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见高翔如此的小心,似乎对于此事很有经验的样子。他淡淡的说了声:“开始很多人和你一样,害怕、防备、不敢说话,不敢吃饭,甚至不敢睡觉。为了消除大家的恐惧,我们就轮流挨个介绍自己,说我们各自的故事,说我们是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然后大家就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现在,有请沙里亚尔第一个做自我介绍,他是个可怜的父亲……”
身后,叫沙里亚尔的当地人第一开口,可说起话来却显得很吃力,就像是得了病:“我叫沙里亚尔,是一个公司职员,我有2个孩子,家中还有老人,他们都没有收入,全家就靠我微薄的薪水度日……”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了起来。
高翔隐隐有些头皮发麻,这家伙该不是得肺病了吧?这可是传染病!在这个密不透气的牢房里头,万一传染开来,天啊……
仿佛看透了高翔的心思那般,之前说话的那个人居然替沙里亚尔解释了起来:“他重伤未愈,说话都有些吃力,他是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
原来是受了伤啊!高翔总算是松了口气,缓过劲来的沙里亚尔也接着开始说道:“我有辆车,可就是因为它给我带来了灾祸。不久前我遇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强盗,他们劫持了我,逼我送他们去市里,我一路都在哀求他们,千万不要杀我,也不要把我变成汽车炸弹,我还有两个孩子和一大家子要养……可他们、他们不但抢了我的车,还险些活活打死我……要不是有好心人在垃圾堆里发现了我,并把我送进了医院,我可能已经死了。
后来,几天前,我还躺在医院里,伤都还没全好,一帮警察就冲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拷了起来,没过多久,我就被关进了这里,他们说我和武装分子勾结,企图从事危险活动……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两个孩子……”
沙里亚尔说着说着,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有人起了个头,这些人就跟找到了倾诉的渠道一样,争相恐后的对高翔说出了他们的故事。
这些人有的人是牙医、有的人是老师、有的人是记者、有的人是装卸工人、有的人是公司的职员……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有正当职业的人,而现在,他们大家又都和高翔一样,都给关进了监狱。
高翔开始感到纳闷,没理由啊?就算是阿富汗国内搞严打,严查武装分子,也没有必要把这么多,嗯几乎个个都是阿富汗中高收入人群的这些人都给关进监狱里啊?
高翔浑身一震……心里更加的慌乱了。为什么?谁能和他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他们到底再打什么算盘?又或者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的人对他这么的“友善!”
这些问题没有解决之前,高翔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吃饭的,先前他还以为他挺有勇气的;眼看着艾力脖子上套上了四四方方的炸弹也不跑……一副挺有种的样子。
只是那不过是他心里明白,等艾力走进餐馆,那炸弹就会爆炸,然后他两都会粉身碎骨,和餐馆里的一切一起粉身碎骨……轰的一下,没有痛苦;可这并不代表高翔就有多么大的勇气,更别说什么不怕死。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意志力坚定之辈,他们要是不把他直接关进监狱,而是把他拖去严刑拷打,说不定只要一亮刑具,他就全交代了……而现在,他很可能很快就会被这些犯人所虐待,饭菜里也不知道掺进了什么东西,他们表现的越友善,高翔反而就越害怕,他非常想悲愤的冲他们大喊一声:“我知道躲不过去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给我来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