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青视线一直落在沈芊芊的肚子上，却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故作深思的考虑片刻才道：“这等事也不能全怪在沈姨娘头上，不过也得让沈姨娘长个记性，日后再有这等事能想到该怎么做，那就小惩大诫好了，打个二十大板吧。”
一听要打二十大板，朱氏的眼睛登时圆瞪起来，忍不住的怒骂道：“楚青青，你疯了，这二十大板打下去，万一她肚子里有孩子怎么办？”
朱氏无比清楚楚青青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是不想让沈芊芊有身孕。
这二十大板虽说不重，可不管沈芊芊肚子里有没有怀上，这一顿下去必然就没了，而且就算没了，以最早的日子算也不会见红。
“娘，您这是再说什么话呢，这不过一/夜，肚子里哪里来的孩子，娘您也太护着她了吧，连规矩都不顾了，我知道娘不喜欢我，可也不必这样做啊，这对程府，对夫君可都不是好事。
今日娘不处置沈姨娘，日后进府来的女子也会有样学样，到时候一个个为了争夺夫君不折手段，整个府内乱成一团，娘难道才打算来处置，到时候能处置得了吗？”
“少同我说这些，日后是日后的事，再说了，你怎么就认定她肚子里没有孩子呢？她这几日可都有伺候鸣儿，刚刚又喝了周大夫特意配置的汤，说不定种子就落根了，你这一顿打下去，没了怎么办？我看你是蓄意想要谋害我程家的子嗣。”
“娘别蛮不讲理，今日之事不处置，日后就无法处置了，以后进来的人也能说自己肚子里可能有子嗣，再说了，就算有种子，这回都还没形呢，二十大板，根本伤不着，娘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还是说，娘故意要护着沈姨娘？”
楚青青故意把最后一句说得格外的清楚，让整个房内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见。
朱氏被楚青青这句话给一下子憋住了话。
虽说人人都看得出，她和楚青青是对头，弄沈芊芊进来就是和楚青青唱对台戏的，本来就护着沈芊芊。
这这种事，旁人怎么说，都没什么，可朱氏万万不能开口承认，一旦开口，这就是证据了。
宠妾灭妻是万万不可取的，自然，做婆婆的也不能如此，不管怎么说，楚青青都是正妻，而且沈芊芊的身份放在那里，朱氏也不能明面上开口，如果是个名门闺秀，哪怕是个小家碧玉，朱氏都能以楚青青行为不端做理由，可沈芊芊不行。
“夫人莫要因为妾身同少奶奶起了争执，伤了婆媳感情，妾身知晓夫人是为了程家后代着想，但夫人说的也在理，规矩就是规矩，破不得，否则日后就难办了，妾身无碍的，只是二十板，少奶奶已经轻饶了。”
“你……”虽说知道沈芊芊这是在为了她打圆场，可看着沈芊芊这胆小怕事的模样，朱氏实在是看着就来气。
好歹也是清楼里出来的，原以为是个厉害的角色，结果三两下就被楚青青收拾成这样了，真是无用。
“算了，算了，本夫人懒得管了。”一甩袖，朱氏是懒得再说什么。
“怜儿，还愣着做什么呢，娘都发话了，赶紧叫人拿长凳和板子来，早些打完，沈姨娘也好早些休息。”
“是，少奶奶。”
怜儿得了令，转身就往外面钻。
不一会，两个小厮就拿着板子长凳走了进来，把长凳放在客堂内。
看着那两个身材壮硕的小厮，木棉是担心的握紧了沈芊芊的手，沈芊芊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后就把手抽了出来，半点不耽误的走过去，自己趴在长凳上。
“沈姨娘，得罪了。”
“无碍，做你们什么该做的事，无需担心旁的。”沈芊芊给两个小厮递去一个安慰的微笑后，转回头，闭上眼，等待接下来要受的。
两个小厮有些下不去手，可楚青青盯着，他们更是不敢得罪，毕竟那些得罪了楚青青的人的下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能握紧板子，按怜儿吩咐的用力打去。
一声又一声，打在沈芊芊的腚上，有几下更是刻意的打在了腰上。
沈芊芊紧咬着牙，头上是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冒，可始终是不哼一声，看着叫人觉得可怜，也更觉得楚青青太过恨了些。
不过这二十板子到底没多少，没一阵就打完了。
板子一停，木棉是赶紧冲上前去搀扶沈芊芊。
“呀！血！”
沈芊芊刚刚从长凳上起来，长凳上的一抹艳红就映入了眼帘，其中一个丫鬟吓得叫了起来。
她这一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长凳上的血，再顺着一看，沈芊芊罗裙上也印着血，而那个地方正是……
“没…没……”沈芊芊口中的事字还没说出来，眼眸就一闭，整个人无力的昏厥了过去。
木棉托不住，跟着摔在了地上，罗裙上掀，这才看到，里面的褥裤红了大半。
看着这刺眼的红，楚青青是愣住了。
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二十大板而已，怎么会出这么多血，而且是那个地方。
“这……夫人，这看样子是里面出血，别是孩子掉了吧？”看着那血色最深的地方，杨妈妈是惊恐的急喊。
“孩子？”朱氏反应了一下，立即喊道：“都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周大夫请来，赶紧把沈姨娘扶到床上来，去准备热水。”
朱氏这一喊，整个房内顿时就乱了起来，跑起来的仆人撞在一起，纠缠了一会才有些往外跑，有些去搀扶沈芊芊。
看着沈芊芊从自己身边抬往床榻，看着她那已经蔓延到裤脚的血，楚青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大出血？
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会有孩子呢？
如果……
如果真是孩子的话，那她就完了，程一鸣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一定会！
不！
不可能，绝不可能，不会是孩子，日子根本对不上。
看着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芊芊，楚青青逐渐冷静下来。
一定是沈芊芊，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