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心来病房探望夏曼荷的时候,她在凉台上晒着太阳。
推门而进,夏曼荷没有察觉到她的来到。
远远的,顾倾心望着她坐在轮椅上,一张小毯子铺在双腿中间。
脸色有些憔悴,目光悠远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夏小姐。”
听到顾倾心唤了一声,夏曼荷慢慢地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
“倾心,你来了。”
她本就温柔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更加柔弱起来。
点了点头,顾倾心将果篮和礼服放在柜子上,顺势走到她的身边,坐到一旁的矮凳上。
“昨晚走的太急,所以忘记归还礼服,实在抱歉。”
笑了笑,夏曼荷淡淡地说道:“没关系,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我不知道这件礼服会跟顾梦希撞衫,她故意泼你茶水想必一定是因为这件事吧。”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到最后,脸上露出自责的神情,让顾倾心信以为真。
“我跟顾梦希之间的事情,怕是能写成一部电视剧了。”顾倾心自嘲地笑了笑,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夏曼荷低头瞅了一眼时间,咬了咬唇瓣,说道:“倾心,你可以推我到外面走走吗,总是待在这间病房里,我都要发霉了。”
顾倾心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可谓是冬日中的暖阳,阳光洒在身上非常舒服。
顾倾心推着她来到了医院的小花园中,在长凳前停了下来。
“倾心,对不起。”
夏曼荷突然脱口而出的道歉让顾倾心有些茫然。
“怎么了?”
夏曼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为难的笑容,“我跟司城快要订婚了,如果没有我,也许在一起的应该是你们。”
若不是当年的那场出走,现在嫁给薄司城的一定是顾倾心。
他们会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
顾倾心轻轻地摇了摇头,浅浅的笑了。
“你没有错,这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好的,所以不必跟我说抱歉,对啦,还是要恭喜你跟薄司城要订婚了。”
敛了敛神色,顾倾心故作洒脱地说道。
在五年前,她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她跟薄司城的故事便已经结束了。
如果没有夏曼荷,也会有宋曼荷,沈曼荷的出现。
毕竟像薄司城这样的金主,想要追的女人一定排成一火车了。
所以她没有理由敌视眼前的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突然,夏曼荷握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有些紧张地扫了一眼,屏幕上出现的是一条消息提醒,“到了,你在哪?”
夏曼荷快速编辑了几个字发送出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手机。
而一旁的顾倾心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
“倾心,可以扶我起来走一走吗?”
夏曼荷抬起头来,对着顾倾心笑了笑。
顾倾心看着她脸上苍白的笑容,略显担忧,“你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可以吗?”
夏曼荷坚定不移地点点头,“可以的,医生让我多活动活动,这样有利于恢复。这样你扶着我,我们慢慢走,应该没有问题。”
点了点头,顾倾心弯下腰,挽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
口中不断地叮嘱道:“你小心一点!”
夏曼荷在她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夏曼荷瞧着花园里的景色,感叹道:“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是舒服,倾心,幸亏有你陪我透透气,不然我真要发霉了。”
她半开着玩笑,眼神却时不时地扫视着周遭,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终于,目光落在了那道颀长的身影上。
夏曼荷突然捂着小腿的位置,弯下腰,痛苦地申银:“痛!腿痛!”
她一边说着,一边拽着顾倾心的手臂不松手。
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地,顾倾心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抓住她。
只是她的力道不足以担负起夏曼荷的重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曼荷倒地。
一刹那,顾倾心愣住了,背后惊地冒出了一层冷汗。
缓了几秒,她连忙弯下 身子,试图将夏曼荷拉起来。
只是夏曼荷却突然昏迷过去,没有了意识。
突然,身后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道,将她的身子猛的向后扯去。
在她毫无反应之际,薄司城已然冲到她的面前,将夏曼荷抱在怀里,语气冷然地质问道:“顾倾心,你在做什么,你疯了!”
那目光冷幽,死死地盯着她。
他的反应让顾倾心明白过来,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顾倾心还未来得及解释,薄司城已经抱着她大步离开了。
隐忍住心底的委屈,顾倾心并没有离开,而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毕竟是夏曼荷摔倒,也有她的责任。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要去看看的。
等顾倾心来到病房的时候,医生们已经帮夏曼荷检查完伤势,正在跟薄司城汇报着情况。
“夏小姐的伤口并没有大碍。”
顾倾心清楚地看到薄司城脸上从紧张到平缓的改变,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
也许,他真的在乎这个女人吧。
“那为何会突然晕倒?”
冷冷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让顾倾心的心猛的一提。
顿了顿,医生幽幽地解释:“按理说,夏小姐的病不会引起晕倒昏迷,但也不排除是受了什么刺激。”
说完,医生们离开了病房。
顾倾心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进去,见夏曼荷仍然闭着眼睛,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到冷昵的神情从夏曼荷的身上挪开,最终落在了顾倾心的身上。
脸上的表情很是阴鹜。
认识这么多年,顾倾心很清楚,此时此刻的薄司城心情很不好。
果然在下一秒钟,质问的声音铺天盖地地传来,“顾倾心,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晕倒?你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薄司城紧蹙着眉头看着她,眼中地冰冷如同冰窟让人窒息。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只要一出了什么事情,薄司城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怪罪她。
甚至没有问清楚原因,他便认定是她的责任。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