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们走。”傅正南的眉宇沉沉的敛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审讯室里。
警察掏出一个记事本开始做笔录,皱着眉头问道:“先说一下案发经过。”
“刚才,我正在书房里办公。那个佣人来给我送汤,说是我母亲叫他送来的。”傅正南说话时不紧不慢,表现得沉稳冷静。
警察在本上飞快地记录着,顿了下,问道:“然后呢?”
“我觉得事有蹊跷,明明刚吃过晚饭,要是真想喝汤的话,在饭桌上喝岂不是更好。而且,我的母亲也没有给我送汤的习惯。”
“我担心这汤有问题,所以吩咐佣人把汤端走。但是,他根本没有撤下去的意思,反而像脚下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后来,我的妻子在门外喊了一声,应该是想进书房找我。就在这时,他突然掏出匕首扎进自己的胸口……”
说到这里,警察感到此事实在不可思议,紧声追问道:“照你的意思,对方是自杀?”
傅正南冷哼一声,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他是想把自杀变成他杀,从而陷害我。”
这话令人难以置信,警察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本来想制止他的自残行为,结果手刚伸过去,他就把我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造成是我杀害他的假象。”
“与此同时,我的妻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佣人看见后马上指控我,说是我杀了他,还让我的妻子为他报仇!”
将全部经过交代完毕,傅正南的眸子里迸出凌厉的光,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莫名就让人的脊背划过一阵阴冷。
警察沉思了片刻,问他:“你的妻子呢?我们需要找她做一下笔录。”
“她跟我的助理一起把伤者送去医院了,你可以给她打电话。”
宋清雨接到警察的电话之后,飞也似地赶来了警察局。
“你是傅正南的妻子?”
“是,我就是,他怎么样了?”女人焦急地问道。
警察指了指旁边的审讯室,说道:“听说你是目击证人,请你跟我来一趟。”
“傅太太,当时你也出现在书房里,都看到了什么?”警察沉声问道。
她漂亮的眉毛蹙了蹙,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一直在心里遣词造句,琢磨着怎么说更好一些。
傅正南已经被带到警察局,说明他们还是把他列为了犯罪嫌疑人,若是自己一不留神,会不会对他不利?
但是,若要有所隐瞒,可能跟他说的实情对不上,到时候会更加麻烦。
思来想去,她选择了实话实说,将看到的一切都如实交代了出来。
“警察同志,这件事有很多疑点。”她的表情异样的肃然,试图让自己尽量说得有条理,“首先,时机太过巧合,我刚在门外喊了一句,屋里就发生了命案,显然是对方故意设计的。”“其次,就算我老公真要做点儿什么,也不会选择在书房里进行,太容易被人发现。”
“此外,佣人见到我的时候,理应大喊救命,而不是让我替他报仇。”
说完这番话,她无比笃定地说:“一看就是佣人陷害正南的,他肯定没有杀人。警察同志,请相信我!”
听完宋清雨的描述,警察半天都没有吱声,拧着眉头回忆两个人的口供。
她提供的证词跟傅正南说的部分细节基本对得上,但是没办法证实在她进入书房之前,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屋里只有被害者和傅正南两个人,现在被害者已经去世,无法找到第三个人来证实他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傅正南说对方想要陷害自己,但是一般情况下,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若想把他逼入绝境,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即使被害者真的愿意豁出去这条命,理应拿刀刺向对方,而不是选择自残。
此外,这个女人是嫌疑犯的妻子,提供的证词也有待商榷。说不定两人早已商量好,编出这么一个故事来扰乱视听,影响警察的取证和调查工作。
左思右想,警察决定不能轻易放走傅正南,暂且把他当成最大的嫌疑人收押,然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随后,警察跟她说要去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便让她先在警察局里等消息。
宋清雨将双手握成了拳头,在等候室里不停地踱着步子,心里就像挂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刚才说了那么多,警察是否认真考虑了自己的话?能不能马上将正南放出来?
这次明显是有人在陷害他,如果警察也中了敌人的圈套,那么,正南的处境必定会特别艰难!
她急得坐立不安,在等候室里团团转,漂亮的眉头紧拧,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焦虑。
时间仿佛也在跟她作对,就在她第次查看手机时间的时候,警察终于走进了等候室里。
“傅太太,我们研究了一下,目前傅先生有重大作案嫌疑,要将他暂时拘留。”
话音落下,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攥紧,带出一阵揪心的疼。
警察要将他拘留!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这么好的男人受苦,却让那帮坏人逍遥法外?
难以名状的酸楚苦楚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直到血痕尽显。
此刻,女人的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缓了半天才开口问道:“我能去看看他么?”
“不能!”警察拒绝得干脆,听那口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你是现场证人,根据规定,不可以跟他接触。”
闻言,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入到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正南明明没有杀人,却要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拘留,这已经很不公平了。
更要命的是,自己连探望他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受苦。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她抬起笼罩着雾气的眼眸,特意将姿态放低,柔声说:“警察同志,我求求您了,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我可以不跟他说话,也不和他接触。这样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