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一个时空,任何一个国家,爱国可能是最无懈可击的政治命题。
其实,爱国就如同爱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爱情观。当然,有的崇高,有的卑贱,不可一概而论。
有一种爱,是占有之爱,即得之欲其生,失之却欲其死。对人之爱来说,人们并不难见到那种求爱不成就毁人容貌的事件。
对国之爱来说,也不乏这样的实例。一些人在遭受不公之后,选择极端手段对社会特别是无辜民众发泄,如挑起战争、当街杀人案等等。作案者的遭遇往往值得同情,但这样的“感情表达方式”却令人憎恶。
与之相对的则是祝福之爱,即不管爱人是否眷顾自己,都祝他(她)越过越好。当然,这种祝福往往是埋在心底的,因为它不奢求占有。
与此同理,那些天天喊着爱国口号的人,倒并不见得比那些从不说爱国的人更爱国。很可能,后者比前者更单纯,因为他只求祝福而非占有,更不想通过爱国口号牟取利益。
拥有这种爱的人就是圣者,也就是史册所谓的“留取丹心照汉青”。可惜,这个时候国还没有亡,加上侵犯的是异族,所以爱国的本质,就成了保护家园,不被外人侵占。
有一种爱,是野花之爱。万千野花,随处采撷;求爱不得,即转爱他人。这种爱情,就爱人而言,已有违爱情本义。
即使对国家而言,也不值得提倡,因为它。
鼓励人们用脚投票,这样对国家的进步并无好处。可能有人辩解说,如果人民都跑光了,统治者就会统治不下去,这样可以迫其改良。
但要知道,在今天,统治者是不可能让人民都跑光的。用脚投出的往往只是无效票,而不是否决票。
事实上,专制者往往乐意让“刺头”跑出去,以免在国内制造麻烦。可见,野花似的爱国于国无益。
与之相对的则是终生之爱,即使国家不爱自己,自己仍爱国家,即使国家不善待自己,自己也不离开国家。
这种爱是由他对这个国家的情感、依恋与期待决定的。他知道,有时政府的决定并不能代表国家。所以,他对国家始终有信心,对国家的恋情始终不会终止。
拥有这种爱的人,是绝对的忠臣。而且,大都存在于武将之间。守护城池,就是守护家国。如果城池不在了,他们就以身殉国,无怨无悔。
但是,随着从南越传来镇国帝姬准备出世,拯救河山,一些武将看到了希望。面对那如潮水般的敌军,他们也能咬着牙苦苦地硬撑着。
哪怕城破了,他们也不再举剑自刎,而是转入地下,苦苦地等待着镇国帝姬带兵前来收复失落的城池。
对此,夏裹感动不已。也直至这时,她才有了内疚之心。在个人与国的利益之前,她远不如这些武将心胸豁达。
有一种爱,是利用之爱,即并非爱他(她)的人,而是爱其地位与财富。这种爱在人与人之间并不少见,在人与国之间也常有,贪官之爱国即为一例。
人们常说贪官盗国,但正是这个国家为他们的贪腐提供了条件,创造了机会,如此之国,岂有不爱之理。即使贪官们积极向国外转移财富,他们也还是爱国的。
只是他们知道,在这种爱法下国家支撑不了多久,所以还是早准备退路为妙。
与之相对的就是本质之爱,即不爱其地位与财富,而爱其本质与个性。对人的本质之爱,即欣赏他的优点,包容他的缺点。对国的本质之爱亦然。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容忍一些人在国家的名义下胡作非为。
恰恰相反,这种本质之爱要求人们不能容忍任何个人与集团对国家的扭曲与利用,也要求人们尽一切可能完善这个国家的精神品格。
这种与爱人不分你我、合二为一的境界,才是对国家之爱的至高境界。
这种爱对于大夏这座古老的帝国而言,却是非常罕见的。因为百姓的心思还处对衣食温饱的阶段,还没有到争取人人平等的地步。
所以,对于这种爱,夏裹觉得未来肯定会存在的。但现在,维护国家的完整是当务之急。
然而,种种爱情实践,都在告诉人们不能轻信甜言蜜语。
不同的爱情观会结出不同的婚姻果实,不同的爱国观也会导致不同的政治社会后果。你要选择哪一种,这是所有爱国者都应该想清楚的。
有时候,战争不仅仅是将军指挥作战能力的检验,更是对人爱国思想转向的检验。所以,夏裹就这爱国的理论,作为宣传册,散发到各个战区。
说实话,听着别人说大夏快要完了,夏裹还真不相信。结果,一出南越,她就看到了到处插着法兰西旗帜的城池。
虽然说攻打城池的难度不太大,但是攻占城池之后,进入城池时,看到曾经繁华的县城,变得凋蔽不堪,十室九空。
尤其是那些闻讯重新回到县城的难民,看到了那位风姿卓越的帝姬,都纷纷地跪在地上,对着她在嚎淘大哭时,夏裹负疚之心更甚。
“镇国帝姬有愧于民。”所以,面对着这承受着国破家离的难民们,夏裹是深深一揖。
难民们没有想到帝姬会有如此举措,都怔住了。有些哭泣者,一时间了忘却了哭泣。
“帝姬,这不怪你,不怪你,”难民中的一位长者,似乎是一位学识的人。他连忙说:“你只在南越,不在国都。国之失策,与你无关!”
听到这话,夏裹非常感动,再一次对这位长者深深了地一揖。长者连忙还礼。
镇国帝姬向民请罪的传闻,很快向四周辐射。军民一听,顿时大震。帝太子那边的人听到了,帝太子也学着女儿,面对着难民深深的一揖。
如此承欢之际,帝家承认自己的决策错误,感动了不少的人。一些跟在女帝旁边的人,听到此事后,便劝女帝发罪已诏。结果,却被女帝拒绝了。
女帝这一行为,自然引起了许多大臣和世家的不满。同时,一些有心之人还把女帝的这种无所作为向外传播。
于是,深处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开始把这场战争的灾难推到了女帝的身上。“女帝不详,生灵涂炭”的流言,开始在整个帝国境内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