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进房去后,整个院子里是重归了一片安静。
这个时候谁也不好当着楚侯爷的面说什么,毕竟这等事,哪个做父亲的心里能好受,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真正是颜面尽失还不得不当众给上一个交代,也是为难。
不过这理解归理解,好奇与八卦也是人之本性,谁都不会因为理解楚侯爷的难处而退去,毕竟这事实在勾人心弦。
谁都想要知晓这和楚青青暗度陈仓的男子是谁,更想要知晓今日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镇国侯府里闹出这么一场大戏来,真真可以说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处处都设计得刚刚好啊。
看着众人眼里的好奇,肃奕临真是有那么一点儿佩服楚玥了,这丫头年纪不大,可却能够恰到好处的掌握人性,把所有都利用到最大,不用自己出什么力便就能让别人来完成她想要的所有。
不过同时也深感一个受了情伤的女子的可怕,因爱生恨之下几乎是要将程一鸣和楚青青这对负了她的狗男女扒皮拆骨了。
虽说肃奕临看到她的眼泪之后便就不打算问,也不打算探了,但却从听到楚青青大出血那便就明白了几分,这应该就是她对程一鸣生出恨的其中一事,但绝不仅仅一件,否者她不会现如今用这般眼神看着他。
此时此刻,楚玥看着程一鸣就像似一只猫看着一只老鼠,而且是被自己完完全全的困在篮筐里的老鼠,只是这个篮筐做得无形以至于这个老鼠都看不见,还在妄图逃跑,殊不知这个篮筐在不断的收紧。
楚玥并不想要给他痛快,也不想要他的命,她是一点一点给他希望,又一次一次捏碎,最后落下牢笼,享受看着这只老鼠被逼到绝境,无能外力的不甘和绝望,甚至到最后的屈服。
这可真够恶趣味的,楚玥远比他这个恶名昭彰的变/态更加适合这个两个字,不过她的变/态却也理所当然,因为都是建立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扒皮拆骨之上,反倒让肃奕临越发觉得远比那些温婉明秀的女子来得让人觉得舒服。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这一点理念相同,这个世上,可没有什么好人好报,更多的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肃奕临看透了楚玥现如今的心思,可程一鸣这只老鼠却不知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但程一鸣到底也不是一点能耐都没有,虽说是不知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但相比起朱氏还是心中有些忐忑。
听到楚青青怀孕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便就是,这个孩子该不会是他的吧?
可程一鸣又不敢确认,更不想确认,他和楚青青之间就那么两次,哪有那么巧合的,说不准真就如朱氏说的那样,也许楚青青还有另外的人,就楚青青那等攀龙附凤的心思未必做不出来。
究竟如何,程一鸣无处得知,此刻也不好贸然开口,否则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只能死死的咬住他是被害的,他什么都不知晓来脱罪。
至于那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他打死不认就是,反正也是没有证据的事。
当然,他更加希望这楚青青干脆就死在那床榻之上最好,也就省得麻烦了。
只可惜,这等事哪里会让程一鸣如愿,这等丧心病狂的想法就是老天爷都不会成全。
小半个时辰后,就在众人都等得有些许不耐烦了的时候,房里传来了动静,还未等人仔细瞧,一个红白相间的身影就从里面踉跄的冲了出来,扑倒在楚侯爷脚下哭喊起来:“父亲!父亲!青青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犯下了大错啊,青青知错了,可今日……今日青青委屈啊。”
“你犯下此等丢尽祖宗颜面的事还有何好委屈的。”看着楚青青这一身染满了血红的中衣和那毫无半点血色可言的脸以及哭得红肿的眼,楚侯爷是又气又恼又有几分心疼。“说!到底哪个男子是谁!今日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是…是……”楚青青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楚楚可怜的双眸是渐渐的往侧边望去。
“你看我儿作甚?你个不知廉耻的浪蹄子,小小年纪与人苟且还不算,如今还要污蔑我儿,今日就是你与你那相好的给我儿下的药吧,我可告诉你,我儿绝不背这样的黑锅!”还不等楚青青完全看过去,朱氏就凶恶的叫了起来。
“姨母这话也太过难听了些,这事还未定呢,表哥是不是中药还是先让大夫瞧瞧才是。”楚玥说着对已经走出来的大夫使了个眼色。
这大夫是经常在各大世家里看诊的,自然这眼力见也不错,明白这里谁才是主子,二话不说的就走到程一鸣跟前把住了脉搏。
程一鸣当时喝药就是为了让大夫查,这样他的理由就天衣无缝了,楚侯爷就算知道是他设计的也没有证据,只能把楚玥嫁给他,而如今,虽说娶不到楚玥,可也是他脱身的好理由。
看着程一鸣这不惧的神色,楚玥心底暗笑他的自大。
程一鸣在自卑的同时也极度的自大,在年轻的时候就更甚,他从不会去注意微小的地方,而往往很多时候,微小的才是关键的。
“回禀侯爷,这位公子的确中了媚。药,而且是猛药。”
“好你个楚青青,你可真够歹毒的,你们是故意如此吧?给我儿下此等猛药,你肚子里的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你们便就好以此要污蔑我儿是不是?”朱氏一听更是来劲,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个罪名钉在楚青青的身上。
而这话对于楚青青来说无疑是在她的心上又狠狠的刺了一刀。
楚青青也不是傻子,方才在房内清醒了过来后外面的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程一鸣说中药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借口,可如今大夫的话明确了他就是吃了药。
她最是清楚,这个药不会是别人下的,是程一鸣自己吃下去的,这样程一鸣就可用摆脱一切罪名,而她,就会成为替罪羔羊。
如果事情按照他们设计的成了,现在失去身子的是楚玥,她和程一鸣都是中了药,那么她作为引走楚玥的人便就会成为下药的人,而是对他们两个下药,如果程一鸣再说她丢了清白,她就会顺理成章的被冠上因为嫉妒而下手的人。
程一鸣压根就没有想过娶她,什么事成之后不会亏待她,都是骗她的!
好,你不仁,我便也就不义,如今她反正脸也丢尽了,只怕也是活不下去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