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穆柒性格软弱,每每受到府里人的冷落多半也是忍气吞声。
如今这一举动,一时之间在府里传了个遍,欺软怕硬的不再敢拿她怎么样,远远地见了她便主动绕道走,倒是有几个不怕死的拿鸡毛当令箭总喜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当真是不把她当王妃看了。
这几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卫子怜安排的了,穆柒那会儿拿他们没办法,只是,若是她能得到墨祁蕴的点头能管理府中内务呢?
那么这件事自然是极其容易的。
当然穆柒也只是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她并没有想到墨祁蕴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下倒是让她更加意外了。
墨祁蕴的内心其实也是万分感叹,他其实并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会叫住她,又为何这般爽快的答应她。
好像她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开始格外注意了。
对于她,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在他心里,她似乎也不是从前那个穆柒了,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馅入了深思。
得到墨祁蕴的首肯后,穆柒立即着手管理府中的事务来。她先是叫来了管家,简单地询问了府中人员的籍贯身份,还有个人品性。
管家是跟随墨祁蕴多年的老人,做事稳重,心思缜密。
几番询问下来,管家已然明白穆柒想要做何事。
不等穆柒主动明言问起,管家就已上交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有几个侍卫,还有二十来个婢女,大部分都安插在了穆柒的清水院。
穆柒看了一眼,内心也有了定夺。
眼下她根基未稳,需要更多衷心的人,把这些人除去的同时她还要一些信得过的人补上去。从前的穆柒很少与府中人来往,导致她现在身边人实在少的可怜,现下再去府中找,她也信不过,那么只能从别处找了。
这件事情她倒是不着急,只是昨日穆府来人带话,她的父亲穆植南准备三日后在家中设家宴邀她回府一同参与。
穆柒出嫁已一年有余,几乎与穆家毫无来往。穆家也像是忘了她这个人一般,从来不提及。如今只是小小的家宴,竟上门邀请。她未免疑心滋生。
恐怕是鸿门宴倒也未必。
墨祁蕴这几日也不知为何,自上回百日宴后,整日整夜呆在书房里足不出户。好像在忙些什么重要的事似的,穆柒心里竟有些隐隐的担忧,随即又马上安慰自己,她不过是看在琤儿的份上罢了。
既然墨祁蕴这般忙碌,她也只能一个人去穆府,反正她也指望不了带上穆祁蕴会帮上什么忙。
宴会初始,穆柒便带着暮言,还有一众奴婢来到了穆府门外。
穆府是将门之后,门匾上的两个字十分抢眼的挂在大门正中间上,穆柒下马车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了一下。
只是可惜了这将门风范了。
穆植南这些年干的勾当,早已为祖先蒙灰,不知穆家祖宗是否还能在地底下安心长眠。
穆柒在心中一阵感叹,下了车便由穆府的管家领进了门。
也许是原来的穆柒从未喜欢过这里,穆柒走进府里,只觉得一片陌生,毫无熟悉之感。
进了大厅,只见穆植南坐在厅前,眉眼紧皱,耳鬓白发,也难掩眉目英气。可以看出是个多年习武之人,只是这些年的朝廷争斗快要把他身上的武人习气消耗殆尽了。
穆植南旁边坐的正是穆府女主人,李如欣。是穆柒生母死后嫁进来的姨娘,后来为穆植南生下第一个儿子穆正风后,迅速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爬到了正妻的位置。穆柒这些年可没少被她欺负。
不等穆柒走上前喊一声父亲,旁边的穆欢倒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妹妹是觉得自己已是王妃身份了,竟可以让父亲等候多时么?”穆欢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与从前倒无二异。
穆柒微微转过头道,“姐姐可是冤枉了妹妹,妹妹不日前已得到王爷首肯,开始管理王府,初次上手不免有些生疏,今日安排府邸大小事务,一时忙昏了头,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险些误了时辰。”穆柒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这不,妹妹刚刚结束手头上的事,赶忙着回娘家与父亲姨娘及众兄弟姊妹参加家宴,父亲吩咐之事,妹妹何曾敢怠慢过?”
穆植南听到这里,暼了一眼穆欢,示意她不要多说。
“柒儿之孝顺,为父心中知晓。柒儿莫要怪罪你姐姐,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啊。”
呵呵,穆柒一阵诽谤,同样是他的女儿,穆植南怎么这般偏心。
在原来穆柒的记忆里,这位父亲不仅仅是偏心这么简单,从穆柒生母何嫣然去世没多久后,穆植南就像是忘了有过她这个女儿似的,对她不闻不问,任由李如欣和王若兰母女欺辱她,每次她一身伤痕出现在他眼前,他倒像个瞎子似的当做没看见。
穆柒不知是倒了多大霉,才摊上了这种父亲,若不是自己眼下根基未稳,她当真想手撕这家薄情寡义的人,为死去的穆柒报仇。
眼下她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与之周旋。
许是穆柒的话起了作用,穆欢也不再无事生非,只是时不时的冲她翻白眼。
穆柒时时留意这一家子的动作,不敢轻易松懈。暮言陪在一旁也很紧张。
倒是穆植南,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询问起穆柒的近况。一副慈父的样子,在场也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装模作样给谁看。
穆柒只能淡淡然回应。本以为是鸿门宴的家宴直到结束,也没有发生任何让穆柒担忧的事。
只是最后穆植南带她去了她的生母何嫣然以前的住所,说了几句思念母亲至极的话,就让她回去了。
穆柒觉得有些意外,想到如今自己地位不同往日,生下了小世子,又掌管了蕴王府内务,穆家此时伸手言和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却不曾想到,因为这一件事情,穆柒为自己招惹来了诸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