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该起床了,参知政事。”
故染说着,又是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状态。似乎是只要牵扯到了余从铖,故染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兴奋,尤其是当下,余从铖不可逆转的成为了阶下囚,故染心中的无限爽感,根本无法控制。
上官清看着故染的侧脸,心里有一种钝痛感。
她到底为了顾家,背负了多少的痛苦?
此时,余从铖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尤其是听到故染的最后一句‘参知政事’,更是不可避免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故染收了手,起身站起来,等着余从铖认清现实。
余从铖困难的翻了个身,圆滚滚的身体,在地上硌的有点疼。
“这里是……”
余从铖终于辨别了过来,这里是死牢。
“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吧。余从铖,不知道你是不是为了看我的父辈,也来过这里?”
故染似笑非笑的看着余从铖,不过眼底满满的全部都是冷漠。
余从铖艰难的坐起身来,而后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故染。
她说的没错,的确,在二十年前,余从铖是为了顾家而来过这个死牢,也是在这个位置,面见了他。
三十年河西河东,现在变成了故染站在外面,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成为阶下囚。
“你很快就会被处死,也就不用被我折磨了。”
故染双手环胸,看着余从铖。
“你……这么狠心……”
余从铖说话断断续续的,还是没有完全的缓过来,只是神志清醒了一些。
“比不上你,余从铖。你把顾家和楚家搅和成了现在的样子,二十年之后,还要为了皇位而利用和亲事件。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是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事情做多了总会露出马脚,坏事做多了,总是会死到临头的。”
故染勾了勾唇角,带着冷血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余从铖。
上官清也站在故染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余从铖。
她今天也不仅仅是一个被害者的角度来打击报复,还有许多的事情想要知道。
“余从铖,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上官清一说,还不等余从铖回答,故染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就已经多了好几枚银针。
余从铖不敢多讨价还价,赶紧说:“好,七公主,你有问题尽管问,我一定全部都说!”
上官清在心里翻了的个大大的白眼,之前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今天竟然怂成这个样子。
她清了清嗓,问道:“淑妃是不是被你杀死的?”
“是……是我让人做的。”
余从铖有些艰难的承认。
“那么,玉器行的店主呢?死法和淑妃一模一样,其实你不用说,都是出自你的手下,我相信。还有,赵文的死,你到底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官清提出了让自己纠结很久的赵文的死因。
她记得,淑妃和上官翎不止一次的说过,赵文的死和她们没关系。现在淑妃死了,上官翎可能会被激怒,余从铖是最可能说出这件事情因果的人了。
“不知道。”
余从铖回答完了,又补充道,“七公主,我这是实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故染审视了一下余从铖,他的额头上因为紧张已经透出了汗珠,量他也不敢说谎。
“如果我不听话,你是不是就要下手杀了我?然后再把上官翎换上,这就是上官翎在你手上的必要?”
上官清又问。
余从铖点头,比刚才还艰难了许多。
“很好。”
上官清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说:“事到如今,我想,我也应该把一些事情跟你交代清楚了。关于害我的那些烈性毒药。我知道,你让淑妃给我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烈性毒药,而是假死药。只是被我发现了之后才被换成烈性毒药。”
“你……你竟然知道,还以自己为赌注,做这样的事情?”
余从铖伸手指着上官清,满满的难以置信。
上官清眯着眼睛,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我不用自己为赌注,这件事情就不会在朝堂上闹起来,盛宁皇也不会重视到把淑妃和你都全部牵制住。”
要狠下心来,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是上官清从那件事情中学到的事情之一。
余从铖打量着上官清,忽然笑了起来。
“上官敬和萧太后决定把你送去和亲……他们会后悔的。”
他说的十分笃定,上官清又疑惑的看了看余从铖,不太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余从铖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想法,道:“在这几个公主之中,你的资质最高,也能狠得下心做事。盛宁不喜女子干政,这也是很早以前,老祖宗们定下的规矩。你无法施展的拳脚,古族会全盘照收,古族有千云初就已经很强大了,如果你也去了……迟早会威胁到盛宁,他们也会后悔自己的决定的……哈哈哈……”
说着,余从铖忽然开始仰天大笑。
这些话在故染听起来,原本就不太舒服,余从铖接近猖狂的笑,让故染的心里更加别扭。
“你笑什么?!”
故染冷喝一声。
余从铖笑够了,笑到眼角都憋出了眼泪,这才说:“只要看着盛宁皇难受,我心里就痛快!虽然我很快就死了,也看不到那个时候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开心……盛宁迟早会亡的……还是会亡在你上官清的手中!”
“胡言一派!”
故染抬脚,从死牢栅栏的缝隙中伸进去,而后在余从铖的心口狠狠的踹了一脚。
余从铖一下子被踢翻在地上,滚了两下,仰躺在地上继续丧心病狂的笑。
“这个疯子……”
故染扶了扶额头。余从铖的脑回路,她是无法理解了。
余从铖又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故染和上官清,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嫁吧!上官清,你早一天和亲,盛宁就早一天会灭亡!盛宁的江山,我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谁都别想安稳的坐下去——”
余从铖的喊声在死牢之中来回回荡。
而他的话,也激的其余死囚犯激动了起来,跟着喊起来。
故染蹙眉,而后拉着上官清快速往外走。
“我们走,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