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今赶到观海叠院妹妹家,客厅里正开着电视,周母独自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手拿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她很显然没有心情看电视节目。
“我爸呢?”
看到周梓今,周母朝卧室方向扫一眼:“在卧室收拾行李呢,说要搬出去住!”
“妈,你们这是又闹哪出?”周梓今皱皱眉头问。
这时,周父推着一个大行李箱从卧室走过来。周梓今看看大行李箱,再看看周父:“爸,您这是要搬到哪里住?”
“呵呵,房子还没租好,先到快捷酒店去住吧,等房子租好了再搬过去!”周父看也不看周母一眼,讪讪道。
周梓今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他示意周父也坐下来,周父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周梓今说:“好吧,咱们就好好聊一聊这事!爸您先说说,为什么不肯在家里住了?”
周父这才看一眼周母:“让你妈先说!”
“先说就先说!”周母清了清嗓子:“还得从那个文艺老太纪琴说起!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那个纪琴不是已经订婚了嘛,呵呵,订婚宴都邀请这些老茶友们去了,按说你爸就该彻底把纪琴的影子抹掉了,但他不,还经常在微信上打情骂俏!”
周梓今问周父:“您确定有这事?!”
周父急忙分辩:“如果真有打情骂俏一说,纪琴就不会跟她准老公蜜里调油了!我跟纪琴自始至终就是聊得来的好友,根本不存在你妈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周梓今望向周母:“妈,你是不是经常翻看我爸的手机?”
“还用特意翻看吗?他只要看手机就是在跟纪琴聊天,还天天视频!”
周父立即反驳:“我跟纪琴总共就视频了三次,不幸都被你看到了,就被说成了天天视频,真是人言可畏啊!”,然后周父转向了周梓今,“你可看到了?这日子那还能过?!”
说罢,周父站起身,拉着箱子就要走。却被周梓今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了去路。然后周梓今一脸凝重地:“你们再听听我说好吗?”
周父只好停下来,周母也不明就里地望着周梓今。
周梓今在客厅里踱了几步:“爸,妈,我总算弄明白了,你们就是过得太自在了,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走不出来了!我本不想给家人添堵,但现在看来,不告诉大家也不行,因为我自己都快承受不了,我和庄澜离婚了!”
周父周母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看着周梓今异口同声:“离婚了?!什么原因?!”
“原因嘛……”周梓今沉吟半晌:“也许是一些眼睛看到的原因,也许是你们正在唧唧歪歪的这种原因,总之说不清楚了!”
老两口面面相觑,但彼此沉默了。
周梓今再次踱几步:“婚姻破裂的消耗很大,大到无法想象,尤其对伊伊的影响……所以爸妈您二老消停一下,不要再纠结这些问题,好好安度晚年行吗?,行吗?!”
老两口彼此看着对方,眼神充满询问疑问,但不再剑拔弩张了。
“伊伊知道你们离婚了吗?”周父问,
“伊伊学习没受影响吧?”周母问。
“已经严重影响到她!”周梓今说:“这是我目前面临的最大困扰!”
“那可怎么办啊?”二老同步发问。
周梓今看着他们,清晰回道“只要您们管好自己,别由着性子来,就是帮我忙了,可以吗?老爸!老妈!”
二老赶紧点头。
周梓今不再说什么了,然后决然走向大门。
他走后,周父周母又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唉声叹气。
“梓今和庄澜为什么离婚?是庄澜有外遇了,还是梓今有小三了?”周母问周父。
周父白她一眼:“你没听懂梓今的意思吗?这两种原因可能都不是!”
“哪会是什么原因?”周母忧虑: “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家说散就散了呢?伊伊怎么办?!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可容易造反啊!”
“如果你把精力早一些放伊伊这里,也不至于导致今天这种局面了!整天跟我叽歪纪琴的事,人家纪琴嫁了,你儿子却离了!”周父抱怨。
“唉,真是罪孽!”周母忽然想起什么:“彭波应该知道梓今庄澜离婚原因,我们得空去他们家里看看,很久没见小闹闹了!”
“嗯,得空我陪你去!”周父点头。
周母急不可待地:“我们今天就去!”
周梓今开着车刚出了观海叠院小区,手机就响了,他看一眼,显示“彭伯母”来电。周梓今戴上蓝牙耳机接听:“您好,彭伯母!最近太忙了,也没顾上跟彭波联系……他不能这样消沉下去啊!好吧,您别太焦虑了,我去他公司看看,好好跟他聊聊!”
挂断电话,开车直奔彭波的公司。
彭波的办公室门敞开着,周梓今 走进来。办公室里,彭波正在低头翻看会计报表,会计女主管站在旁边。
周梓今默然走到办公室一角的沙发边坐下来。
彭波不抬头,蹙眉质问女会计:“这月怎么又亏损?!”
女会计主管指着报表:“彭总您看,主营业务收入太少,费用又居高不下,而且房租又长了这么多……”
彭波不说话了。
女会计主管拿出一份辞职报告呈上:“彭总,这是我的辞职报告,写了好几天了,您一直不在公司……”
彭波吃惊地抬起头:“连你也要辞职?”
女会计主管惭愧起来:“对不起庞总,我……”
“是不是找到薪水更高的大公司了?如果这样,那就祝你跳槽愉快!”彭波倒是善解人意,当即在她的辞职报告上签了字。
女会计主管似乎松了口气:“谢谢庞总!我会把所有交接工作做好再离开公司!”
彭波挥挥手:“去吧!”
女会计主管拿着辞职报告赶紧离去。女会计主管走后,彭波颓然地仰面沙发上。
周梓今这时站起身来,走向彭波:“彭波,你这是要走向弹尽粮绝吗?”
彭波恍然梦醒,他懵懂地看着周梓今:“你什么时候来的?”
“瞧你失魂落魄的,离了婚,就不混了?”周梓今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也都看到了,公司已经连续亏损,工资总是往后拖,精英人才都走得差不多了……”彭波颓然道:“我无力回天啊!”
“彭伯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一直在钓鱼山庄住,她听上去很绝望,也很虚弱,她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打击了,你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可要有点数!”
彭波颓然一笑:“她不是还有孙子嘛!而且又不差钱!”
周梓今憋着怒火:“彭波,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失望!你这样下去,不仅毁了公司,毁了你自己,还会毁了你的整个家庭!”
彭波不在乎地:“家庭已经毁了!”
“没错,”周梓今怒视着他:“你跟黄可欣的家庭已经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孰对孰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纠结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现在面对的就是杜小娅,逃避没有用,你何去何从,你必须想好!”
却在这时,周梓今的手机响了,是周父打来的电话,周梓今接听:“爸,有什么事吗?什么?!您说彭伯母?!…… ”
然后周梓今愣愣地拿着手机,眼睛直直望着彭波。
彭波看着周梓今的样子,紧张地问:“哥,怎么了?!”
周梓今声音低沉地:“你跟我去医院一趟,彭伯母正在医院急救……”
周梓今和彭波赶到医院时。周父周母正在急救室门口候着,周父看到彭波,冲上前悲愤道:“彭波!你妈妈若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你三天没回家,她三天没吃好,没睡好,她是做过大手术的病人啊!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彭波一听,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栽倒,所幸旁边的周梓今及时扶住了他。
彭波双泪长流,冲着抢救室紧闭的门喊:“妈!您一定要挺住啊,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让您生气了,您一定要好好地啊!”
周梓今问周母:“妈,彭伯母是怎么突然心脏病发作的?”
周母抹抹眼泪:“唉,我跟你爸刚到他们家小区,就看到救护车从小区里开出来了,也没想到是你彭伯母,到了家里,那个杜小娅抱着闹闹在哭,一问才知道是你彭伯母心脏骤停了……跟保姆聊,这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彭波也离婚了……你也真是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这些?!”
周梓今叹气:“说与不说,有什么用?都已经演变成这样了……”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大门开了,医生走出来。
彭波赶紧扑上去问医生:“大夫,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其他人也都紧张兮兮注视着医生的表情,只见医生疲惫地说:“总算抢救过来了,但是,病人太危险了,原本就身患癌症,往后可要好好注意了,她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彭波冲进抢救室。 此时,带着氧气罩的彭母静静躺在抢救床上,双眼紧闭 ,彭波跪倒在床前,紧紧抱住母亲,泪流满面:“妈!如果我跟杜小娅领证结婚,您就不会离开我是吗?好,我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