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
楚玥转眼看着肃奕临，看着他那一双难以看透的眼，她实在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还是假，是说笑，还是掩盖。
江言才的话始终萦绕在耳边，肃奕临对自己的不同寻常也历历在目。
但楚玥依旧不确定，应该说，不想去确定。
如今她和肃奕临之间是同舟共济，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僵，如果这件事说破，她务必是要拒绝肃奕临的，这般之下两个人的关系自然也会受到影响，这事也会多添一分麻烦。
像他们现在这样最好，似朋友，似合作，只待一年之期到达，解决了事情，分道扬镳，也许还能真的做朋友。
所以，如今也是同当初在溪松寺外一样，哪怕她心中好奇，只要肃奕临不说，那她就不问，不管肃奕临是说笑还是掩盖，这件事就当做是说笑。
“王爷这个笑话的确不好笑。”
“看来本王是没什么说笑的天赋了，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今日之后你能安心一段时日了，今夜就好好睡个安稳觉吧。”肃奕临说着如同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袍子站起身来。
“王爷也是，这些日子来也劳累了，好好歇息。”楚玥不挽留的站起身来福身礼送。
肃奕临点了点头，没再多说的转身就出了门。
重新坐回软塌上的楚玥推开一点窗户，看着肃奕临走出门，看着那天空之上皎洁的圆月停留了片刻后才双脚点地跃身而去，楚玥虽说不远去多想，但心里却浮起了那个答案。
肃奕临的那句说笑是掩盖。
这样的答案让楚玥心里有些沉重，不知为何，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离开楚玥就摇了摇头，将这样的沉重甩开。
她不能有这样的沉重，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件事她都得要如此，她不能和肃奕临有过多的纠缠，也不能心软。
想着楚玥将窗户合上，转眼看着墙角的漏刻，疲累的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了对着后院的窗户，推开后喊道：“金女护，穗儿，把炭盆抬进来。”
……
聆风阁。
江言才坐在软塌上慵懒的把玩着手中的青烟玉酒杯，仿佛那酒杯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紧紧的锁住了他的眼。
不过很快，一声推门声就将他的注意力转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肃奕临走进门，看都不看江言才一眼的就直径走到了书桌后面的大椅上坐下，熟练的拿过旁边堆着的奏折批阅起来。
“下官想着王爷一定会来这，所以特意在此等候王爷。”江言才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肃奕临仿佛能够从他的脸上觉察到什么端倪。“王爷去见郡主了吧。”
面对江言才的八卦，肃奕临仿佛没听见。
“王爷不愿说就罢了。”江言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话锋一转道：“不过王爷，今日郡主可真是九死一生，千钧一发呢，王爷就不心疼？”
不等江言才的话音落地，肃奕临抬起眼就是一道寒光射来。
江言才立即摆了摆手道：“是下官多嘴了，不说郡主了，下官今日等候王爷是为了同王爷说今日那幻术之事的，王爷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送上门的好机会吗？”
“此事不必你多言。”知道江言才的后话是什么，肃奕临直接开口堵住。
“下官知晓王爷不喜下官说这事，不过如今下官不得不说几句啊，下官送回来的折子王爷也看过了，那木荷真可是极不老实啊，如今已经在准备北征了，那些个小国可不是对手，而木荷真这般做的目的一来是为了壮大，二来是为了告知世人他木荷真是何许人，三来就是威吓北傲了。
这木荷真所为是完全把野心赤果果的露出来给所有人看了，这是在对王爷您示威呢，若是王爷没有作为，被那木荷真小看倒是小事，可若是拖下去，万一那木荷真调转枪头，只怕会是一击重创，也会损了北傲国的威望，甚至会让其他大国蠢蠢欲动啊。
王爷，这事是越来越紧急了，如今太后自露马脚，只要顺着这事查，再顺藤摸瓜上去的话，哪怕是抓住一点都能够改变局势，若能抓到更多的话那……”
“本王说了，此事不必你多言。”肃奕临重复了一边，话音更重。
江言才明白肃奕临已然发怒了，立即收住了嘴，点了点头嬉笑道：“下官知晓，王爷自有分寸，下官不多言了，不过，下官想问问，柳松那边，王爷是否要下官去说动几分？”
“不必，本王不需要他。”
“王爷不要他？”江言才倒是意外了，他知晓肃奕临有多么爱才，柳松这样的正是肃奕临一直期许的，原以为他一定会收入囊中的，结果不要？
不过惊讶了片刻后，看着肃奕临手中拿着朱红的笔在奏折上批阅，江言才想明白了过来，笑道：“原来王爷是给皇上留的，王爷对皇上正是一片忠心呢。”
肃奕临听得出江言才话里的讽刺，毕竟如今的情况下，他要保留这一份忠心是越来越难了，局势在一步一步的逼着他，如果走到最后那一步，在忠君和忠国之间他势必只能选择国。
“行了，无事就莫再这里多言了，回燕城去。”
明白肃奕临心里的无奈和烦躁，江言才也不紧逼，站起身来作揖一礼就退了出去。
走出聆风阁的院门，身边的心腹早已经等在外面。
“公子，咱们如何做？”
“什么都不必做，好好睡也夜，明日启程回燕城。”江言才摆了摆手，嘴角勾着笑意，心情大好。
“这……公子，那边可是急得很啊。”
“我知道。”江言才比任何人都知道那边有多急，这件事必须快，但他更加明白欲速则不达。“放心，这种子已经发芽了，等他再长会，我再回来施肥，很快，就能收获了。”
面对江言才的话，心腹是一头雾水。
什么种子，什么发芽，什么施肥。
瞧着心腹疑惑不解的样子，江言才并没有解释，而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聆风阁，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