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今走进酒吧,走向吧台。黄可欣一个人正依靠着吧台,心情寂寥散淡地喝着酒,她看到周梓今,问他:“你要什么酒?”,周梓今不假思索:“跟你一样!”
于是黄可欣对吧台里的服务生举举酒杯说:“给这位先生来一杯,百加得黑朗姆酒!”
服务生很快奉上酒,周梓今“说声谢谢”接过来就喝。
黄可欣关切地看他一眼:“你跟庄澜姐不可调和了?”
周梓今没有回答,而是问:“说说你跟彭波吧,也不可调和了?”
调酒师在吧台里,正在专心致志调制一杯鸡尾酒,好像眼前的可欣和周梓今是空气。
黄可欣施施然一笑:“是的。一言难尽了!你说,彭波不会真的想不开吧?他出了状况。他一家人怎么办啊,上有老下有小的!”
周梓今定定地看着她:“你呢?你就不担心他?”
“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差去派出所报案了!我这是在尽人道主义!因为我很快就跟他没关系了!”黄可欣说着,喝了一大口酒。
周梓今叹气:“所以,彭波被逼上了绝路!”
黄可欣惊问:“你预感彭波要出什么事吗?”
“哀莫大于心死,彭波他可能走进死胡同了…… ”周梓今断言。
黄可欣急切:“那我的的罪责可就大了,彭波他会去哪里?”
周梓今问:“如果彭波回来,你们有可能和好如初吗?如果他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你会义无反顾跟他继续走下去吗?”
黄可欣摇头:“不可能了。毕竟时间已经改变了一切!”
周梓今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一个地方,他可能在,我明天一早就去看看!”
清晨,王姐拎着两袋子新鲜蔬菜走向庭院大门,远远地,她发现杜健正在门前徘徊着,还不断隔着铁艺大门朝庭院里观望着。
王姐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前,跟杜健打招呼:“杜总,您有什么事吗?”
杜健看到王姐后,不由的心花怒放:“王姐啊,我等的就是您呢!”
“等我?”王姐有些忐忑:“是因为理财产品的事吗?真不好意思了,杜总,我真的没什么钱买理财产品了…… ”
杜健笑了:“王姐,理财产品都是自愿认购的,哪能强迫人买啊,哈哈”
王姐松了口气:“那,杜总找我什么事?”
杜健从衣袋里拿出一张请柬:“王姐,麻烦您一定给庄澜,今晚上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毕业都二十年了,大家聚在深圳不容易啊!”
王姐赶紧接过请柬:“放心吧,杜总,我一定交给庄老师!”
杜健感激地:“谢谢王姐啦,那我不打扰了,我去跑步了!”
说罢,杜健小跑着离去了。王姐低头看了看请柬,拿着它进了庭院门,刚走进庭院,就看到庄澜走出房间门。
王姐赶紧举着请柬迎上去:“庄老师,这是刚才杜总给我的,让我一定要交给您,说是高中同学聚会!”
庄澜接过去,看了一下:“我真不想参加这种聚会,都二十年不来往的同学了,见了面除了叙旧,能说些什么呢?”
王姐劝她:“就当出去散散心吧,不然憋在家里太闷了,不然会让那些老同学失望的,毕竟大家见一面不容易…… ”
庄澜想了想,点头:“好吧,王姐,我听你的,去参加这个同学聚会!”
王姐叹息一声:“我就是希望你能恢复好心情,也希望我走之后,你们一家三口能尽快和好啊!”
庄澜问:“王姐,您这几天就准备辞工了吧?”
王姐又叹息:“唉,儿媳预产期就要到了,我得回去准备了……其实我也放心不下你这里啊!”
庄澜安慰她:“没事的,王姐,那个小韩我通过观察,挺不错的,干活挺利落的!”
王姐欣慰地:“庄老师你能认可她,我就放心了!我今天中午让她过来掌勺做菜,到时候你和伊伊吃吃看!”
一大早,周梓今一个人开着车,凝神蹙眉行驶在山区公路上。
手机响起来,他戴上蓝牙耳机接听:“可欣你好!我正在寻找彭波的途中……什么?彭伯母昨晚胃出血住院了?怀疑是肿瘤?唉,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可欣你在医院费心盯着点,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周梓今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他同时也加快了车速。
周梓今把车停到水塘边的停车区域,这里已经完全被打造的很像一个花香鸟语的度假小山庄了,垂钓区,餐厅区,住宿区,井然有序,停车场上,已经停泊着几辆来度假的私家车了,周梓今在此发现了彭波的车子。
于是,周梓今走向一个正在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的工人师傅:“师傅您好!请问彭波在吗?”
工人师傅停下手里的活儿打量着周梓今:“您是来垂钓的吧?”
周梓今赶紧说:“没错!我和彭波是发小,他约我来的!他在哪里?”
于是工人师傅指指池塘边的一株大榕树:“彭经理在那里!”
工人说罢,又拿着扫帚认真地清扫起来。
周梓今朝工人手指的那棵大榕树望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人正坐在大榕树下。
周梓今于是二话不说,向池塘边的大榕树走去。
戴着棒球帽的彭波安安静静地独坐榕树下垂钓,周梓今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大声发着感慨:“已经不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那种荒芜落寞了,完全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了嘛,难怪有人乐不思蜀了!”
然而,端坐着的彭波头都不回,只发出声音:“呵呵,你到底是找来了!”
周梓今绕到他身边,侧目看着他:“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呵呵,修炼的不错了,不乱于心,不困于情!”
彭波依然端坐着,不为所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梓今这才说:“彭波,你果然隐藏的很深啊,连黄可欣都不知道你这座世外桃源吧?”
彭波依然岿然不动:“我原本想这几天就带她过来看的,给她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她把离婚协议还有照片,就是我和杜小娅的照片,黄可欣都发给我了…… ”
周梓今叹气:“你这本经,比我的更难念!”
彭波毫无表情:“呵呵,还记得我们去杭州时,在孤山看到的梅妻鹤子吗,那个大诗人林逋一生植梅养鹤,过得与世无争,逍遥自在,我以后就是他了,就在这里开山庄养鱼,远离红尘闹市!”
周梓今笑笑:“好啊,也算我一个,我也向往这样的生活!”
彭波这才侧目看了周梓今一眼:“你不可能。”
周梓今断言:“你也不可能!”
彭波一笑:“我已经付诸行动了!”
周梓今忽然正色地:“收拾一下,赶紧跟我回市里!”
彭波又端坐不动,双目凝视水面:“你不要命令我,我不会跟你回去。”
“彭伯母昨夜住院了,你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看着办吧!”
周梓今说罢,就径自走了。
彭波忽地站起来,追上周梓今,一脸疑惑地问:“我妈身体一直很好,血脂不高,血糖不高,血压不高,吃得饱睡得香,能得什么病?一定是你想骗我回去,编了个理由,对吗?”
周梓今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有这么无聊吗?”
说罢,周梓今不再理会他,大步走向停车场。
彭波不再犹豫,紧紧跟随着他,两人大步流星地奔向各自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