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薇扯了扯嘴角,那句“可他爱的人是你”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走吧,我们去病房看一下陆仕承的情况。”她拉着顾倾心起身向病房走去。
等两人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陆仕承已经清醒过来。
玉梅则贴心地为他擦拭着额头,那和蔼可亲的样子,与刚才那副横行霸道的泼妇模样判若两人。
撇了撇嘴,顾倾心靠近苏雨薇的耳边,悄悄轻语。
“真会演,奥斯卡都要欠她一个小金人了。”
陆仕承一歪头,忽然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人,转头对玉梅没好气地说:“可以了,不用再擦了。”
平日里公认的大暖男,还是第一次露出这么冷冰冰的神情。
玉梅尴尬地收回手,老实地站到了一侧。
“我们有话要谈,你在这里有些不方便,麻烦请你回避一下,好吗?”顾倾心轻蔑地瞧了她一眼,语气依然不善,并没有因陆仕承的存在而改变。
玉梅咬了咬唇,挤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仕承哥,我突然想起妈一个人在家,那这样下午我再来看你。”
她故意在“妈”字上加重语气,凸显她的地位和关系。
由于刚才领教了顾倾心的巴掌,玉梅不敢造作,说完便识趣地走出了病房。
只是在走过苏雨薇身旁时,她还不忘狠狠地用肩头拐了一下。
顾倾心察觉到她的挑衅,正准备回击。
若不是苏雨薇及时拉住顾倾心蠢蠢欲动的手,估计又是一场恶战了。
空气里硝烟的味道随着玉梅的离开消失了。
“感觉怎么样了?”顾倾心上前询问道。
刚做完手术,陆仕承的脸色如同白纸一样毫无血色,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感觉好多了,只是还有些痛。”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顾倾心的脸上写满了愧疚,“抱歉,都是因为我,才让薄司城伤害了你……”
她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无法弥补他所承受的伤害。
可她除了道歉,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她都不敢找薄司城对质。
“倾心,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就算这样,陆仕承也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归根到底,还是不忍心罢了。
闻言,顾倾心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欠陆仕承的恩情,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余光瞥向身旁的苏雨薇,顾倾心察觉到了她被忽略的小情绪,于是继续悠悠地开口。
“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医院养伤,按理说,我应当来照顾你,但我带着芊羽不方便照顾你,不过有人会替我做这件事的,对吧?”
话锋一转,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向苏雨薇。
苏雨薇明白了她的话意,顿时害羞地垂下头。
良久才吞吞吐吐地嗯了一声。
听着她们的一唱一和,陆仕承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顾倾心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想到芊羽还在幼儿园,“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冲苏雨薇狡黠一笑,离开了病房。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陆仕承才后知后觉地看到苏雨薇缠着纱布的右手。
“你的手怎么了?”他关心地询问。
苏雨薇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小伤而已,不小心烫到了。”
关于二十分钟前的那场恶战,她只字未提。
心里突然有些庆幸,还好刚才狼狈的一幕陆仕承没有看见。
不然实在是太丢人了!
“还痛吗?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点。”陆仕承柔声叮嘱着。
“不痛了。”
蓦地,心里一紧,她竟然有种被他关心的错觉。
暖暖的,很贴心。
这时,护士和医生走了进来,进行着每天的查房工作。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一位医生突然问向身旁的苏雨薇。
苏雨薇微微一怔,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额……我是病人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交代。”
“病人的麻醉刚退,暂时无法进行正常进食,需要等到排气后才可以,所以你需要多加留意一下。”
医生一板一眼地交代着,又嘱咐了一些不能吃的食物,便离开了。
苏雨薇认真地点点头,担心会忘记,于是掏出手机打在备忘录上,牢记于心。
病床上的陆仕承则是一脸尴尬,因为听到要排气后才可以吃东西。
所谓排气就是放屁,在苏雨薇面前做这样的事情,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放在哪儿?
为了掩饰尴尬,他开口道:“雨薇,你也回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苏雨薇却没当回事,更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走过去担心地说道:“你现在行动不便,身边没有陪护的人那怎么行?”
“没事的,我命硬着呢!”
由于胸腔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说完这句话陆仕承疼的呲牙裂嘴。
苏雨薇紧张起来,眉眼里皆是心疼,“你看你,还敢开玩笑,弄疼伤口了吧?”
他瞬间老实了些。
“听说萝卜汤有助于排气,我这就去给你买。”
说话的功夫,苏雨薇已经用手机在网上查到关于排气的办法。
“不用这么麻烦的,雨薇。现在白萝卜是反季蔬菜,也不是那么好买。”
陆仕承委婉地说道。
说的也是。
如果回去做汤,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她也不放心。
见她有些迟疑,陆仕承趁机说道:“雨薇,你先回去吧,公司应该还有事情要处理吧!”
“可是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我还是在这照顾你吧。等下午玉梅来了我再走也不迟。”
“不用了,你照顾我也不方便,比如……去洗手间什么的,我可能没法下床,你要怎么照顾我?”
陆仕承只好挑明了说。
苏雨薇的脸都要红了。
她只是一心想着他的病情,却忽略了这个问题。
仔细想来,是有那么不太方便。
“麻烦你帮我请个男护工过来吧!”
“……好。”
这次,苏雨薇没有再拒绝。
她连忙找到护士,为陆仕承请来一位男护工,才放心地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