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谈会结束后不久,又到了百越的一个节日。由于这个节日事关男女情爱的,所以旭城内的许多顽固希望不要把这个节日定为旭城的节日。
崔旭之懒得理睬那些顽固的唠叨,动用他的职权,把这个节日也定为了旭城的节日,同城欢庆。夏裹翻翻白眼,懒得跟多说话。
恋爱中的青年男女,为了表示爱情的坚贞不渝,往往要指天发誓,海誓山盟。一位赶马车的小伙子和一位姑娘相恋。他鼓动姑娘与自己一起私奔,她却有点犹豫不决。
为了打消姑娘的顾虑,小伙子咏唱道:“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他表示即使生不能同室共处,死后也要同穴共眠。为了强调自己的爱情忠贞,他指天发誓:老天爷可以作证,我永远忠于爱情。
在这个时空,指天发誓是十分慎重的行为。因为人们相信,违反了对天的诺言,是要遭到天谴的。
小伙了郑重的发誓,彻底打消了姑娘的疑虑,使她放心大胆地投向了恋人的怀抱。于是,这一对恋人满怀憧憬地驾着马车,一齐奔向了爱的前方。
在爱情的盟誓中,除了指天发誓外,人们还经常借用松柏等永恒的物象,比拟爱情的坚贞不渝。
在某处,一个女子指着那一片松柏林告诉对方:
如果你要真的与我结为夫妻,那么我们的感情就必须像那松柏,经得起考验,即使被严霜摧折,树叶也绝不凋零;即使是腊月酷寒,也不变其坚贞的本性。
这既是女子对男子提出的忠于爱情的要求,也表达出自己对于爱情坚贞不渝的热切期盼和愿望。
面对女子的问话,男子当然表示决心:一定会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便衣出门的夏裹和崔旭之,一路上遇到了许多这样的成双成对。
夏裹看得不眨眼。她从不相信,在这个时空,竟然还有如此能够大胆表白爱情的节日。她有些目不暇接,只能任凭崔旭之牵着手走。
“其实,这些人都不知道爱,有时候来源于一个‘理’。”崔旭之揽着妻子,在耐心地跟妻子讲解着。
“当一个人用理性来判断爱的时候,他所遵从的就是现实的原则,包括对方的身份地位、家庭背景以及性格是否合适。”
“应该说这是一种合理的爱,至少在一些方面保证了两个人在凡俗人世的磨合中可以少些分歧。有责任感和道德感的人,很多时候从这一点出发去爱,为的是拥有稳定和谐的终身伴侣。”
“有目的和精明的人,也往往会从这一点来生发爱。理性的爱,就像是他一生中可以寻找到的任何一种工具一样,诚如‘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哦,”见到周围都是相依相偎的人,夏裹也就无所顾忌地依偎在丈夫的怀中。“那么,跟前的这些人也属于‘理’吗?”
“不是,”崔旭之也很喜欢当前的氛围,所以也是肆意地吻吻妻子的脸颊。“他们这是‘情’。”
“当一个人用心感受到爱的时候,他会有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的感觉,不能自已,有的时候濒于疯狂,‘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说的就是这样一种爱。”
“几乎所有的人在一生中都会有这样的体验,也可以说所有真挚的爱里都包含着这种令人魂牵梦绕的情绪,尤其是年轻人,最容易生发的爱也就是这样的。”
“所以,有的人说,爱是没有理由的,爱是盲目的。在许多感人的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条件以世俗的眼光来衡量,是不般配的,但他们爱得天摇地动、荡气回肠。”
“说他们过于浪漫,事实上是人们已经不敢相信‘激情’能够长久。没有了任何附加条件的爱,那么简单地生发了,但是不是能真正在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的人间长久地存活呢?”
“于是,有些人就仅仅有了一点激情而已,很快就会退潮,很快就会改变,虽然爱来临的时候觉得无比真诚、天荒地老,但是遇到一点外力的影响就轻易改变了。”
“当然,有的人可能会把这简单纯粹的感情深化,变成一种深人灵魂的真正的相互理解、至死不渝,然后真爱就降临了。”
“哦,”夏裹没有想到崔旭之对这方面会如此研究。也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情深之时,控制不住地迸发出激情来。尽管他们处在很隐秘处,但那呢喃声还是让人脸红。
“这叫欲!”崔旭之流露出透惑的笑来。“
“当一个人用此激起爱的时候,他会有动物本能的反应。”
“很可能不管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只那么一看就冲动起来,感觉这是此时此地他最需要的东西,只要能达成愿望,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这是人类生命力的体现,也是人类劣根的所在,当这样的爱成为一种‘快乐’被追寻的时候,道德的尺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对于有高尚灵魂的人来说,阴阳调和、异性相吸本是宇宙的根本规律,欲望之爱虽然是产生其他一切爱的基础,以此为根,在此之上,他自然会再加上别的东西,寻找到和谐的伴侣。”
“对于欲来说,放纵才是满足身体需要的途径,他可能会和不同的人交往,时间或长或短,对象完全可以类型各异,遍尝新鲜,这样的人有极好的‘兼容性’。”
“那你我之间属于什么?”夏裹不由得伸手揽住崔旭之的颈,双眼直视着他的眸。
“你我之间来自于‘灵’。”崔旭之伸手抚着她的脸。
“当一个人用灵魂体验爱的时候,他会有踏实神圣的感觉,爱是一种信仰,可以为之忍辱而生、幸福而死。”
“这样的两个人是从本质上相爱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知道彼此的心意,不需要附加的形式就能高山流水。”
“一个值得你用灵魂去爱的异性不仅仅因为身体的吸引而爱,更重要的是那种独特个体的气度、素质。此人不仅是你情爱依托的对象,更是你的知己,‘士为知己者死’。”
“没有什么能够消解真正的爱:你可以得不到,但不能在心底忘怀;心可以死,但是不会改变。真正的爱,一生也只有一次,甚至很多的人一生都不曾有过一次。”
“这是一种理想的境界,而不是普遍的情怀,真爱不可求,也很难遇,如果遇到了,它可能带给你一生无尽的快乐,也可能带给你一生最深重的痛苦。”
“所以,这样的爱不是平常的人能够承载的,也不是平常的人能够生发出来的,更不是平常的人能够理解和体会到的。”
“呵呵!”听到崔旭之这样自吹自擂,夏裹不由得笑出声来。不过,从内心来说,她还是颇为赞成崔旭之的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