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暖醒来,她手心里还攥紧宫墨琛给她的那张支票,眼泪流湿了枕头。
房门被推开,叶暖慌乱要起身。
高特助急忙扶住她要摔下去的身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叶小姐,你不用起来。”
“谢谢。”叶暖发自内心说道。
“叶小姐要谢还是谢谢先生,先生让我把一千五百万送给叶小姐,当做让叶小姐永远离开他视线的 补偿。”高特助低头看了眼时间,觉得说得差不多,“叶小姐,一会儿我还有事情,就不和你多说了。住院的费用,先生已经提前垫付好,不需要叶小姐再花费。”
叶暖看向高特助走到门口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
“高特助,我说谢谢是谢谢一年前的你。”她扬起唇角,眼眶赤红,“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杀人犯,只有你还肯扶我一把,没让我死得太难看。”
高特助心底咯噔一下,想起来两年前的葬礼上,叶小姐被抓住当众磕头的事儿,骨子莫名发寒发冷,那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看到对一个无辜女人做到做痛苦的事儿。
当年,叶暖磕完头,额头满是血浑身冰冷地就被丢在山头。众人因忌惮宫家在D市一手遮天的势力,全都没敢上前扶她一把,就连叶家都放弃了自己的女儿,他们哪里还会触那个霉头。
到这里,他都忍不住要开口解释,当时扶她下山不是他主动,是先生吩咐的。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高特助不敢当着先生的面给叶小姐解释。
他一言不发地拉开门,刚好看到宫墨琛挺拔的身姿立在门口,立马低头,“先生,叶小姐没事了,我刚才按照您的吩咐给叶小姐了那张空头支票,里面能动的余额就只有五百万。”
“恩。
看好她,包括和哪个男人接触还有把钱汇款到哪个户头,一五一十汇报给我。”宫墨琛笑了一声。
“明白。”高特助一下子就明白了先生的用意。
宫墨琛无所谓地扭头,他本来就没准备放过房间里的女人,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里面的那个都只能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妈。
……
没过下午,叶暖就从医院办理退院手续,拿着卖-身来的钱匆匆赶回到小陶的出租屋里,恰好看到房门口一群彪形大汉正粗暴第,拖着小陶朝外走。
小陶拼命地挣扎嘶吼,看到叶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大声喊着,“叶昕姐,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叶暖顾不得胃里火烧火燎的疼,踩着高跟鞋冲过去,“你们放开她!”
然后一把拉住小陶到身边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抢人,我报警了。”
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刚拨出110,就被眼前的彪形大汉一巴掌打下来,耳光扇得叶暖脑仁嗡嗡响,“臭女表子,敢报警?你身边这个贱女表子欠了我们老大好几百万,到日子我们来要钱,没钱拿人抵,老子这叫天经地义!”
“她欠你们钱?”叶暖惊讶问道。
“不信你自己问这个贱女表子欠没欠我们老大钱,没钱就拿人来抵。我们老大可说了,这小妞儿长得还不错,送到夜总会坐个个把台兴许还能捞回来点本。”男人嘴巴恶狠狠说道,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
叶暖稍微平静下呼吸,她回头问向小陶,“你真欠人钱了?”
小陶胡乱摇头,摸着眼泪哭诉道,“叶昕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爸那年脑血栓家里急用钱,我大舅说他能弄到钱就是利息高点、我当时什么都没想过,就想让我爸好起来。
等我爸手术完事后我才知道大舅借的是高利贷而且还偷走一部分钱拿去赌了。”
她哭得厉害,一直在抽泣说,“我不知道我大舅会骗我,他们说借钱单子上签字的是我,非要让几百万,我到哪里拿那么多钱啊?”
叶暖此刻完全听明白,又是被家人算计,她笑得有些自我嘲讽,又看到小陶死扒拉她的手臂。
“叶昕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以后一定会打工,打好多份儿把钱还给你的。”小陶说得语无伦次。
叶暖手里攥着那张支票,手心里全是冷汗,她心里在挣扎,宫墨琛给了她一千五百万,她给孩子治病也就用五百万,剩下的钱足够她带着孩子后半辈子生活。
她眼眸加深了下,抬头清冷开口,“她欠你们多少钱,我帮她还。”
“你有钱吗,她可是欠了我们老大六百多万!骗我们老大的下场很惨的!”男人手里掂量着白刀子。
叶暖陡然心也提到嗓子眼,强装镇定,“我有钱,你们要是不相信,现在和我去银行里拿钱。”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可信。
“你要是敢骗我们,把你们两个都扔到夜总会!”
叶暖心底涌出无奈和怨气,只是走去银行的路上,小陶依旧木讷地低声问她,“叶昕姐,你真有钱吗?我们哪来那么多钱。”
“别担心。”叶暖按住她颤抖地手,她拖着残破的胃,走在前面,脊背挺直。
直到他们到了银行,叶暖才敢把宫墨琛给她的支票递给工作人员,“我要取七百万。”
工作人员诡异地看了一眼,才把支票接到手。
一看到底下签字的名字,眼眸剧烈地收缩了下,他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抱歉小姐,你这张支票不能用,是假的。”
叶暖瞪大眼睛,急忙趴在柜台上又说一遍,“麻烦你再看一次,这张支票是上午宫墨琛写给我的,里面有一千五百万,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身子踉跄到站不住,脸色煞白得看不出半点血色,宫墨琛给她的支票是假的,怎么是假的?
“小姐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工作能力吗?这张支票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你要是再在这里闹事的话,我们可是要打电话给警察的。”工作人员脸色一怒,生气地吼道。
叶暖从银行里被安保请出来后,整个人颓废地坐在地上,她张扬大笑在地上,笑得过路的人纷纷侧目,怀疑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旁人当她是精神病,可只有叶暖心里清楚她被宫墨琛耍得多可怜,痛再次被撕裂,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陶看到叶暖倒在地上,跑过去焦急地问道,“叶昕姐怎么了,取到钱了吗?”
叶暖又是笑又是哭,喃喃自语着,“他骗了我,还是骗了我。
我不该相信的,不该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