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
轻柔婉转的歌声,伴着玉落珠盘般的琴音,幽幽地在后院的厢房中荡开。天上有一轮明月高悬,院内柔风拂面,一片祥和。
良辰美景,已经让人不饮自醉,更何况还有如此动听如仙籁的琴音歌喉相伴。
在灯火辉煌的厢房内,一个俊美无俦、斯文儒雅的少年坐在主位上,轻啜香茗,专心地侧耳聆听美妙的乐声。他发束飘逸,衣履华贵,一看就知道身分非凡。
可是,那张脸上却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样子,目光也是相当温和内敛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沉香袅袅地绕着古琴,纤纤素手飞扬,拨弄出抑扬顿挫的音符,低头抚琴的,是一个容貌相当清雅美丽的妙龄女子。
只见她明眸皓齿,秀眉朱唇,黑发如云低垂,薄施脂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眼专注地弹唱着: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唱到这里,清柔婉转的歌喉尽管还是那样动听,琴音却突然显得凝滞起来,变得沉重。
精通乐律的少年发现了,脸上闪过了然,嘴角那抹和煦的笑容不见了,眼神中出现了几分淡然处之的幽然。
这时,有人匆匆上来了,来到他耳边低语几声。少年低头沉思。那人见状,便轻轻挥手,示意那弹琴的女子退下。
很快,几个似刺客的男子头不抬地进来了。然后,跪倒在少年的卧榻前。
“听说,你们又让小宗姬跑了!”那位少年语气森森地问。
“主子,奴才无能!”为首的男子不得不出声辩白。“实在是那位小宗姬聪慧过人。才多久,她竟然会使起飞天梭轮护卫来自己。幸亏年幼,如若长成,我等可能要败于她手下。”
“哦!”这下,少年也吃惊起来。他可是记得在前世,这位骄横的帝姬最忌讳血刃,经常像个乡下的丫头一般到处卖弄自己娇弱无力。怎么,她在幼年时竟是如此的身手矫健?
“主子,”那些刺客在苦苦地哀求。“我们虽然没有杀掉那小宗姬,但听说礼王府现在是一片混乱,礼王……”
“我不关心这个,”少年淡淡地说。“我只要你们杀掉那位小宗姬。既然你们没有完成,就注定该接受惩罚。来人,鞭杖五十下。”
那些刺客立即不敢吭声了。因为比较一百下的鞭刑,这五十下算是轻的了,至少一条狗命还能保住。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这座府第的后院。阿嬷嬷下了车,对车里的小女孩儿说:“到了,你能下来走动吗?”
小夏裹点点头,努力地起身,再步下马车。
见到小女孩儿步履蹒跚的样子,陈嬷嬷真不敢相信,老姐姐李嬷嬷那边的那个老婆婆说,这个小女孩儿练有一好身手,若不给她服沸服散,小女孩儿就能趁机逃跑。
见到小女孩儿尽管浑身瘫软,走起路来依旧身姿挺直,脸上也不流露出痛苦之感。陈嬷嬷不由得摸摸怀中那老婆婆赠予的沸服散。老婆婆的意思,那沸服散有一定的时效。过了时效,一定要继续给这个女孩儿服用沸服散。只有这样,才好控制她。
不过,进了这别院,陈嬷嬷便决定扔掉这沸服散。因为在这护卫森严的崔府别院,除非像鸟儿一样能飞上天。否则,没有主子的允许,任何人休想离开这儿半步。
略微抬眸看了看那被鞭策得嗷嗷直叫的人,不由得惊骇起业。这不是那些曾要杀死自己的刺客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尽管一大堆的谜团在夏裹的胸中升起,但她还是非常平和地跟在陈嬷嬷的身后,去拜见这位别院的主人。
听到陈嬷嬷一番口述后,崔旭之便看向那跪着的小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些熟悉,便清声说道:“你抬起头来!”
小夏裹也觉得这悦耳的男中音很熟悉,便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她感觉到了魂飞魄散。
崔旭之也惊得在榻上站起来,然后直奔到她跟前,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眸,缓缓地道:“你是小宗姬?”
这是他前世的那个蛮横妻子幼年的模样儿,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
“啊!”也就这时,传来一阵被鞭打得承受不了的人发出的哀号。
夏裹果断地低下头,下定决心:打死我,我也不承认自己是小宗姬。
崔旭之则单手抬起她的头颅,再细细地端详着这张脸。没有错,待这张脸长成舒展开来,就是前世那位在帝族中容貌最为出众的安乐帝姬,也就是他的妻子夏裹。
“说,你是不是礼王的小宗姬夏裹!”
这下,夏裹心中更是明白了许多。她更不敢开口说话了,幸好这个时候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摇头。
“怎么回事?”这次,崔旭之问的是陈嬷嬷。“她不会说话吗?”
“主子,她是下了药,说不出话来?”阿嬷嬷连忙恭敬地回答。
“还能开口说话吗?”崔旭之便继续问。
“等药效过后,就能说话了。”陈嬷嬷如实地回答道。
“从哪儿得到她的?”崔旭之再问。
“一家妓院里!”陈嬷嬷回答得更简捷。
也正是这句话,让崔旭之放下捏住小夏裹脸的手,站起转身,回到他才刚坐过的卧榻上。
崔旭之低凝视着身下的这只小野猫,只见那柔嫩的小脸蛋,此刻像颗红透了的苹果似的,两片樱唇是那么的娇艳诱人,令他爱煞地舔.吻遍那整个发烫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