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情况更糟糕,不像外面全部都烧着了,而是半烧半剩下的,时不时有东西从上面落下来。
上官清一步步的挪着,开口问:
“千云初,那你刚才对小厮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都是有目的?”
“那叫心术。看那小厮的年龄也不过十五六岁,应该很容易就被突破的。等会儿我们去客栈问问他,不出五句,他自己就会说出来的。”
千云初十分有把握,上官清回想了一下,几乎是每一次他都可以观察出问题,而且没有失手的时候。
这也是让上官清十分欣赏又佩服的一点。
她问:“你每次都能发现猫腻,是怎么做到的?”
“观察和思考。”
千云初说,看似轻描淡写,不过的确是这样,他并没有其余什么特别的。
上官清继续道:“观察,也没什么可以传授的吗?”
她的思考是没问题的,只是差就差在这个观察上。
千云初不可能每次都及时出现,上官清要自己具备这些技能才能自保并在必要的时候作出反击。
现在,她真的太被动了。
千云初停下来,一副思考状。
上官清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富含哲理的话,没想到他道:“嗯,认真的,观察。”
“啊……”
上官清一副失望的样子,嘟了嘟嘴。
不过,千云初说的也没错,观察嘛,认真一些就可以想清楚的。
他抿唇轻笑,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
很可爱啊。
想让人咬一口。
千云初想着,笑意更深。
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着了这小东西的魔,明明告诫自己那么多次了,最终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忽然想到自家兄长寄来的那封信,要让他好好对待这个‘意外惊喜’,或许就是这样的意思呢?
千云初的思绪越飞越远,忽然,一阵闷响引得他回过神,又迅速做出了反应。
“房梁要坠,和我赌一把!”
说完,千云初就把上官清拉进怀里,再快速闪身躲进一个角落中。
上官清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能是紧紧攀附在千云初的肩头,听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咔哧声。
“把手拿下来,快点。”
千云初下令,上官清依言照做,身体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往后倒。
他一手穿过她的腋下,撑着她的整个后背,另一手把她的双手放在怀里,然后高大的身影便笼罩而来。
“别怕,会没事的。”
千云初的声音在上官清的头顶响起,她感觉自己的整个人都被完全包裹在了他怀中。上官清听着千云初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不自觉的跟着呼吸,原本有些紧张的感觉全都消散,剩下的只有对他的信任感。
轰——
巨响几乎要震破耳膜了,千云初再收紧手臂,上官清把脸埋在他怀中,通过声音,能感觉到支撑着整个房屋的横梁已经倒塌,随后倒在了另一边。
他们有惊无险,没有被砸到。
只是随着震动而下的碎片乱飞,上官清能清楚的听到,千云初发出了两次极轻的哼声。
这样,他是不是被砸到了?
“你……你还好吧?”
上官清都不敢大声说话,怕声波会引发那些细小的东西落下来,再伤到他。
“我没事。”
千云初的声线依旧平稳,的确是没事的样子。
上官清松一口气,听着像是没事了,刚想动一动,千云初依旧是紧箍着她。
“还没完——”
话音未落,又是两声巨响。
这次来的更紧,是他们藏身的角落,两面的墙倒了。
还好是往外面倒的,如果是往里,他们就真的很难说了。
上官清慢悠悠的转头,看到的是不远处隔离用的铁栅栏。
“好了,现在没事了。”
千云初这才放开了上官清。
她看着残破不堪的玉器行,大概没有人可以看出这里以前是做玉器生意的了。
仅剩的木质大体已经坍塌的差不多,墙体也倒了,几乎没有剩下的东西。
所以,他们刚才可以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吧?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这玉器行剩下的线索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快些离开,省的再有什么东西落下来。”
千云初拉着上官清迅速撤离,走出铁栅栏外。
上官清转头观察看看,说:“入股有人从外面,往玉器行投入大量的竹筒,无论是多少人,总会有人注意到的吧?”
“没错。这是很招摇的做法。”
“那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
千云初思索片刻,说:“很少的几率。而且,我在冒火进来的时候大概看了一下,火势是从前面开始着的,如果是从门外往内投掷,又是要把建筑主体烧掉,那就会靠内一些。”
上官清点头,这个问题先搁在一边,主要是要去问问那个小厮。
千云初已经说动了他,要从他口中听到话,应该不会很困难。
几番折腾,两个人总算是又重新赶往最初的那个客栈。
此时已经是午后了,上官清被袭击是在上午,将近中午的时间。现在故染的毒也应该被排干净,大概要醒来了。
客栈。
这里的确是比他们离开的时候更严加看守了,连店里的人们也都被暂时清走,全部都是宫禁守卫在着手处理各项事情。
上官清轻轻推开故染所在房间的门。
里头只有两个大夫在轮流照顾,还有十几个守卫在看护。
故染已经醒了,只是因为经历了一场放血排毒,所以还有些虚弱,面色和嘴唇都很苍白。
“陆清,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有些黯哑,第一句就是问上官清的安慰。
“我没事儿,你的毒素都清除了?”
上官清眼眶发热,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千云初站在门口处,看着两个姑娘热络的关心彼此,一动不动。
故染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上官清脸上的伤口。
“这可要好好保养,不然留了疤痕就不好看了。”
上官清应声,接着,两个姑娘沉默了好一会儿,故染率先看向了千云初。
“这位是?”
“千云初。”
他自报家门,故染轻轻皱眉,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这时,房门被推开,格荥迈步进来。
“七公主,东瀛使臣得知今日之事,想要见一见公主,已经在客栈外等候了。”
故染再看向上官清,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