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已经是一夜没有合眼,但想起幽兰的嘱托,便拿着那药,又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往太医院而去。
此刻是清晨,又是在早朝之前,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陆陆续续的到来。
此事需要尽早尘埃落定,许太医定了定心神,说:“诸位,这里有关于淑妃谋害七公主的药物,需要大家认定一下成分。”
“淑妃……谋害七公主?”
这消息几乎是属于爆炸性的,当下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许太医点头,又把自己手中的药往前摊开,说:“请诸位同僚过来检查一下,事发突然,我们需要尽快完成。皇上……很快就要用了。”
拿出了盛宁皇的名号,太医们的行动就快了许多。许太医看着他们轮番查看,又看看外面缓缓上升的太阳。
今天,他是注定不能休息了。
而格宇走出曲池殿,回头看了一眼。
总算是……可以给七公主一个交代了。
格荥也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的神情,而后抬手,拍了拍哥哥的手臂。
“哥,你……要保重自己。母亲一直都很担心你。”
“嗯,我知道。”
格宇沉声回答。
自从七公主出事一来,格宇一直在皇宫里,还没有回过格府。
格夫人很担心他,但又不能见到,只能让格荥多多关心他。
格荥看看自家大哥的侧脸,他虽然面上和平常一样,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拉着一张脸,但他身为格宇的弟弟,十分清楚的知道,格宇现在依旧是深陷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你好好的把曲池殿的事情处理好,我去上早朝了。”
格宇说完,便往外走。
“是!”
格荥认真的应了,而后又喊:“大哥,晚上回家吃饭吧!”
格宇的脚步一顿,“我知道了。”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去,又加快了脚步。
金銮殿。
等到格宇到达金銮殿的时候,大部分朝臣已经都到了,都是交头接耳的,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他放眼一看,立刻就明白现在是个情况,。
以蜀地余家为中心的一拨人,都是在讨论如何救出淑妃。
而保皇党等,连连说着正面影响,就差说一个‘大快人心’了。
格宇又自然的收回目光,站到自己的位置。
他与参知政事余从铖的位置不远,抬头望去,此刻参知政事并不在这里。
“格少将军?”
格宇的思绪被打断,他望去,是二皇子上官昭。
上官昭的神色也很是疲惫,眼眶泛着红血丝,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二皇子。”
格宇也没有多说。
两个男人,都是属于话少的类型,不过格宇是真的冷淡,而上官昭是属于闷骚的那种。
此刻,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多说,但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绪,都不是很好。
“关于清儿……格宇,你……不要太难过。”
上官昭试着安慰了一句。
“谢二皇子。”
格宇勉强扯了扯唇角。
接着,又没话可说了。
格宇沉吟片刻,问:“皇太子还好?”
提到皇太子上官游,上官昭摇了摇头。
“清儿的事情,对大哥的打击很大。听苏大人说,大哥整天都在喝酒。”
喝酒吗……
格宇垂下眼眸。
在越皇后早逝的时候,皇太子上官游已经是十几岁了。听大人们说,上官游是受不了母后逝世的消息,整日在外酗酒,偶然和苏丞相识的。
在七公主去世的时候,皇太子也是酗酒,可见七公主的事情对皇太子的打击有多大。
“父皇快来了,候着吧。”
上官昭说道,便站会原位。
格宇又点头,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过多时,盛宁皇便走了进来,坐在高台的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皆是行礼,盛宁皇面有稍稍的疲惫之色,但双目依旧是炯炯有神。
“免礼,平身。”
“谢皇上!”
文武百官又起身,身上的佩饰相撞,传来叮咚之声。
接着,便是正常的早朝流程,各个大臣有事的纷纷启奏,说着各自管辖范围之内的事情。
看似很平常,但在今日看来,气氛却有些怪怪的。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盛宁皇就在刚刚,废了淑妃。
但却无人提起。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属于蜀地余氏那一派的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说。
毕竟参知政事余从铖现在还不在,所以没人敢动。
盛宁皇也不想说,此事再大,也终归是后宫的事情,放在朝政上来讲,终归是不好。
而且他也清楚,余家的势力在朝堂上的分量,如果主动提起淑妃的事情,若是把握不好火候,很容易变成余家和盛宁皇之间的对抗较量,那最后很可能得不偿失。
盛宁皇很聪明,所以选择了闭口不言。
此时,外头却哄闹了一阵子。
参知政事余从铖姗姗来迟,来到金銮殿,在盛宁皇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然后道:“皇上,臣有一事想不明白,。”
“说罢。”
盛宁皇有些头疼。
其实他知道,余从铖县要说什么。
余从铖也毫不客气,当下开口。
“皇上,您为何处置了淑妃娘娘?”
“淑妃犯了错误,当然要处置。这是后宫之事,你身为前朝之人,就不要管了。”
盛宁皇挥挥手。
他真的不想提起这些。
而余从铖不肯罢休,说:“皇上,淑妃娘娘为后宫的功劳也不少,这么多年也一直操劳着为后宫,为皇上着想,难道这些也不考量,说废除就废除吗?那让这些为盛宁操劳一辈子的臣子们如何作想?难道这些臣子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吗?”
余从铖一开口就针锋相对,明摆着不想要松口。
“爱卿,朕自有自己的考量。”
盛宁皇蹙眉。
他原本就没有休息好,所以身心都收了影响。
此刻脾气也跟着很不好。如果余从铖再接着说下去,他不介意以淑妃的事情为导火索,接着连累了余家。
反正余家在朝堂上的口碑也不太好,蜀地和中央沆瀣一气的事情,盛宁皇也知道,余从铖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知道。
余家,盛宁皇一直都是想要除掉的。
余从铖不再说话,两个年岁相当的人便这样对视着,谁都不让。
大殿的气氛凝固起来,其他人谁都不敢造次,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时,外头传来了传唤的声音。
“皇上,东瀛使臣上野一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