁说出这样一句前沿不着后语的话，顿时十分好笑，继续摸摸李无愁的头，“好，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睡吧，我的祖宗。”
“嗯。”得到顾吝辞的回答，李无愁这才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顾吝辞把油门放到最低，回家的路一行主道，自然不会太过颠簸，他只想让李无愁多睡几分钟，话说，难怪李无愁一心想要争分夺秒挣钱换一辆新的出租车，窗户这颤抖的频率也过于频繁，让他深怕这声音饶醒李无愁。
是该换了，白天在地狱跟冥灭讨价还价的时候就应该提高数目，没有道理他开着保时捷，竟然让自己的未来娘子开着破旧的出粗车，就该趁这个机会好好杀他一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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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再漫长，也有行至终点之时，到了小区楼下，李无愁没有半点要苏醒的样子，顾吝辞干脆把她抱上楼，然后平稳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这才把餐桌的一盘盘佳肴放到厨房开始热菜。
一边热，一边拨通冥灭的电话。
已是深夜，冥灭的生物钟也是熟睡的时刻，被顾吝辞的电话吵醒，没有好气地张口嘲笑他，“怎么，夜深风高，李无愁自己睡觉不管你的性福了？”
“正经事，”顾吝辞把一盘菜放进微波炉，“我今天跟魔道的一个叫谷七季的魔族见面，他告诉我魔道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吸取人类的主魂香来提升功力，而是要创造阿修罗。”
“阿修罗？”冥灭听到这三个字，把枕着的枕头放平在床头枕着，“你说的是那种至今未出过世的阿修罗吗？我只在天书上看过，他们小小几个魔道，力量不大，危险系数倒是不小。”
“对，所以我现在需要地狱的暗鬼出动，来寻觅这几个魔族的藏身之地，现在新闻报道的失踪被杀者有十几人，刚是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嗯，这种涉及到混沌的事情，底下那几个废物的鬼差就算查得出来魔族的藏身地也对他们无可奈何，只有发动暗鬼部门了。”暗鬼，是地狱最幽暗的存在，自一万年前冥灭的爷爷成立以来，只出动过一次，那便是五百年前的天界妖界大战，平常，他们的任务就是小隐于人界的各个角落，或是商贩，或是政客，或是面貌寻常的上班族，他们唯一集体出现的理由，就是涉及到整个混沌的混乱。
“我的直觉告诉我魔族谷七季或许在魔族有特殊的理由，在我没有查清真实原因之前，让暗鬼部门避开他，”最后一个菜已经热好，顾吝辞把菜取出来，挨个放到餐厅，“挂了，该喊无愁吃饭了。”
“四点了，吃饭？”放下电话，冥灭在心底打起无数个感叹号，顾吝辞可真够生猛的，一直折磨李无愁到凌晨四点，现在才吃饭，果然，还是青春期的男孩子，身强力壮不怕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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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吝辞把餐具放好，这才走到走到卧室拍拍李无愁，“起床，吃饭。”
李无愁先是睁开一只眼，看见顾吝辞英俊的脸庞又睁开另一只眼，把身上的被子往脖子处提了提，“这么快就好了啊，我才刚躺下。”
“嗯，对，很快，你才睡了一个小时，”顾吝辞看李无愁在床上赖着，干脆把她来回翻滚包在被子里，刚想抱起被子便被李无愁一个臂弯勾住脖子。
李无愁把鼻子往顾吝辞的嘴边凑近，细细闻了闻，“很好，没有偷吃我的糖醋排骨。”
“所以，你能不能快起来，再勾着，我就让你没力气起来。”顾吝辞邪魅一笑，眸里尽是猥琐。
“你把我拿被子包住不是要抱我起来吗？”李无愁把双臂打开，“来吧，我准备好了。”
顾吝辞抱起她，把她抱到餐椅旁边，李无愁把被子披身后坐下，“晚上吃饭会长胖的。”
“胖点吧，”顾吝辞坐在李无愁的对面，眼神往李无愁的脖下一扫视，“你看你，瘦得连女儿最基本的胸部都没有。”
“你可以去喜欢一个身材丰满的姑娘，”李无愁把排骨放自己面前拉一拉，夹一块排骨嗅嗅，“不过，你爱给我做饭这个优点不用改。”
“做饭是应该的，喜欢别的姑娘就算了，”顾吝辞夹一根自己的面前的青菜，深情地对青菜说，“毕竟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开垦贫瘠之地。”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