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刚出到外院,便意料之中的遇到了那人。
那人露出一抹淡笑,浅笑晏晏的看着夕瑶。
“要出去?”
司空瑾抿了一口手中的差,淡声问道。
“是,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
在司空瑾还未开口前,夕瑶便先提了出来。
司空瑾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这才抬眸看向夕瑶。
“你该知道的,不准。”
“为何?为何不准?一连数日都不准,殿下为何限制我的出行?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夕瑶的语气有些不快,眼神也是不满的看着司空瑾。
原以为他只是略微做做样子,待个两日便不管她了,可哪知他竟日日在那里候着,跟堵犯人似的堵她,实在不明白他如此做是因为什么。
恰巧自己又反感被人束着盯着。
“你之前从未讨要过理由的。”
司空瑾回道。
“好,我也不问殿下要理由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日我定是要出去的。”
夕瑶也不管他答没答应,便直接朝门口走去。
“今日本王不拦你,只不过本王好奇的是这段日子你日日出去,到底是何人让你如此牵肠挂肚?”
司空瑾看着她的背影道。
夕瑶的脚步微顿,这让她该如何回答,前段日子是因为纳兰珣的事,后来因为他腿的事,又去了一阵,今日却是因为楚文汐的事,解释起来实在太过繁琐。
仁夏也赶紧挡在她的面前,面露难色的看着夕瑶。
其实他是很想跟她解释的,但是自从因为上次自己多嘴那事,便是被爷从身边支走了许久时间,爷身子不好,身边怎么能没个知根知底的人照顾着呢,换做别人他又不放心,爷偏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哎……
“并没有什么人,殿下多想了。”
夕瑶不准备解释了。
夕瑶绕过仁夏么身子便要出门。
“本王不拦你,只是……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从未有人敢违抗本王的命令,若你今日当真踏出了这个门……”
司空瑾的语气虽然不愠不怒,但夕瑶却听到了他的怒意。
“王妃,您还是回去吧……等爷什么时候心情好些了,您再……”
仁夏赶紧在一旁劝阻。
“不行,今日我必须得出去,你也别拦着了。”
夕瑶的语气十分强硬,拨开仁夏的身子便要往外走。
这段日子对楚文汐这个弟弟确实是有些疏漏了,也很少过问了,绝不能让他再按照那条旧路,一条路走到黑,如今一段时间不过问便出了事,再不能疏忽了。
“殿下,我回来再同您解释。”
未等司空瑾回答,她便径直出了门,随后直奔学堂。
仁夏也不敢再阻拦,只得回了司空瑾身边站着。
“爷,王妃她或许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
仁夏也是模棱两可道。
“本王阻了她这些日子,原以为她已不再起那心思,可她竟还不死心,这王府当真如此无趣吗?”
司空瑾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爷,方才王妃说了,回来便会跟您解释,定是有什么急事的。”
仁夏道。
“备车。”
半晌后,司空瑾道。
“爷要去哪里?”
仁夏问道。
“去纳兰那里看看。”
仁夏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即刻去吩咐人准备马车。
夕瑶骑着快马直奔到了学堂,二话没说便直接去了楚文汐上课的堂中。
刚一进门,便看到屋里的学生围了一圈,一眼看不到楚文汐在何处。
夕瑶也不管,直接进去,走向了人群处。
方才老远便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走近一听,原来都是在议论楚文汐的声音。
“当真是不学无术,跟他那个草包姐姐一样,若不是有他父亲在,以他这等平庸资质哪里配进这皇家学堂!”
“是啊,活该被人揍!就他这不识好歹的性子,被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看他那软弱无能的性子!哪里像老将军的儿子,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野孩子,使了什么手段攀上了老将军。”
一句句的不堪入耳的议论声不断的传进夕瑶的耳朵里,不用猜想,也知道他们此刻在围着何人了。
这些议论的声音时不时的带上父亲,带上她,一般的学生谁人敢有如此大的胆子。
夕瑶冷哼一声,径直走向人群中。
“连老将军的儿子都敢质疑,那么我这唯一的嫡女岂不也是什么不入流的野孩子了?”
夕瑶的冷讽道。
围了一圈的人听到这阵清冷无比的声音,皆是转过身子,目光投向正朝他们走过来的暗色身影。
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敢说上一句话。
看着夕瑶一身男子的装扮,也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夕瑶从缝隙中看到了正坐在位子上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男子。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她能肯定那就是楚文汐。
记得刚开始见着他时,他可不是这般模样。
当时还是在大街上闹得事,那时他可不似这般一言不发,沉默无语的坐在一旁,起码那个时候没有人敢当众欺负他,今日是怎么了,他那尖锐性子怎么没有了?
夕瑶冷冷扫过那群面色尴尬的学生,随后直接走到了楚文汐的身旁坐下。
“楚文汐,你抬起头来。”
夕瑶的声音透着严厉。
楚文汐充耳不闻的坐在原地,什么动作也没有,就像被使了什么定身术一般,也不看夕瑶。
“连长姐的话都不听了吗?我叫你抬起头来。”
夕瑶的语气又加重了三分。
夕瑶从侧面,清楚的注意到他那长长的睫毛不自然的颤抖了好几下。
随后,缓缓的抬起了头,面色很不自然的看着夕瑶。
夕瑶也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颊上被划了一道,还隐隐渗着血迹,不光如此,一边的面颊还高高肿了起来。
记得还有两个月就是他十四岁的生辰了,原本年纪就小,身体各方面都没有完全长好,他的皮肤原本是细嫩的,因为在家里还是比较宠他的,便养的如女子一般细嫩些,可这一道血痕在他那细嫩的脸上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清晰刺眼。
她记得原来他的眼神中还透着伶俐与透亮,而今日见着,却如同一潭死水,像是一朵非常艳丽的花儿,失去了它所有的颜色,而是一种死沉的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夕瑶的眉头紧紧皱起,她一时的疏忽,却让人将她的弟弟欺负成了这幅样子!