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最后一天很热,还稚嫩的。春却一脚踏进了夏的世界里,闪着一脸惊喜。
凉柔如母亲手指般的晨风,梳理着扎着毛毛狗的瀑布般的长发;唱歇的河流用它清亮亮的涟漪抚摸桃花的脸庞,只那么一声“您早”,她脸上便腾起一版娇羞的霞。
花蕾的呼吸有些急促,心里关于开花的种种粉红的梦想,也忽地丢掉了。
“啪!”
这是一处试靶场。随着那子弹射出后的声响,旁边观看的一群人就一窝风地跑过去。
“如何?”夏裹来到射手的跟前,在询问着。
“主子,”射手还在火枪的反击力中,无法回话。他旁边的人就回应着。“子弹的威力相当大。我们试用了好几种款型,以不同的火药当量,发现子弹越长,装的火药越多,射击力度越大。”
“呵呵,”夏裹拍拍他们的肩。“终算琢磨出来了。”
这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当初,夏裹命令他们摆弄这子弹,他们是相当不愿意的。结果,当接触这子弹后,两个人都研究上瘾了。
如若不是亲自检验,他们也决不相信这小小的子弹,竟能穿透那厚厚的铁板。
其实,何止是他们,这群死皮赖脸要只在漠山关的督抚们,也正在靶子那儿观看已经被子弹穿透的铁板。所有的人都在仔细观察,没有人敢多说话。
作为行伍多年的人,他们都知道这款武器出现的,不仅意味着军营的兵器要进行彻底的更换,还意味着战场上的格局将发生根本式的颠覆。
在这种兵刃之下,再厉害的血肉之躯,也难抵挡它的轻轻一击。那么厚的铁板都能穿个透,试想想天下还有什么铠甲能与它相抗衡。有了它的战场,人真的只能生死由天定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的督抚偷眼瞄向夏裹,心里在嘀咕:幸亏镇国帝姬能及时掌控这种的利器。否则,仅靠刀枪来应付那个法兰西的进犯,大夏也真的只有覆国的那条路可走了。
夏裹也过来看看那弹孔,是很满意地点点头。也就在这时,那位射手把火枪拿到了夏裹跟前:“主子,这枪实在是不好用。弄得我看着它就悚!”
夏裹便接过那枪,上弹,拉栓,瞄准树上的一只麻雀,“砰”射了一枪。随即,吴一“嗖”地去找那只被射中的麻雀。
夏裹不得不摇摇头,颇为赞成地说:“的确是不好用。来人,把李耕牛给我唤来。”话完,她把那枪丢给了射手。再不好,也是他的枪啊!
“你们的子弹弄得相当不错,”接着,夏裹在表扬钻研子弹的那两个人。“来人,各赏白银五百两。”
“谢主子!”那两个人乐坏了。五百两,虽然在漠山关现今什么东西不缺,可还是一笔巨款,够家里人存个好几年了。
“你们过来,”夏裹把他们叫到跟前来。“除了这种子弹外,你们可以去开发别的子弹。例如,作信号用的,射到天下像火花似的那种信号弹。作照明用的,射出去能给大伙儿片刻光明的。”
“还有,镇压内部人反叛时,用够不伤人的那种空弹……总之,很多种,你们有空的话,就慢慢琢磨。如果人手不够,可直接从我这儿拿帖子去要人。”
“另外,还有装子弹的夹子。如何是集体用,重一点没有关系,毕竟人多。可如果是单个用,就不行了。所以,你们也得去琢磨琢磨……”
“是,是是!”这下,那两个人已经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们得找人帮忙。
也就在这时,李耕牛一脸沮丧地来到夏裹跟前。
瞧到他那个潦倒的样子,夏裹不由地笑了:“我就是怕你思虑过重,把子弹给单例出来,交给他们去操心。怎么,就是一个枪壳子,让你为难到现在?”
“主子,你说得容易!”李耕牛一听,当即就要流泪了。“我盯着那水车好几个月了,也琢磨不出个名堂来。”
“噗嗤!”夏裹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她只得伸手安慰着李耕牛:“好了,好了!我不催你。这次叫你来,只是告诉老田把对水车的琢磨用到了船上。我想叫你去船厂看看,那船上对水车的感悟,能否触发你……”
然而,不等夏裹说完,李耕牛就倏地不见了。
“主子,”初承睐没有想到李耕牛如此放肆,不等帝姬说完就跑得不见踪影了,连个招呼也不打。“要不要我去把他捉来?”
“不用,不用!”夏裹笑着摆摆手。“他已经进入到痴迷状态了。过阵子,他如果在船厂还是一无所获的话,就叫人把他带到帝姬府去,我就得来点破他了。毕竟,时间不多了。”
“主子,”这个时候,找到那只麻雀的吴一回来了,将一枪击中的麻雀丢给旁人去观看。听到夏裹如此一说,他便上前来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就得了?为何还要他如此费尽心血?”
“因为,”夏裹只得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主子,”初承睐忍不住地安慰着。“事在人为!”
“不说这些了!”夏裹摆摆手。然后,她面向那些督抚:“火枪的威力,你们都看到了。将来,在战场上,士兵们很有可能是人手一枝。当然,也有刀枪肉搏的时候,但这决定不了胜负!”
“决定胜负的,依旧是你们将军的脑子。每个人都给我回去,写一篇对于未来战场,使用火炮与火枪进行对抗时,需要运用那些战略,那些战术……”
“是!”在强大的武力跟前,这些自诩为久经战场的督抚们,都显得非常恭敬与敬畏。
“帝姬,”但是胆大的家伙还有。只见一位年岁显大的督抚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培训的期限,能否延长一些?实在是,所学的东西太多,望帝姬能宽容!”
“哦!”夏裹还真是佩服这些督抚。阿父的那扇门堵死了,他们竟然还知道另找门路。结果,找到了秦书册那儿去了。
秦书册觉得这事对夏裹有利,所以他收下了这些督抚送来的贿赂。先是游说礼王,放宽期限。然后,他再写信给夏裹,告诉她时弊,示意她还是延长期限为妥,同是附上贿赂上来的钱财。
看完秦书的信函,夏裹不由得乐了。既然秦书册难得一次为他人说好话,夏裹不能不卖他的面子,就同意延长这些高级学员的培训期限。
“延长期限,倒是没有什么,”夏裹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为了验证滑翔机撑开的皮质,她和勒望票可是把所有大型动物的皮质都试用一遍。结果,还是牛皮好。
“只是你们可就要有苦头吃了。不知道你们受不受得了?”
“帝姬放心,”当即就有一位督抚出来了。“我们窥视过校尉一级的培训,那些苦训我们还是承受得起!”
“那,就延长三个月吧!”夏裹便同意延长期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