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生琤儿那一日,王爷可是知道是谁让臣妾难产的……?”
穆柒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墨祁蕴眼神里的慌张。
墨祁蕴沉默,良久才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爷,为何想要臣妾的性命?臣妾是否阻碍过王爷,如果没有,王爷为何如此?难道在王爷心里,权势始终闭上你的妻儿性命吗?”穆柒字字珠玑,嘴唇颤抖不已。
“王妃……”墨祁蕴心中愧疚万分,眼神也不再直视穆柒。
“王爷是不是想说你喜欢上了臣妾,从前的事你感到心有不安,愧疚万分,希望我不要放在心上,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你,能够毫不保留的相信你?”
墨祁蕴半响,遂点头,他的心中确有此意。
“可是王爷凭什么让臣妾相信你,若是只是凭着今日所谓的互诉心事,王爷将自己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向臣妾一一道来,而以此来获得臣妾的信任,那未免有些太看低臣妾。”
“在臣妾心里,王爷仅仅只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孩儿的父亲,再无其他。”
穆柒站起来,向他行礼,“臣妾希望王爷能够早日得其所愿,只是不要再来打扰臣妾了。”
说着,穆柒抬起头来定定看着有些错愕的墨祁蕴,“王爷,臣妾确实累极了,请回吧。”
在穆柒的心里,她虽然已经对他有所好感,但他是王爷,即便真的对自己有所喜欢,但他始终会娶三妻四妾,而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无法忍受的。
更何况,她一想到他曾经伤害过她,她觉得更害怕了,那一日的噩梦还残留着,她不是圣母,当然不会因为他简单的言语而原谅他。
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卫子怜,即便没有这个卫子怜,也会有千千万万个卫子怜。
她哪里有这么多力气去对付他身边的花花草草呢。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安稳而幸福的生活罢了。
可这些,墨祁蕴给不了她,她又何必与他继续纠缠。
墨祁蕴听至此,眼神十分错愕,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灭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穆柒竟然这般决然的拒绝了他。
“如此,也好。”半响,墨祁蕴嘴唇蠕动,迟迟才肯脱口而出。
他又看了一眼她,眼里似是有万千深情,但穆柒始终没在看一眼自己,他却只能垂手离去。
他的背影看上去颇有些凄凉,穆柒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的理智始终告诉她,她不可以将真心交付这样的人。
倘若有一天要他在权势和她之间作出选择,那么她恐怕只能是权势的牺牲品。
她不想要这种无畏的爱情。
至于墨祁蕴,她知道他以后不要再来伤害她,也不会再来打扰她,但她的内心始终还是觉得有些疼。
夜色中,站立在一旁的黑子男子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内心确实五味杂陈。
男子目不转睛看着穆柒走入内卧,喃喃自语道,“柒儿……”
今夜注定无眠。
穆柒早早的便起来梳妆了。
暮言难得看到她这么早起来,感到很意外,“小姐,昨夜王爷与你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很早就离开了。”
暮言噢了一声,迅速为穆柒穿上了衣裳。
早膳过后,穆柒去看了一眼墨景琤,有些心不在焉。
暮言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情有些低沉,“小姐,今晚便是天墨朝赫赫有名的“花灯节”,等到了晚上,朱雀街便处处挂起花灯,甚是好看,连外地人都远道而来我们的天墨国,,只为能赶上这里的花灯节,不妨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吧?”暮言提议道。
“也好,”穆柒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等到了晚上,两人换好了衣裳,便出了王府的大门。
途径墨祁蕴的寝院的时候,穆柒看到他与莫炎在商量政务。
墨祁蕴果然遵守诺言,即便看到她和暮言走出王府,也没询问一句。
穆柒觉得这样也挺好,他过他的,她过她的,互不相干。
两人一路走到朱雀街,果然如暮言所言,一路上当真处处挂起了花灯,花灯的形态也是各种各样,来往的路人也是人潮人海。
颇有一些过春节的样子。
穆柒看着眼前这些五光十色的花灯,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前面不远处便是朱雀街最繁华的集市了,这里贩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穆柒一边走走一边又停下来东看看西看看,不亦乐乎。
这是她第二次逛朱雀街,上一次是在白日里,不免还是心有顾及,不敢太放肆。
现在是夜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是今日是花灯节,人来人往,也没人会主意到她。
她有些放飞自我的东蹦西跳,暮言看着她,无奈的笑笑。
两人大概逛了将近一个时辰,暮言见天色还尚早,小姐难得这么高兴,索性先让她玩个痛快。
穆柒路过一个花灯摊,猛然被摊上的一盏蓝颜色的花灯吸引了目光,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观看。
颇有眼力见的小摊老板看到穆柒感兴趣的目光,立即谄媚的上前来,“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我这唯一的一盏蓝色花灯,别的姑娘来买,我嫌开价太低不愿割爱,若是姑娘能开个好价钱,我便卖与姑娘吧。”
老板见穆柒穿着不凡,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也不说价钱是多少,让穆柒自己开,盘算着她也不会开太低,便有些得意洋洋。
穆柒摸着花灯爱不释手,“十两如何?”
穆柒自然是知道老板心底的小算盘的,只不过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盏花灯了,便没有揭穿他,开了一个自己觉得十分合理的价钱。
老板觉得穆柒开的价钱还是比自己想象的少了一些,故而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姑娘,我看这花灯与你有缘,便卖与你吧。”随后他又想到时辰不早,今晚花灯节一过,这花灯也没了用处,只好点头同意。
穆柒欣喜万分,转头让暮言拿出十两银子给老板。
老板看到银子也很是高兴,连连道,“姑娘下次光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