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宁小暖和萧远之前的推论，凶手是一名带有英雄情结的人。那么，自认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前来收取人间的恶，那么，自称为天使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宁小暖却总觉得有些不简单。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米娅问道，“孙秀芳并没有提供太多的线索，对于那人的描述也是有些结结巴巴。她只说那个人是个嗓音粗哑的男人，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了。”
萧远反问道：“你信她说的吗？”
“自然是信的。”米娅解释道，“抛开她犯的罪除外，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的老阿姨。在受到生命危险时，出于求生欲的本能，自然是会把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说出来，以此保全自身。虽然，她就算是被法院判刑也多半是个死刑。但，好在死得明白，总比死的不明不白要好的多吧。”
确实如此，但是，现在他们却并没有别的可以想得到。
除非，把孙秀芳的脑子给撬开，然后再查看她的记忆还差不多。
萧远沉默片刻后，对米娅吩咐道：“她一定还有什么是没有说的。这样，你把她带过来，我和小暖用我们的方式去问问。”
“你们的方式？”米娅疑惑了，“你们有什么方式？”
“情景再现。”
萧远这么一说，宁小暖瞬间就懂了。
两人刚进审讯室，孙秀芳便像看到救星一样，恨不得跳起来抓着他们的脖子，愣是被身后的辅警按住，这才老实地坐着。但眼睛里，依旧透露出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光亮。
“我知道你们是警察，我认罪，你们快点判刑把我抓起来吧！”孙秀芳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已经把所有的都交待了，为什么还不抓我。”
宁小暖没好气地把资料夹往她面前一扔，呛道：“你的犯罪事实，我们已经查明清楚了。你呢，死刑是逃不掉了，至于是死缓还是立即执行，就要看你现在的表现了。”
“我无所谓的！”孙秀芳竟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很是兴奋地说道，“你们给我一枪子，总比在外头活受罪要好！那个人，他不是人，他就是一个魔鬼！他想慢慢地折磨我，让我看着自己的血从身体里流淌出去，一滴不剩！”
“你们不也一样吗？”宁小暖反问道，“你们干的事情，那些勾当不也跟他做的差不多吗？只不过，报应来了，就反倒说别人是魔鬼了？你自己，不也一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吗？”
萧远轻咳了一声，示意宁小暖收一下自己的情绪。
听宁小暖这般教训，孙秀芳倒没有生气，反倒不断地点头，像是巴不得马上让宁小暖用一枪子蹦了她的脑门一样。
这倒是令人感到有些奇怪。
即便孙秀芳犯下了滔天大罪，按理来说即便是死刑立即执行，那也是不为过的。
但是，她在被抓后有交待其犯罪事实，还供出了很多其他的线索。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立功情节，再加上她现在年纪也大了，综合起来，或许会被判个无期也不一定。
可是，现在她却一心求死。这样的情况，倒是令宁小暖和萧远感到很是意外。
“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宁小暖询问道，“好好地配合我们，或许只会被判无期，后半辈子在牢里度过，除了自由以外。至少，你还是活着的。怎么，现在活着的路不走，偏要往死路上走？”
孙秀芳摇摇头，她没有回答宁小暖的话，反倒有些直白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过来，一定是想问谁袭击了我。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论如何都请让法官判我死刑，不要死缓！给我立即执行！求你们了！”
这倒是一个奇怪的要求，换做旁人恨不得拼了命立功，让自己至少也是个无期。哪怕是个死缓，也比立即执行的要好得多。但是，这孙秀芳，却是巴不得立刻执行死刑。
难道说，她的背后还另有隐情？
“好，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萧远想了想道，“现在，我们需要你来协助我们调查袭击你的人。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有重大发现……”
“没事！我不需要立功，没关系！”孙秀芳猜到了萧远想要说什么，立马打断道，“我都一把骨头的人了，受不起折腾了。”
受不起折腾？
萧远没有多想，坐在她身边轻声细语道：“现在，你回想一下你受袭击前正在做什么？”
“我，我正在学校附近的马路上，寻找下一个货物。”孙秀芳随着萧远的指引回想道，“有一个买家，想要一个13岁的女孩，长相清秀。我正在物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
“那，你找到了吗？”
孙秀芳很是叹息道：“没有，最近太严了。”
“你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我，我准备回家。”孙秀芳陷入回忆道，“没有找到合适的货物，我都会回家喝一杯，然后睡觉，等第二天再找。”
“在回家的路上，你又发生了什么？”
孙秀芳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着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我，想要去卤肉店买点下酒菜。但是，卤肉店关门了。我又懒得往回走，就准备抄小道回去。这时候，我听到后面好像有人在叫我。我一回头，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他叫住我，跟我说想要在我这里买一个婴儿，男孩。”
“他要男孩做什么？”萧远追问道，“你仔细想想，他除了戴着口罩意外，还有没有别的能够引你注意的地方。”
“他说，他媳妇不能生育，想要买个男孩来传宗接代。他除了口罩以外，喜欢抽烟，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一连串地抽了至少三根。而且，每一根都是抽到三分之二左右的时候就扔掉了。”
萧远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戴着口罩，怎么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