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高翔就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阿扎提江见不得他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不屑的打击他说:“方才我要是不出手,你肯定被打的满地找牙。”
高翔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能吧!那小子看着没啥战斗力啊,我这个好歹在阿富汗闯荡过对吧,又跟着你练了这么久,怎么连他都对付不了?”
阿扎提江讥笑他说:“你以为呢?人家手里拿着武器呢,狠狠给你来上两下,你保准就啥都忘了,看看你那松垮垮的肌肉,还有方才你那个装逼的样子,你压根就没做好迎敌的准备,就你这样的,真要是上了战场……”
“停停停,你厉害,你就别打击我了……我就是个开餐馆的,上哪门子战场啊?”高翔一脸郁闷的打断了他,阿扎提江这才哈哈大笑两声。
顺着那条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小路,走到那栋住了20来年的老房子底下,沿着左手第一个门洞拾阶而上。
老房子没有电梯,当初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高翔他家宁可多花了点钱,也没要更便宜的5楼、6楼;而是买了3楼这个不高不低的好楼层。
一层楼两户人家,标准的老式建筑格局,到2号那家门口站住了,高翔拿着钥匙的右手不停的颤抖,到家门口了,他反而不知所措了……
阿扎提江理解他的这种情绪,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对他说了句:“还是敲门吧。”
高翔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有些逃避似的对他说:“你来!”
阿扎提江摇了摇头:“我这副模样,别再把老人吓着。”说完干脆往后退了一大步。
高翔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照着习惯一重、两轻,有节奏的砸了三下门。
这是从小他爸爸就教给他的:“北京城长大的孩子,不能没了规矩。敲门该怎么敲?先使点劲敲一下,完了再小点劲敲两下,这叫敲门;上来就哐哐哐砸门,那是报丧。过去只有家里死人了才那么敲门呢,你要这么上老头家里敲门呢,人家能拎着擀面杖出来。最重要的一点,你给我记住了,人三鬼四,只有鬼敲门才敲四下呢!你小子见天的不学好你给我……”
摇摇头,驱散了这些往日的记忆。高翔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都是一家人,二十几年的习惯了,熟悉的敲门声响起,这不屋里人连问都没问,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就来到了门口,紧接着就是开内门的声音响起。
高翔的眼角一下子就变的湿润起来,是老娘,老娘的脚步声没错的!等老旧的防盗门被“哗啦”一声拉开,一个中等身材,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朝门外张望,嘴里还不停的问:“是我儿回来了么?是我儿回来了么……”
高翔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了面前的母亲,大喊了一嗓子:“妈……”接着泣不成声。
母子两搂头痛哭,楼道里的声控灯开了关、关了开,直到屋子里另一个急促、又颤抖的声音响起:“是高翔么?高翔回来了么?怎么不进屋啊?”
母子两方才惊醒过来,他老娘拉着高翔的手:“是你爸,你这一走就是两年多,想苦了我们了啊!”
一句话,又说的高翔眼泪直流……
拉着高翔要进屋,一转身,他老娘才猛的看见楼梯口还站着两人!一个快2米的大高个,又高又壮,一个人几乎把楼梯口都给遮住了;还没等她的目光往上瞧呢,高翔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他老娘的脸,然后语无伦次的对她说:“妈,这是我的兄弟,对我好的不能再好了,还有他的女儿,这趟跟我一起回来的,特意带他女儿上北京瞧病的。”
有了高翔这一遮,他老娘总算有了个心理准备;可饶是如此,这么乍一看见阿扎提江的相貌,还是吓的够呛!倒是那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的,一看就招人稀罕。
看他们还大包小包的带着行李,连忙把人往屋里让。
高翔熟门熟路的进屋换了鞋,看了看没有阿扎提江能穿的拖鞋,干脆就不管了,也帮着他老娘招呼他两赶紧进来。
阿扎提江牵着卡米拉走到门口又迟疑了。他没有去别人家做客的经历,也没有人邀请过他;看见高翔家收拾的整齐的客厅,还有看起来擦的很干净的木地板,他突然变的畏缩起来。
高翔正忙着把这些大包小包的礼物往里搬呢,一抬头看见他居然还在门口站着,连忙喊了声:“江解放,愣着干嘛呢?进来啊!我家没有你能穿的拖鞋,直接光脚吧!还有卡米拉也是,直接光脚,反正这天也不冷。”
在高翔的催促中,阿扎提江这才总算犹犹豫豫的猫着腰走进了屋内。先帮卡米拉脱了带着蝴蝶装饰的豆豆鞋,他自己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脱下鞋子,穿着军绿色的袜子小心的踩在高翔家的木地板上。
客厅里大灯已经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很瘦,但是也很精神的老者此刻正一脸激动的拉着高翔的手不停的上下打量。
阿扎提江想着这应该就是他兄弟的父亲了吧,连忙也拉着卡米拉上来见礼。
可别说,尽管有高翔的预防在先,乍一看见阿扎提江的模样,他老爸也好悬吓了一跳。这大个长的实在是太渗人了……
阿扎提江倒是已经习惯这样的目光了。就跟李玲玉他们初见他的时候一样,有些畏惧、又有些紧张、听高翔说了他两之间的关系后又有些感到好奇。
至于其它的什么歧视、防备、厌恶……之类的情绪照例在这些好人的身上是感受不到的。
阿扎提江抚胸行了个礼,先介绍了下他自己,又把卡米拉介绍给二老,高翔一大把年纪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老两口想第三代的紧,冷不丁的见着一个小的,那态度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不高翔他老娘早就把卡米拉给一把给拉了过去,拉着小姑娘的手不停的问这问那,等高翔解释了卡米拉不会说话之后又和李玲玉如出一辙般的咒骂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就该抓住就毙!
刚坐下说了会话,还没来得及说高翔这两年都出去干嘛了,还有他跟阿扎提江是怎么认识的呢,他老妈就慌慌张张的开始张罗起做饭来。高翔连忙给拦住,说中午刚一人吃了一大碗杂酱面,这会儿都还没饿呢。完了就开始从那些大包小包里往出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