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见孟子琪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抓过她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子琪,他们出事跟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害的。”
兴许是因为傅斯年的眼神太过于炙热,孟子琪竟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她咬了咬唇,再次出声询问,“那害我的那个人身份究竟是谁?你现在有没有查到他的线索?”
傅斯年揽过她的肩膀,“快了。”
“这次我不会再瞒着你,只要出了结果我就一定告诉你。”
孟子琪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心中却有些发毛。
究竟是谁与她或者他父母有如此深仇大恨,居然在她童年的时候就布下了如此庞大的一个局。
想到之前傅斯年提及到她的母亲。
孟子琪心中在此时却莫名生出几分好奇,“那你知不知道凌颂恩在哪?”
“正在调查,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线索,宋林一直对外宣称她在养病,然而这话明显有假。”
“我这么长时间的追查也仅仅找到一个零星的线索,具体在什么位置还得再等一等……”
傅斯年宽大的手抚过她的发丝,眸中更是满满的怜惜。
在知道孟子琪的身世后,傅斯年非但没有一点想要远离她的心思,反而更加心疼她,只想好好的保护她。
更不想任何人再伤害她!
此时孟子琪的心中也说不出到底是怎么滋味,各种复杂的心思在她的心中交织,更让她觉得口中发苦。
也幸好此时此刻傅斯年在她的身旁陪着她,这才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她心中的坏情绪。
两人在医院呆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方才找了一个护工帮忙照看丁晓萌,而她们则回到家中。
这段时间以来孟子琪也不好过,每天睡觉都是担惊受怕,根本睡不踏实。
就算她不说,傅斯年从她眼睛旁边的那一圈黑眼圈就已经看得出来,心中越发心疼她。
在两人回家的同时,郭舒莹却独自一人去了王家。
原来她之前借口有事离开,就是为了劝说王母,想要说通她让丁晓萌出席王博星的葬礼。
毕竟丁晓萌对王博星的感情在场的谁都看得清楚,虽然她之前并不认识,但她却颇为心疼那个女孩。
再加上孟子琪一直为此自责,郭舒莹此举也是想让她心里舒服些。
郭舒莹再次出现在王家,更让他们一家人紧张起来,毕竟之前丁晓萌刚刚才鲜血淋淋的从他们王家抬出去。
他们很害怕郭舒莹此举是过来追究他们的责任,毕竟这很有可能就是一条人命的过失。
“你……你来干什么!”
“我有一些话要跟王琴单独说。”
郭舒莹纵然衣着简单,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场却是这些人无法比的,她可不像那些富太太,只知吃喝享乐。
在商业上,郭舒莹的风评更是盖过了傅天元以及傅斯年。
就如之前傅斯年所说过的,如果郭舒莹真的是一个男儿身出身,定然会带领秦家反超。
王琴做了亏心事,再加上王家众人的迫使,她也就只能垂着脑袋走出来。
不过,郭舒莹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朝着里面的屋子指了指,“我们到里面说吧?”
王琴有心反抗,然而却被她周身的气势压得说不出半句话,只能跟在郭舒莹身后走了进去。
“你今天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郭舒莹一语不发的盯着她,一步步将王琴的内心击垮,她终是忍不住。
“难道你对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一点悔意吗?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你面前倒下你就不害怕吗?”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在偿还我儿子命。”王琴咬牙说着。
郭舒莹冷笑,“你儿子的命是命,丁晓萌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还要闹到那种地步?难道她死了你的儿子就可以回来吗?如果不可以,那你逼死她又有什么作用?”
王琴紧了紧拳头,却还是不肯在郭舒莹的面前服软,“我不过就说了那一句话,谁知道她会真的朝柱子撞去?”
“既然你已经给她带来了伤害,那你也应该对她做出一些补偿!”郭舒莹见她语气有了松动,直接顺势说出自己的目的。
后面的语气直接加重,一字一句都在指向她,让她不得不答应。
“不光王博星可以为了丁晓萌去死,丁晓萌同样可以为了你儿子死,他们之间的感情足以让旁人感动。”
“可你却拦着他们,甚至不让丁晓萌见他最后一面,你的良心安吗?”
王琴紧紧的合了合眼,却总算是松口了,“我会考虑,你现在可以离开。”
“我希望你可以将我今天所说的话听进去,不要做出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有些事做了就没法挽回。”
丢下这一句,郭舒莹扬长而去。
王琴却在她离开后,身子一软直接坐到后面的椅子上。
难不成她真的错了?
可她一心为的是自己的儿子,究竟做错了什么?
……
晚上八点,孟子琪跟傅斯年总算回到了家中。
因先前孟子琪情绪起伏波动太大,傅斯年更是将她照顾得妥妥当当,帮她放好洗澡水后,又热了一杯牛奶。
孟子琪洗完澡,正准备与傅斯年说下丁晓萌的事,他却递过来一杯牛奶。
“喝了再说。”
孟子琪想要拒绝,最终还是屈服于傅斯年眼神的淫威之下。
可就在她喝完这杯牛奶后,她的脑袋瞬间变得昏昏沉沉,一股浓浓的倦意朝她袭来。
“你这段时间脑袋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
“现在有我在,不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什么事都没了!”
孟子琪在闭眼前还依稀能听到傅斯年口中的这些话,就连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扬起一道弧度。
在她的脑袋快要磕到床头时,傅斯年一把将她捞起,轻手轻脚放在床上。
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满眸温柔,似乎再看这世界最珍贵的人。
不过对他而言,孟子琪可不就是?
他之前匆匆忙忙的回来,在英国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处理好,自然顾不上与她一同睡觉。
独自一人到书房忙到十点,这才洗了个澡躺在她身旁。
次日十点,孟子琪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鼻尖的一缕饭香味叫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顾不得将自己梳洗一番,就踩着拖鞋跑下楼,在楼梯的拐角处一眼看到忙碌的傅斯年。
“斯年--”
孟子琪拖长尾音喊了句,却因为刚睡醒声音有一股酥酥软软的感觉,喊的傅斯年脊背一震。
然而孟子琪本人却还没有意识到,她刚才无意间的举动给傅斯年带来多大的困扰。
好在傅斯年定力十足,愣了片刻后很快就反应过来,“醒了?”
孟子琪慢悠悠的走到他身旁,抬手打了一个哈欠,佯装生气的叉腰质问他,“你给我的牛奶里下药!”
“你该好好休息。”傅斯年淡淡答。
若是旁人下药被抓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心虚,然而傅斯年却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能跟孟子琪辩解几句。
“你给我的牛奶里下药!”
孟子琪与他交战多次,自然也知道跟他讲道理是讲不过的。
索性不论他说什么,一直紧咬着这一句话,直接将傅斯年堵的哑口无言,而她本人则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不得不说,睡那么久还的确是有一定的作用,最起码孟子琪现在的心情比之前要好很多。
傅斯年无意间回头,看到孟子琪穿着睡衣就跑下来,嘴角不禁抽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就算你老公不嫌弃你睡觉流口水加磨牙,你也没必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精壮的腰间就已经惨遭孟子琪的毒手,“你再跟我说一遍,谁睡觉流口水加磨牙?”
“我。”傅斯年很识趣。
孟子琪小人得志般的松手,将脑袋凑到锅前,“手艺越来越好了!看来以后公司破产也不怕活不下去。”
“……你盼着老公的公司破产?”傅斯年一脸无语的看她。
孟子琪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我就是做个假设,顺便夸赞一下你的手艺!”
说话间,她的爪子已经伸向锅中,眼看就要得逞时,她的手背却突然浮现一片红色。
傅斯年手中的筷子精准无比的敲中她的手背,甚至还颇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淡然出声,“去洗漱。”
孟子琪一看便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转头气冲冲的瞪着他,“干嘛!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正当傅斯年准备再次出声,孟子琪突然义愤填膺的开口,“洗就洗!”
“……”
傅斯年挑眉看她,脸上的错愣无法掩饰,正准备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倒还真有一些无力。
不过能看到孟子琪活力的样子,傅斯年也堪堪松了口气。
他刚回来时,在医院看到孟子琪的那个样子给他的震撼太大,更害怕她会迷失在自己的情绪。
现在看来,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