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禁/忌之术,这众人谁也不敢耽搁,由钦天监领头,带着数名司命院的司命和太医院的太医同大理寺卿一道赶往百菊园和潆洄阁。
因为他们都心里清楚,这事有多重大,如果今日查不出个东西来,只怕是个个都要遭殃。
而看着这些司命和太医脸上的肃然之色,一众女眷更是恐慌了来。
毕竟这幻术对于大多数的人来都是传闻里的东西,未知的自然会心生恐慌,再加上方才看到的那些和真实没有半点区别的画面,更是对这种自己连分辨都没有办法分辨的事情更害怕。
“皇上,微臣听闻这幻术是用药粉令人迷/幻,从而能够看到幻象,既然是药粉,说不定会有所危害,太后凤体金贵,各位太妃太嫔和各家夫人小姐也不可大意,微臣觉得还是让太医给瞧瞧。”看着一众女眷害怕慌张,柳松走上前来提议。
“文状元可真是考虑的周到。”肃奕临带着笑意看着柳松。
柳松抬眼看了一眼肃奕临,对上他的眼后立即有垂了下去。
他觉得肃奕临的那双眼就好像是两面明镜,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他暗藏着的那一点私心给完完全全的照出来。
虽说他话说是为了太后和一众女眷,但一部分是为了楚玥。
听到太监来报临渊阁溺死了女眷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路上他是压了又压才没有抛开一切自己冲赶而来。
当看到楚玥无事的站在肃清柔身边的时候这心才落了下去。
不过看着楚玥身上穿着宫装,他就知晓肯定是出了事的,而再生出幻术这一茬,他担心楚玥因此受伤,所以想要借此让太医给查一查,如此就算她身上有旁的威胁也能顺势排除。
只是,他不能光明正大。
朱老夫人的提醒他铭记于心,如今楚玥是肃奕临的未婚妻,他不能害了楚玥,但他也不容许旁的人伤她。
“王爷谬赞了,下官只是在听闻过,想着那药粉入体到底让人不安,何况关乎太后千金之躯,万不能马虎。”
“的确,此事马虎不得。”肃奕临点了点头,转眼看了看在淑太妃尸体边忙活的几个太医道:“留下一个太医检查尸首便就是了,剩下的立即给太后太妃以及女眷们瞧瞧。”
“是,王爷。”
依着肃奕临的吩咐,留下一个太医检查尸首后几个太医就开始率先给太后以及几个太妃诊脉,一众女眷心中着急也不敢催促,只能站着忐忑的等待。
关乎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众位官员自然心里也是担心的,纷纷走到身边宽慰。
而朱家和楚侯爷自然都是汇聚到楚玥身边的,这心里经过高低起伏的朱老夫人跟上紧紧抓住楚玥的手,不让她有半分离开的机会。
“你这孩子,可把外祖母吓坏了。”
“是啊,你怎么去恭房也不同我们说一声的,我还一直以为你在身后,中了那幻术人也糊涂,要不是婉儿说起都不知晓你两刻前就离开了,可真是把我们吓个不轻。”余氏看着楚玥一点没事才敢说出自己的担忧来。
“是我不好,当时我就想着要去恭房,迷迷糊糊的也没想到告诉外祖母和舅母就出了门了,被长公主踩坏了下裙后就急急去换衣衫了。”楚玥顺着肃清柔的话说,万不敢将自己被控制的心智差点真的被溺死的事说出口。
“好了,你们也莫说玥儿了,中了幻术哪里还能那般清醒,人没事就好了。”知晓楚玥说的是假话,但这是在宫里,走过来的朱老将军立即把话给封了起来,不叫再说下去。
“岳父说的对,人没事就好。”楚侯爷跟着点头,看着楚玥本还想要说什么,可一走近,看着楚玥身上穿着的宫装脚步猛然一顿。
看着楚侯爷眼里的那一抹惊错,站在一侧的肃清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看来他还记得这件宫装,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转眼再看被朱家人围着的楚玥,肃清柔更觉自己不该留在这里,转身便往另一边走,并没有看到楚侯爷站在楚玥身边转眼看她时眼里的复杂。
才走出几步,肃奕临便就迎面朝着肃清柔走来,点头谢道:“今日多谢皇长姐了。”
“不必,本宫今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肃清柔摆了摆手,想了想道:“不过今日她可是下了大本钱,幻术师,九弟你都不知晓吧?”
“的确不知。”肃奕临不隐瞒的回答,听到言诺来报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太后手中竟然有幻术师。
“她藏得够深的,若不是急着要楚玥的命她绝不会露出来的。”肃清柔的余光看着坐在椅子上让太医号脉,一副端庄木玉的太后,迈步更加靠近肃奕临,压低声音问:“九弟你可想过,她既然手上有这样能够控制人心智的幻术师,也许当年皇兄……”
肃清柔没有把话说完,但后面的是什么她和肃奕临之间都清楚。
肃奕临没有回答,肃清柔也想到他会如此,冷笑一声道:“九弟想过或者没想过都不重要,九弟不忍,哪怕万千握在手中也是难以举步,不过本宫奉劝你一句,时过境迁,明白你是谁,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
“皇长姐的话本王定然铭记于心,今日只是谢皇长姐出手相助,但皇长姐还是莫牵扯其中。”
“牵不牵扯都是本宫的事,九弟还是多把心思放在楚郡主身上吧,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肃清柔不再和肃奕临多言下去,转步就从他身边走过。
没有了肃清柔的遮挡,肃清柔看着被家人围绕着的楚玥,心里的愧疚更深。
今日的确是千钧一发,若非肃清柔出手,如今被太医检查的尸体就是楚玥的了。
他也的确没想到太后的手中还藏着这样一个幻术师,所有的防备从一开始就形同虚设,是他低估了,也正如肃清柔说的,时过境迁,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是过去的那个他与她了。
他这一步走得还是不够,下一步,他得要毫无迟疑的跨出去才行,否则,一切都会如今日的防备一般,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