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夜袭
蔷薇无暇2018-08-09 15:062,339

  其实,草原之于夏裹,是一种恒久而挥之不去的情结。

  前世,或许是孩提时期对骏马驰骋草原无拘无束的向往,或许是来自好友对草原生活的描述,或许仅是毕业册上一张套马的图片给她的触动,我渴望体验那身临其境的感受。

  一个心愿竟时不时地在撩拨着她——在夏季,在草原最美的季节,去看看那青青的草、蓝蓝的天,去听听那悠扬的莫原长调。

  然而,这个心愿积攒了不知多少年,草儿黄了又绿、绿了又黄,草原与她似乎是心有灵犀触手可及,却又隔着山山水水如此遥远。

  于是,出生在大山里的她竟对草原有了深深的思念,至死方休。

  今生,当见到了这辽阔的大地,见到了成群的牛羊在撒娇嬉戏,她再也禁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总之,千言万语道不尽草原的美。当骑马驶入这茫茫草原,她眼前便突然明亮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无不空阔。

  绿草如茵,清澈透亮的湖水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尽现草原的神奇与美丽。天是那样的蓝,那样的近,让人不再怀疑不远之处便是天地交接的地方。

  青草碧碧,向远方漫延,蜿蜒的河水犹如点缀于草毯上的缎带,茫茫草原中撒落着几处洁白的敖包,蓝色、绿色、白色构成了草原永久的色调。

  夏裹深深地注视着这如梦的画面,心一下释放开来,只愿追随着风而去,自由地飞翔。她带来的那些尖兵也在欢呼雀跃。也只有草原沉静如昔,年年岁岁相似,流淌着不变的旋律。

  草原之夜是雄浑苍劲的。当月亮在天空升起,夜色中的敖包让人想起圣洁的爱情。

  漫步草原上,人变得如此渺小,夜空中一轮皎月明亮无比,近处的草、远处的水、天上的明月组成一幅宁静的画面。

  这样的夜晚,让人感受的不仅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更有一种地老天荒的凝重与“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深情。

  夏裹想草原上的爱情,也应该是热烈而坚贞的。

  草原的音乐更有一番意境。很久以前,她曾陶醉于《牧歌》那优美抒情、宽广悠长的旋律,这首包含浓郁草原气息的曲调,回旋荡漾,给人无限的联想与感动。

  她多想在这草原上,倾听着这草原人的歌声,感受着天籁与心境完美统一的意境,感受情景交融的独特神韵,感受着听到莫原长调后不自觉翩翩起舞的情境。

  只可惜,那曾设想过的莫原篝火没有办法点起,她也难以融入草原人的生活,无法真正体验属于游牧民族那桀骜不驯的性格与马头琴弹出的忧郁。

  或许,这是她今生这次逐梦之旅中,唯一的遗憾之事吧!

  在短短几天与草原的亲密接触中,夏裹目睹了翠绿草毯上星罗棋布的白色敖包,以及大片的羊群逍遥地散步。

  更幸运的是,恰逢十五月圆,在这片土地上看着日落月起,天含情、地含情、人绵绵,仿佛所有的忧伤都远去了。

  淡淡白云映衬下,草原那气势磅礴的雄姿令她臣服,一直以来对草原的种种想象都过于幼稚浅显,只有身临其境才会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草原如此迷恋。

  这一望无际的旷野当是人类一生的思念,因为在那样的苍茫大地上,如血的夕阳,昂首飞奔的骏马,会荡起人心底的波澜。

  到了半夜,所有的人都偷偷地睡去。而一大群黑影开始在这个时候忙碌起来。他们纷纷开始向那片众多帐篷云集的地方涌去。

  他们不是草原上的人,因为他们没有骑马,但步伐却跟马儿一样的快捷。最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步履非常轻便,轻得连马儿都感觉不到他们那带有杀气的临近。

  当临近那用木棍支撑的围栏时,那群黑影便停下了脚步。其中,十几道黑影飞快地闪出,拿出随身携带的迷香,点燃,并让那香味随着风飘进那每一座帐篷内,以便让里面的人睡得更香甜。

  待感觉那香味似乎已经飘进了帐篷内,那群黑影便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刀剑。在皎洁的月光下,那银色的刀剑散发出死神亲临的冰寒。

  其实,在这片帐篷聚集的地带,也组织起强壮汉子进行夜间的巡逻。只是汉子再强壮,也无法抵抗那来自平原地带的迷香的诱惑,纷纷在不自觉,或无意思中倒在地上,瘫软不动。

  有的还能维持一下暂时清醒,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银色的刀剑,无情地砍向自己的同胞。他想叫喊,却发觉自己如何用力嘶喊,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然后,他带着惊骇的眼神,目睹着那黑影人举起刀剑砍向自己。紧接着,他便沉入那地狱的黑暗之中。屠族——这是他想留给这世间最后的一句话,但还是随风散去。

  当手刃完帐篷外的人后,黑影们便举起刀剑奔向帐篷里面。

  帐篷,这是草原牧区最为独特的民俗风景。

  它的洒脱自然,朴实无华;它的形式多样,五彩斑烂;它的家味实足,充满温馨,都在史册中的游牧民族的儿女留下了永难磨灭的记忆。

  帐篷,正是草原所有游牧民族生存发展的历史见证。取之牲畜之身,亲手精心编织的帐篷,目睹了游牧民族不畏艰险、顽强生活、就地取材、大胆创新巧用的漫长历史过程。

  一座座简陋的帐篷,既是单个家庭生息繁衍的堡垒,血脉种姓延续的场所,更是游牧民族生活和生产方式的体现,起居饮食文化的浓缩凝结,古老历史传统与战天斗地精神的彰显承。

  在游牧民族的眼里,帐篷是生儿育女的圣地,迁徙流动的马背家室,提供吃穿财富的聚宝盆,享受天伦之乐的伊甸园。

  为此,不论年老年少,不论富贵贫贱,不管远在天涯海角,还是异国他乡,游牧民族儿女的心田大脑中,都会永留着一份对帐篷的美好情结。

  可惜,那些被草原游牧民族蹂躏和侮辱过的田耕民族的汉子们,此刻无法对那些帐篷产生出怜悯与赞美之情。他们在举起各自的刀剑,无情地屠杀着那还在睡梦中的鞑靼人。

  很快,那红色的血浸染了草原,也浸染了旁边静静流淌着的河水,连月亮都不觉得惨不忍睹,躲着云层里不敢出来了。

  没有月亮的夜空中,似乎也呈现出血腥的红色。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夏裹感觉地狱里的颜色,就应该是此时夜空中的那一种。

继续阅读:第160章 运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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