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直摇头:“我看你压根就是膨胀了,不然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跑到阿富汗来。”
王永奇听高翔说他“膨胀”了,还有些不服气,可是等高翔说完,他自己就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来。
或许来阿富汗真的就是个错误?他对他之前的想法也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
高翔现在不打算跟他说什么,而是拐弯抹角的试探他:“现在还生气不?我说哥们,别往心里去,接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当时憋了一肚子的气;气大伤身,我这才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怎么说咱们也算共过患难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对吧?”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让他一个人说了,王永奇还能说什么?而且高翔有句话说的对啊,好歹也算是共患难了,而且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他这心里啊,还真的没有那么的怨天尤人了。
然后他就开始跟高翔诉说他这一路遇到的糟心事,包括了大使馆的;原来,他是先去了印度的德里,在那边拍了一通照过后,才从印度到阿富汗来的。方式大同小异,给点贿赂,管你是人是鬼呢,那些阿三贪财也是出了名的。
说起阿三,王永奇就一脸要吃人的模样!“这些阿三坏透了!他们一发现我是中国人,就把我从安检的队伍里给踢了出来;我的行李也全部拿出来单独检查,把我很多的东西都给扔了出去,差一点连我的相机包都给扔了出去!
我大声的喊着,说这个不能扔,里面全是易碎的东西,得轻拿轻放!那个阿三长官就故意似的重重的把我的相机包扔在了输送台上。等他打开相机包,眼神就挪不开了……他看上了我的相机,还有镜头,总之看上了包里的一切。
他故意扣留着我的护照不给我,然后绕来绕去的就是不把相机包还给我。”
高翔听着他的故事,美滋滋的抿了口茶水,王永奇也说口渴了,敦敦敦几口喝完了一罐啤酒,完了接着发泄:“我急了,我就大声的吵,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对了这招是我在巴基斯坦的时候学的。那个阿三一看我舍不得这个相机包,就开始索要相关证明。就是要钱呗,最后我给了100美元才拿回了我的东西。
我来本以为阿三就够操蛋的了,没想到阿富汗的海关更他妈的操蛋!500,足足500美金,才放我进关!”
高翔不屑的刺了他一句:“你该庆幸机场是承包给了私人的,负责安检的也不是阿富汗安全部队的人;否则就你带的那些东西,早给你当别有用心的间谍给抓起来审讯了,还轮到你大摇大摆的在喀布尔的街上晃?”
王永奇都懵了,后怕的起了一脊梁的白毛汗……他双手发抖的拿起啤酒,一口气都给喝干了,才总算又镇定了下来。
高翔又递给他一罐:“接着说啊。”
王永奇“啊”了一声,重新回过神来,又起开了一罐啤酒,完了才开始继续讲述他的“悲惨遭遇”:“到了外面的街上,看到的更加让我无所适从了。到处都在修路,路面挖的稀烂,好些地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些阿富汗的出租车司机争相恐后的想要拉我上车,还有那些拿着枪的大胡子,我看谁都像是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看。所以我就想,我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高翔摆了摆手:“瞎紧张什么,修路的都是咱们同胞,中国路桥阿富汗分公司听说过吧?他们接下来了喀布尔道路重建的工程,这回不光修路,还要强制报废所有方向盘在右边的车,你能想象的到,两种车一起在街上跑的情形么?”
王永奇傻眼了,中国人在这里修路?那他怎么没看到中国人啊?高翔像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一样:“行了,别瞎琢磨了,挖石头的活多累啊,雇佣这些当地人多便宜啊,只要派人盯着别让他们偷懒就行了,这些人我跟你说一有机会就偷懒……好了好了,接着说你的事儿。”
王永奇已经有点想挠头了,怎么一切都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就想着,我先去中国大使馆吧,不管怎么样,我得去报备一下,提前打个招呼,而且我还需要知道很多的信息。”
“车上我看到了装甲车、悍马、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我想拿出相机来拍照,谁知道那个司机就像是看见鬼一样,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就跑了。然后我就看见他跑向一伙当兵的,还指着我像是在报告什么事情!
我吓坏了,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来,把相机藏好,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好在我的运气不错,那些人没有追上来,然后我在手机地图上查到了中国大使馆的位置,发现离我现在的位置不是很远了,就步行了过去。”
说到这,高翔又插了句嘴:“也就是说,你自己也知道你把相机掏出来挂脖子上有多蠢了吧?”
王永奇很想反驳,可高翔说的又全都是事实,于是他打算不和高翔做口舌之争,继续控诉说:“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地方,才发现根本不是,大使馆曾经在这里,现在已经搬走了。幸亏门口那个保安会说英语,他给我重新指了路,我才终于知道了去大使馆应该怎么走。
车我是不敢再坐了,背着40多斤的包,又走了差不多10多分钟才到。可没等我走过去呢,一把枪就对准了我!正大门根本过不去,路都封死了,只能从侧边走,全是铁丝网……两个大胡子士兵冲我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说到这,高翔也就明白了,这孙子准吃了闭门羹了。否则他那包器材无论如何也过不去那里头的几道安检,心里有了数,继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他:“后来呢?”
王永奇又朝高翔要了一根烟,吸上了才愤愤不平的说:“后来?任我说破了嘴皮子,那两个家伙也不放行。我急了只能用汉语说我是中国人,我要进去!
可能听我说的是中国话,他们这才放下枪。其中一个家伙拿起对讲机跟里面说了几句先前的那种话,不一会儿就出来个穿西装的人,我一看还是外国人啊!这位倒是会说英语,问我从哪里来,有什么事?我说我是中国人,我要见大使馆里的中国人,谁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